極快又毅然地回答，林睿對上李慎的疑惑，忙隱去眸底一閃的狠戾，清了清嗓子，說：“這種說服力不夠?！?/br>
敢碰你，我殺了那個女人。

“那你想怎樣??？”

“只有一個方法，最簡單直接的?！庇质乔尤坏臉幼?，林睿像是很猶豫，他囁喏地斷續(xù)說：“…如果你對男人沒興趣，那你和我試一下，床上…要是沒反應(yīng)，那我就信了……”

一聽，李慎不由得再一次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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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一下？”李慎遲遲地才明白過來，過度的吃驚，吐字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床上？我跟你?…”

“嗯，床上?！本透勌鞖庖粯?，林睿半抬藍(lán)眼地瞟著李慎，點點頭，決定之後的態(tài)度又如是無所畏懼了，他說：“試一下其實就是身體接觸，跟一般情人親熱那樣。如果你真的對男人沒興趣，那你對我也該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br>
“荒謬！”駁斥道，性格坦蕩不羈，在某些方面卻又十分正直，李慎理解了他的想法，眉宇也突兀地斂起，不贊許地反問：“我們是兄弟又都是男人，我怎麼能跟你親熱？”

“哥，你真好玩。就因為都是男的才可以，我要是女的，才真不能讓你碰我?！绷诸５脑捄苁遣蝗葜靡?，他的語調(diào)變得淡淡的，解釋著：“另外，你說的，我們是兄弟。要是你碰了我沒有反應(yīng)的話，我們都是男的，這最多也當(dāng)是兄弟間的一個小玩笑，沒什麼大不了?！?/br>
“但……”刻意的停頓，林睿透藍(lán)的明眸忽地定望住李慎，默了默，只是用若有所指的視線扎得李慎渾身不自在後，他仍是堅定，補(bǔ)充道：“你要是對作為兄弟的我都有了不好的反應(yīng)，那就直接地說明你有問題……這就是我需要的證據(jù)，還有比它更有力的證據(jù)嗎?”

芒刺在背的感受，李慎體會到了，林睿懷疑的眼神令他陷入進(jìn)退維谷的兩難，整個人都硬化掉，假如他拒絕的話，不用說也可以預(yù)見得到，林睿會斷定他在掩飾和逃避。

那，應(yīng)該接受他的提議嗎？……不對吧，好像不對勁，怪了……

“再說了，就是讓你碰碰我，你根本也沒有損失呀?！?/br>
“話是這麼說，可這樣試太奇怪了?！迸e棋不定，李慎的思維都被他弄得有些淆了，他一臉遲疑地說著：“這樣太奇怪?！?/br>
“一點都不奇怪，要不然就我脫衣服好了，你別脫?！辈活檶Ψ襟@悚的表情，林睿的目光變得不太正常，異樣認(rèn)真，執(zhí)著地對李慎道：“我要試，一定要這樣試，我一定要知道結(jié)果。”

這樣的任性一點也不像記憶中的林睿，這不是他會說的話，李慎呆怔之余內(nèi)心也些許發(fā)涼，他有些信了，他很久不見的兄弟，或許真的有心理疾病。

“你就不能換一種嗎？”棘手地搔著短發(fā)，李慎嘗試對他溫柔一點，勸導(dǎo)著：“你應(yīng)該選擇相信我，而且，我好像沒必要都順著你……”

“為什麼要換？你是在害怕嗎？”立即就變得很冷峻，林睿近乎是逼視地向住李慎，“你害怕被我知道嗎？是不是？怕給我知道你是──”

“喔，你這該死，給我閉嘴?！?/br>
一下就給惹毛了，李慎的面上盡是煩躁，俊目投去了警告，道：“說了不許你再把我扯上那三個字?！?/br>
說他什麼都好，誤會他什麼也無所謂，唯獨這個不能。

