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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秦的想象。在魔族,由于只有昏天黑地的景致,只有被戰(zhàn)火燒灼的焦木,他在來到紀峰之巔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那山巔之上的灌木所驚駭,今日又是被桃花縣的那多如毫毛的桃樹所震撼,但這棵桃樹,卻是再次讓他心頭亂跳。此時或許在別處才剛剛破曉,遠處傳來雞鳴,甚至隱隱有一些人聲漸漸從沉寂中復(fù)蘇,昭示著新一天的開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見到了世間難得之景。他不知該驚嘆這造物者的神奇,亦或是感慨律軻可以找到這么一個好地方。不遠處,那棵令他驚詫的古桃樹依舊聳立在原地,枯槁的樹根牢牢地抓緊著底下的濕地,成片的桃花瓣從它的樹干上緩緩掉落,落滿了整個小溪流。那溪流被分成好多條,澄澈湛藍幾乎可以看清它底下的泥土,溪流從那古桃樹的下方穿過,成片的桃花在那溪水之上飄蕩,順著水勢不斷向東流。律軻站在段濁秦的身后,不斷邀功:“如何,我就說這地方不錯吧?!彼麄?cè)過臉,摸了一把段濁秦的臉頰,又問:“你可喜歡?”段濁秦瞪大著杏眸,當(dāng)真不知說些什么,律軻沒有獲得他的回復(fù),有些不喜,又磨蹭了兩下他的臉頰,對他的肩膀動手動腳。許是被他摸得膩歪了,段濁秦只得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側(cè)身躲過他的動作,低喃道:“喜歡?!?/br>又補充道:“若是你不動手動腳就更喜歡?!?/br>律軻悻悻然收回自己的狼爪,但又立馬忘記了自己的尷尬,欣喜道:“我送你個禮物吧?!?/br>段濁秦剛想說并不需要,就看旁邊的人已經(jīng)如同中了瘋的兔子一般跳了出去。段濁秦只好收回自己招呼他回來的手,凝神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紅衣男子逃竄到那溪流之上,踩水前行,腳上踏出了溪水,溪水瞬間四濺,隨后墜落回自己母親的懷抱,只是那布鞋之上卻是一點潮意也沒有,干燥的鞋面說不出的別扭。他回過身來,嘴角挑起,屬于他的那種邪氣凜然的氣質(zhì)便從他的周身升起。而那一身紅衣,領(lǐng)口又毫無意外地敞開了,白皙的皮膚就從那紅衣之中暴露無遺。段濁秦因為日光下的照耀,那腳下閃爍著的溪水,那粉嫩嫩如同在招搖的古桃樹背景,總覺得這律軻仙君真是越來越美了,美到極致,美到令他窒息。特別是那一雙夠人的狐貍眼,不過眼梢微微的向上挑起,就讓他的心頭不斷地跳動著,那跳動聲如同擂鼓一般,吵得他心緒不寧。晨曦照滿披散花瓣的溪水支流,陽光下的律軻笑意灼灼,突地,他憑空飛升而上,手中略微施法,不過一瞬,便從那古桃樹之上折下了一根纖長的枝椏,上邊落滿了盛開的桃花,一朵一朵地開得正艷。他微微落地,落在那溪水之上,對著段濁秦道:“你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連個舞蹈都不會,今日我讓你看看什么叫做舞動乾坤?!?/br>段濁秦萬萬沒有想過,他所說的禮物是這個,頓時心口一怔,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舞,我平日從來不會跳給別人看,你可是唯一的一個,記得感恩啊。”不知是不是段濁秦眼花,他總覺得眼前的那個不可一世的紅衣男子的耳朵竟然染上了一絲羞赧。段濁秦不知怎地,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律軻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笑得正歡的段濁秦,最終卻是什么也沒說,而是單手舉起那束桃花,眼光緩緩移向了自己的那只高舉的手臂。隨即,他的身形便流暢地舞動起來,舞姿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婀娜多姿,手上動作僅僅是幾個簡單地橫劈、下挑、上揚、頓步,腳步并不多,只是按照身體的動作慢慢地變換最適合的腳步動作而已,若說是舞蹈其實并不算作舞蹈,真要說來,說是劍術(shù)反而更加適合。但段濁秦卻是覺得這眼前的紅衣男子的一舉一動都是那般的美,那般的靈動,就好似一個跳躍在溪水之畔的不問世俗的妖姬。但偏偏,那妖姬又有種睥睨天下的眼睛,身子挺拔如松竹,傲立在群山之巔。手中枝椏上的桃花已經(jīng)因為他的動作而松動,殘敗的身軀正頹敗地向下落下,但紅衣男子顯然沒有放過它們的意思,僅在一瞬之間,他那緩慢的動作突然加快了不止一倍。枝椏上的桃花因為那飛速而不斷被席卷在風(fēng)暴之中,怎么也掉落不下來。他的手突地一動,手中本來牢牢握著的枝椏就這般被他無情地丟棄在溪水之中。溪水泛起一圈水珠,但最終隕落在原地,原處圈動著漣漪。段濁秦因為這枝椏而吸引了注意了,直到枝椏落在溪水之中,溪水歸于平靜才驀然抬頭。那日光之下,紅衣男子一手執(zhí)著一個由桃花編制而成的花圈,笑得粲然。那種笑意,不帶陰翳,也不帶平日里的慵懶,是從心底真真實實升起的喜悅。“怎樣,我送你的禮物可還喜歡?”律軻問著,黝黑的眼底帶著一絲期盼。段濁秦心底暖洋洋的,一時竟然沒了理智,直接向那個紅衣男子跑去。紅衣男子猝不及防,一下子抱他滿懷。許是沒有見過這么主動投懷送抱的段濁秦,律軻心里頭癢癢的,總覺得這家伙就是在勾引他,但他又想這次是帶他出來玩的,不是出來做羞羞的事的,便半開玩笑道:“你開心成這樣,我是很開心,可是你這么勾引我,可不好吧,我可沒什么自制力,說不定就要將你撲倒了?!?/br>律軻想著依段濁秦這么在意外界的性格,肯定會害羞不愿意,便準備推開他。卻不想,傳來了一陣悶聲悶氣地嘟囔:“還不是你在勾引我,你還怪我。”律軻:……他頭皮發(fā)麻,有些蠢蠢欲動,眼前的段濁秦怎么這么可愛!“我哪有勾引你,明明是你太可愛了?!?/br>“你就是在勾引我,還跳舞給我看,衣服也不好好穿戴……”“衣服不好好穿戴是習(xí)慣,不是為了……”他還沒說完,就感到肩膀一陣鈍痛,身前的男子總算不是扒拉著他的胸口,怎么也不愿抬出頭的與世隔絕的樣子了。他的眼光中充斥著火光,委屈道:“你不是勾引我,難道是為了勾引其他人嗎?!”這話一出口,兩人都靜了。律軻是因為沒有想過段濁秦也會嫉妒而震驚到不會說話,而段濁秦是因為沒有想過自己會這般任性鬧脾氣而愣住了。段濁秦瞥過眼睛,似乎緩下來了,“……我剛剛一時沖動……不是……”這么可愛……律軻簡直無法形容眼前那個臉頰泛紅的魔人到底是多么的可愛了。之前他雖說想要給他一個美好的旅行,但既然這家伙不斷地勾引他,他完全沒有必要禁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