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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沒有就給李慎的乳尖擦上清涼的消腫藥膏,途中又親這親那親個沒完,就連腳趾也不放過,拖拉了半天,總算完成後續(xù)的清理工作。我一定會回來,描摹著他的五官,愛惜地吻了吻他的發(fā),林睿不舍的抱緊了李慎,很緊,緊得想把他揉進身體里,在心底發(fā)著誓,一定會回來!31浴室內洗漱臺流水嘩嘩,一個玻璃杯盛進半杯水,李慎灌了一大口,然後仰高頭咕嚕咕嚕地漱著喉嚨,把水吐掉再反復幾次,直到那奇怪的腥苦味被沖淡。“媽呀,我沒吃藥啊,嘴里搞了什麼這麼苦。”厭惡地皺著鼻暗罵,李慎縮起喉頭咳幾下,呸干凈口內的水,過了一會他拿過牙刷擠上牙膏,把刷頭放進嘴里仔細干活,泡沫和醒神的薄荷一并散開,舒服多了。伸直的左手按在臺面,刷著牙的時間他習慣性地對著鏡子,望住里面的自己,望著望著,動作漸慢下,莫名其妙,他怎麼越看越怪,總覺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太一樣了。沾著泡泡的嘴叼咬著牙刷,李慎轉了個圈,手在頭頂比劃一下,還是這麼高,抓抓頭發(fā),頭發(fā)也還在,搓搓臉,五官也沒少,咧開唇檢查檢查牙齒,還好,沒掉半顆……整體來說,還是那麼帥,平常那個樣兒。“…中邪了我……”疑惑不已地撥平亂糟糟的黑發(fā),李慎握著刷柄繼續(xù)洗漱,上下內外地刷干凈,還是沒繞出來,他蚊叫似地自語:“…昨晚好像做噩夢了吧,見鬼,難道是找鬼壓床了?……”未擰緊的水龍頭滴答滴答,好似在給他回答。※※※※李慎下了樓在廳里繞了一轉,除了在打掃的女傭沒見到別人,他舒展著懶腰走到飯廳,正好王嫂在給他盛白粥擺勺碗,見了他就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大少起來了呀,都九點了,趕緊吃早餐?!?/br>“哦?!崩钌鲬寺暎车忠巫由蠁问帜闷鹜?,喝了一口半溫的粥後放下,不經意地提問:“王嫂,其他人呢?”“老爺和夫人嗎?”從廚房端了碟炒蛋出來,王嫂忙碌地進出著,抽空答道:“去送二少爺的飛機還沒回來。”“飛機?”握著筷子的手僵在半空,李慎乍然地猛抬頭,雙目盡是錯愕,“走了?延睿那小子走了?”“對啊,早上七點就出發(fā)的。”王嫂還沒發(fā)現李慎的不妥,她抹拭著盤子邊重重地嘆氣,不舍又惋惜地絮叨:“以後這家就少了一個人了,二少爺去了那麼遠的地方,雖說是跟著他親祖父,可不知道會不會不習慣……”“為什麼不叫我起來?!”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李慎騰地站了起身,過大的動作推翻了椅子倒地一響,王嫂被嚇得摔破了瓷碟一道清脆,在她慌恐的眼神中,李慎氣得不能自抑,音線里有著他自己都沒聽出的受傷,大喊道:“那小子要走了,為什麼不叫醒我?!”“…這、這…”很少見李慎發(fā)這麼大火的王嫂都不太敢說話了,她的單手搭在心口拍拍,定神後給他解釋著:“是二少爺說你昨晚一夜都睡不穩(wěn),別吵醒你讓你休息……”“去他媽的!”“呃,少爺……”一肚子不知沖誰來的憤怒沒地方出,李慎自知惱得似乎有點無理取鬧,他一個低吼扭頭就出了客廳,抓狂地扯一扯發(fā)絲,留下王嫂不明所以地愣在原處,不解地對他的背影眨巴眼睛,怪了?少爺這是怎麼了?全身摔坐進柔軟的沙發(fā)里,李慎瞪著茶幾獨自生悶氣,說句坦白的他都不明白為什麼會覺得難受不平,他是他李延睿的哥,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不過份了啊……在心里連續(xù)大聲地叱罵,死小子!隔了段不短的時間,李慎出了不少汗也發(fā)泄得差不多了,他脫力地倒在沙發(fā)中,平息靜氣。久而久之,沈淀的情緒耳聞著一室的寂靜,好像連心跳都格外的明顯。……好安靜啊……手臂墊在頸後,茫惘的焦點在熟悉的客廳環(huán)顧一遍,陽光穿射過落地窗投在地板是扎人的白亮,無端端的,這份靜謐之間李慎難得愁生有幾分唏噓,或許,是最近不愉快的事的確發(fā)生了太多。本來是沒覺得林睿有多重要的,可當他真的走了,李慎真切地意識到他走了時,才幡然省悟他是把林睿放進了心底的,并非很轟烈的那種情感,而是在一起生活的點滴中,自然而然產生的,淡得如溪流卻潤過了心田。畢竟,是惟一的弟弟。忽地想起許多年前第一次相見,李慎半側過臉看向手邊的位置,這是當時林睿坐著的位置,從記憶的盒子尋找到與那個漂亮的小男孩有關的圖紙,一經翻開,腦海呈現出了那個秋天,一身純潔的雪白男孩在淺笑,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多年。悠長地也學會一嘆,李慎在沙發(fā)睡下,想著,原來,兄弟也會分開。平行重合的軌道,於這一天拆分折往兩個不同的方向,一分開,竟又是好多年。32書桌上一個擺飾用的木架流沙,支撐開原木制頂低的是五根玻璃管,四根較細的小管圍住中央支柱,管身因束腰分割成兩層,上層的幼沙借助地心引力從小隙流向下層,像一線微弱的光暈,徐緩卻從不停止。日出日落,晨昏晝夜,處於這個亙古不變的規(guī)律中隨波逐流,彈指一揮間,不期地猛然回望,匆匆過去已是數個春秋。胚胎的卵期,生長的幼蟲期,然後是蛹期,吐絲結成密實的繭束縛自身,在繭內痛苦孤獨地轉變,最終再掙扎著破繭而出躍升美麗的生物,這是蝴蝶的進化過程,也可以用來形容林睿的蛻變,他彰顯傲人的蛻變。毛蟲的進化是必然的,林睿的蛻變則是不可選擇的。他不管是在這座磅礴赫立的古堡,還是在那間他祖父擁有的、學生全部為權商世貴子弟的大學,沒人會叫他李延睿,沒人會用中文和他交談,取代的是那號稱世上最悅耳的語言──法語,以及一個沒人敢得罪的名字──希斐爾德格林蘭。在祖父的鋒芒下,他們羨慕他,喜歡他,討好他,甚至愛他,可也都怕他。林睿不是個懦弱的人,對於這樣現象他從一開始的心懷芥蒂到幾年後的從容微笑,心中冷漠面上溫和,這是他的其中一個過程,而他祖父對他說,要他享受這樣的過程。享受嗎?林睿不知道,他只知道隨著一個個階段的晉級,他發(fā)現他內心的容量越變越小,他的表面就越來越溫和善良,曾經還會顧及些許別人的性格徒剩下一片譏刺決絕,氣質卻反倒出奇的平易近人。明白到自己的改變,林睿霎那也恐懼過,只是適應的速度比恐懼更快,被集中了所有強者必備因素的祖父同化,一步一步被帶進他們的空間……林睿發(f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