男人喜歡男人，叫做‘同性戀’，就是三個字讓王宇擎遠(yuǎn)走他方，讓江世孝割腕自殺，讓他們很多人都哭了。只要和這東西掛上鉤，就少不了有辱罵、鄙視，比原子彈還可怕。

是陰影吧，源於兩位摯友的陰影，親眼見證的，也就記得深刻了。乃至，也容不得任何人說。

“可笑，就算我不說，可我一樣會想，我難道不能懷疑嗎？”到達(dá)極限般叫了出來，林睿起身瞪了李慎數(shù)秒，然後快受不了一樣屈膝在李慎身前，趨向緊抱住他的腰，無助地說：“哥，證明給我看你不是，你會幫我解決的，就算我們分開再久，你也還是會保護(hù)我的，對嗎？……”

發(fā)覺對方總能輕易cao縱他的心情，挫敗爬上李慎清朗的雙眼，靠在他懷抱的男人甚至比他還精悍，他竟會沒辦法真的推開他，垂死掙扎著。

李慎半天沒回音，林睿也沈寂了，過了一會兒，他昂起那張具備絕對優(yōu)勢的臉，朝李慎泛起自嘲的笑，說：“算了，你要不肯，那算了?！?/br>
“…真是的，我太自以為了，呵呵，你今天遇見我時還認(rèn)不出我，又怎會在乎我想怎樣……無所謂了，我今晚吃點藥，希望明天就把事忘記了，不會再懷疑你……”

“脫衣服吧?！痹谶€沒聽見更使他揪心的話之前，李慎出聲了，他不能也不想讓林睿有這種誤解，於是探出雙臂把他擁住，妥協(xié)地舒出一口郁氣，從喉嚨底說出：“按你想要的方法，隨便你?！?/br>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想，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br>
滿足地依偎著哥哥，林睿溫順地應(yīng)許，他的微笑也很柔和，除了嘴邊的那一絲詭秘，令人不寒而栗。

※※※※

即使是一時沖動，想反悔也沒有余地了。

黑恤衫和牛仔褲，李慎仍癱坐在椅上，他話都沒機(jī)會說，只能眼看林睿把門反鎖，拉上窗簾，再以太亮為理由關(guān)掉房里的大燈，床邊的一盞暖黃的臺燈點起，別的照不到，就是莫名地那張床給鋪上一席無限遐思的黯淡光色……

林睿也坐回到床沿，他脫掉鞋子，微低下頭撥了撥長發(fā)，跟著舉止優(yōu)雅地解著襯衫的鈕扣，一顆一顆地解到了底，捏住前襟慢條斯理地向後掀開，逐漸暴露出他膚色賽雪的胸膛……李慎不由自主地別開視線，放在腿上的雙手無自知地搓動，是緊張還是什麼，他貌似太忐忑了。

修長的指將白色的襯衫遺在地板，轉(zhuǎn)又依序解開了皮帶和褲鈕，輕抬一下臀再一推撥，西料長褲便褪落在踝處堆成一渦，林睿立起身抽出腳，手放上內(nèi)褲的褲頭──

“喂，這個，這個不用脫了吧?！毕氡荛_的，可眼角的余光還是瞥見了他的舉動，李慎反射性地抓住林睿的雙手，也仰高首望他，對上那幽深的眸子的一刻他幾近是恍惚的……倏地又移過頭，心速小失了規(guī)律，李慎干咳幾句，控制著，他懷疑自己或許是過於在意了。

“好，這個不脫?！比崛岬貞?yīng)道，富有磁性的嗓音響在室內(nèi)引出絲曖意，林睿反牽著李慎，略一使力把他也拉站了起來，對李慎笑了一笑，旋即便在床上半躺，他好像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衣不蔽體，而別人衣衫整齊，是這麼的夷然自若。

“哥，過來。”抬著半身側(cè)左而臥，握拳的單手支撐在下顎，林睿的右手伸向李慎，食指勾住他左手的小指，扯著他，輕緩地誘導(dǎo)道：“…過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