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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歡疲憊地躺在發(fā)出冰涼的地上,身子輕飄飄的像是浮在云端,他掰著自己的右手數(shù)數(shù),然后靜靜地等待著懲罰的到來。視線里有一剎那出現(xiàn)亮光,那是不知從何處冒出的一道閃電,準確無誤地打在俞歡的身上。他沙啞的嗓子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叫聲,聽在自己的耳里都覺得驚悚。地獄是另外一個人間。也需要法,需要罰。鬼卒有千千萬萬,總會有心生不軌者,所以也必須有足夠可怕的刑罰使他們恭敬聽命。于是王造了罪罰的空間,將這些不聽話的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折磨他們的身體,也消磨他們的意志。俞歡原以為此事永遠輪不上自己,事實證明,永遠太遠,誰也不能保證,而活得久了,什么事也都能遇上。于是他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里呆了三天。而令他驚覺的卻是自己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府里呆了太長的一段年月,以至于他平和的日子過得太久,都忘了這地方的另外一面。那是屬于犯錯者的苦痛與可憐,而如今他也成了犯錯者。這閃電每三個時辰便會降下一道,打得俞歡幾乎神魂消散,但是王顯然也想到殷諾回來不好交代,便以法力護住他的魂魄,卻并未減少他的痛苦。俞歡是個怕死又怕疼的,自然便有些恨殷諾,恨這個被寵壞的孩子,從不懂地獄殘忍血腥的一面,從不曾為他這個奴仆想過。其實他又何曾替殷諾想過呢?就連殷諾落入“回魂井”,俞歡的第一反應(yīng)也不過是擔(dān)心自己會受罰罷了。。。。。。他將頭貼在自己的手腕上去聽手表秒針走動的聲音,數(shù)著下次“罪罰”降臨的時刻。秒針一點一點地移動,俞歡的意識便開始因為徹骨的疼痛有片刻渙散,恍恍惚惚地,有一些片段閃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像是模糊掉的回憶一般抓不住。。。。他看見自己身處冥王寢宮,著一身青色長衫,恭恭敬敬地站在冥王的身后,奇怪的是心中并不惶恐,就連平日里的敬意都淡了許多。冥王道:“俞歡,你似乎和阿佑關(guān)系很好?!?/br>他便挺一挺胸膛,自豪道:“那是自然。”于是王便皺起眉來:“你該知道,我并不喜歡有人同他關(guān)系好?!?/br>他不知向誰借的膽子,竟不卑不亢地應(yīng)道:“王,阿佑想必不知道您會這般無理取鬧吧。”王聽到這話,冷下臉道,“我看你早已忘了誰是你的王了吧?!?/br>他對這樣的威脅不以為然,反鎮(zhèn)定自若地答道:“俞歡不敢——自然您是王,俞歡是仆,只不過俞歡僥幸有個堅硬的后臺罷了?!?/br>王蹙眉不語,卻也無可奈何地認同了。俞歡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膽大包天的時候,卻隱約記得王身后的那個位置,自己像是已經(jīng)站了很久很久。突聞外面有下人來報;“王,那位大人來了,說是要來找隨侍長到人間去玩。小的叫人領(lǐng)他進來,這會應(yīng)該快到門口了。。?!?/br>俞歡心下一喜,并未請示便腳步飛快地走出冥王寢宮,王仍坐在軟榻上,似乎在生誰的悶氣,并沒有出來迎接。遠遠地有人在朝俞歡揮手,像只快樂的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往這邊走,他便笑著迎上去。那人越走越近,俞歡終于看清他的臉,不由心下一驚——竟然是自己心中此刻正恨著的殷諾。俞歡打了個冷顫,便這樣清醒了過來。打量四周,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但是心中卻有什么地方開始隱隱約約地透出一片光亮,漸漸明朗起來。小白蹲在投胎事務(wù)所的門口,清秀的側(cè)臉仰望著地獄里沒有太陽的天空,表情既不明媚也不憂傷。就是純發(fā)呆罷了。透過投胎事務(wù)所一塵不染的落地窗,可以看見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細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睛清澈動人,膚色卻白得可怖。牛頭想到一手遮天的黑無常,強忍住一腳揣在這少年肚子上的欲望,只兇巴巴地罵了句:“閑的沒事干就去人間索魂,跑這來惡心我算什么本事?!?/br>小白邊發(fā)呆邊回答:“哎。。。。。。殷諾離家出走了,安子丘又被天帝禁足了,小黑說俞歡最近工作很忙沒空見我,剩我一個人,斗地主都玩不了。。。。好寂寞,好孤單。。。?!?/br>俞歡受罰的事地府幾乎人盡皆知,但黑無常不愿小白知道,大伙也就心照不宣地瞞著。牛頭很是嫌棄他整日不學(xué)無術(shù):“現(xiàn)在地府里忙成一團,就你個吃白飯的沒事干,你看無常忙得腳不沾地,連老馬都整天不見人影,就留我在這里值班,你居然還想著斗地主!”牛頭馬面與黑白無常自千年前在天殿任職時便熟識,私下里私交甚密,因此便忍不住念叨他幾句。小白卻是左耳近右耳出,他同殷諾不同,殷諾是只算活了兩年便沒什么世間的常識,還懵懵懂懂,他卻是純傻,活了幾千年還像白紙一般,人說便信。一會兒,黑無常從外面辦事回來,看見他蹲在事務(wù)所門口,便習(xí)慣性地皺起眉教訓(xùn)他:“真覺得無聊我便找兩個鬼差陪你玩,蹲在這里像什么樣子。。。。”說著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親昵地拍拍他的腦袋,道:“進去吧,這兩天我顧不上你,你自己要懂事一些,”頓了頓又問道,“還記得昨晚我說過什么了嗎?”小白乖乖地點頭,“記得。不要亂跑,不要找俞歡,不要隨便相信別人的話,有什么事要等你回來問問你,不要沖動?!?/br>無常便倍感欣慰,對他這般乖巧的樣子喜歡得緊,又想起千年前在天殿上有人曾對他說:“同樣是圈養(yǎng),你養(yǎng)的是只小白兔,我養(yǎng)的卻是只野性難馴的野貓?!?/br>他當(dāng)時身份卑微,有些話便沒有說出口,其實他本是想告誡那位大人:“兔子有兔子的養(yǎng)法,野貓卻有野貓的養(yǎng)法,您非把野貓當(dāng)兔子來養(yǎng),到頭來也怪不得別人?!?/br>無常見牛頭在小白身后從他使眼色,便把小白給打發(fā)走了。牛頭等他跑遠了這才走過來低聲問道:“事情辦得如何?”“能閑下來的鬼差都被調(diào)往人間了,能不能成便在這幾日,我看那位也是在等?!毙『谙騺砼c他相熟,便安慰道:“放心,我把牛頭排在了后面,真要出事也沒他的份?!?/br>牛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也要小心,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不希望你們出事,更何況我們本沒有必要那么忠心耿耿?!?/br>小黑卻是搖頭:“冥夜待我們不薄,該盡力時我不會退卻。我只希望那位離開權(quán)利已久,沒我們所預(yù)料中那么大的本事。”牛頭無奈地跟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