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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黑無常恨他讓小白經(jīng)歷了這般哀慟之事,另一方面,他又無比慶幸這次的事情可以讓小白撤掉最后的防線,讓他終于一鼓作氣,直搗黃龍。但對于小白來說,這個狼妖卻是只有逼迫過他們,哪會有什么好感?而且一想到黑無常當時的縱身一躍,他便止不住的顫抖,根本就無法保持冷靜。黑無常注意到小白此刻的低氣壓,趕忙道:“別擔心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小白因為這聲保證而回過神來,呆愣著盯著黑無常認真嚴肅的臉頰。他想起昨夜的自己那般害怕無措地說的那句話,如今想來,的確是完全不像是自己了。這就是所謂的失守吧?小白靜默了一會,終是伸手去拿散落一床的衣物。黑無常趕緊幫小白鞍前馬后的梳理行頭。兩人來到妖狼平日里的角斗場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角斗場內(nèi),一群披著棕黑色毛發(fā)的妖狼在場地內(nèi)如火如荼地切磋著,炎熱的太陽如同火焰一般傾倒而下,熱的它們的皮毛上也揮灑出顆顆豆大的汗珠??墒撬鼈儏s好似一點也不在意,依舊在場地中亂竄奔逃,與自己的對手角逐著。這切磋方式極為靈活變化,需要它們靈敏的判斷力以及出色的偵查力,否則就極有可能搞錯自己的對手,誤傷其他人,或者在這場亂斗之中失去主動權(quán)。狼族可怕的戰(zhàn)斗力以及它們靈敏的變動性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它們?nèi)辗e月累的練習以及切磋,才能慢慢成長起來的一種格斗技巧。黑白無常都是第一次見識到這般冷酷的訓練方式,一時都暗暗倒抽一口氣。而不遠處,站在這塊角斗場外圍的華發(fā)蒼顏的老人卻是一臉笑意妍妍。那笑意簡直讓黑白無常產(chǎn)生出一種想要將他暴打一頓的沖動,他們可無法忘記,這個眼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人可是如何勾著他那一臉笑意,捏著尖細的嗓子將他們耍得團團轉(zhuǎn)的。狼妖戰(zhàn)敖并未蓄須,兩頰和下顎處只有零零星星的幾搓扎手的像刺猬般針刺似的花白胡子,凹陷下去的眼窩極為深邃,鼻梁依舊挺立,只是臉頰微凹,連顴骨的輪廓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但從那精致的影子中也可以看出他早前意氣風發(fā)之時也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郎。他依舊一身乞丐般的補丁布衣,好似一年四季都只穿這一件似的。雖然補丁頗多,但能看出來保養(yǎng)的很好,連衣角都已經(jīng)洗得泛白。他銳利的眼眸射過來,精確地黏在了黑白無常的身上。他突然狡黠地笑了,伸出破舊的袖口向他們招手,招呼他們過來。小白蹙著眉,似是在思考,而黑無常卻已然拉著小白的手走上前去。戰(zhàn)敖似是極為開心,甚是熟絡地用他粗啞的嗓子道:“你們兩個忙活完了啊?”黑白無常一愣,隨即都是啞在了原地。戰(zhàn)敖笑著道:“別擔心,我也沒有偷聽的習慣,而是你們聲音太大了,我想不聽也沒辦法不聽到?!彼跏请S意,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黑無常黑了一臉,對于他們的床笫之私被戰(zhàn)敖聽見極為不爽,若是只有他自己,他也沒有什么好在意的,被聽見也不會少塊rou,但小白那美妙的叫聲怎么可以被他人聽見?!那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小白也是心中尷尬,但面上習慣淡漠的他依舊保持著應有的風度。他轉(zhuǎn)移話題,問:“你把古月怎么樣了?”戰(zhàn)敖的聲音當真好似被沙礫碾壓之后才輾轉(zhuǎn)而出的,極為難聽?!澳侵话缀孟阒?,不用擔心。不過等他醒來之后可能有有一陣子要鬧騰了,畢竟他的經(jīng)歷可不是一般的疼痛啊……即便是我……”他突然停下,面對角斗場發(fā)出了一陣喟嘆?!澳呛喼笔菃畏矫娴耐罋ⅰ覀兺耆珱]有一絲的抵抗之力。那個時候,我才發(fā)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這種獨占一方豐衣足食的小妖族不過是蒼茫世間的蜉蝣,渺小的不過是滄海一栗。”黑無常之前已經(jīng)聽戰(zhàn)敖說過一些事情,已然知曉了大概的事情,自是沒有打斷他的講述,而小白卻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越聽越覺得詭異,想起狐族屏障的異樣,他的腦海中有一瞬間生出一種荒謬的假設。戰(zhàn)敖繼續(xù)道:“狐族族長度辛與我是千年的敵手,卻未曾想到在最后的那場戰(zhàn)役中,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哈哈,那個老家伙沒想到竟然比我先行一步離開了!”他突然大笑起來,沒了之前那種胸有成竹的氣勢。“哈哈,竟然還是為了救我!”戰(zhàn)敖大喝一聲,“我們本是死敵,他竟然選擇救我!”“那只老狐貍,就是瞧準了我們狼妖知恩圖報,一定要讓我欠他一個情,看吧,我猜的對,過了兩千年,他總算讓你們來拜托我了?!?/br>小白突然開口,“這是什么意思,你是說狐族族長已經(jīng)不在了?”他幾乎無法想象,如果按照狼族族長的說辭來看,他們之前見過的那些人或許都已然不在世上,而那些人或許只是一個幾乎堪稱真實的幻境。但到底是何人,可以將那幻像做得如此逼真?答案,已然躍然紙上,只差最后一步的印證。像是明白他的想法,戰(zhàn)敖道:“沒錯,你想的不錯。所有的一切都要從兩千年的那個雨夜說起……”戰(zhàn)敖用粗礪的聲音緩緩地講述著當年發(fā)生的事情。那一年,一名上仙帶領眾多神兵天將一舉進攻古殊一族狐族領地,就為了抓捕那只出門歷劫的,西王母娘娘身邊的坐騎越洮。那個上仙一條條的舉例越洮所犯之事,大致有兩點,第一,在歷劫期間,與凡人私通,暗生情愫,觸犯天規(guī)法令。第二,在歷劫之期已滿之后未按時回到西王母娘娘身邊,觸犯了蓬萊仙島的條令?;谝陨蟽牲c,天帝發(fā)出號令予以逮捕。狐族誓死不從,不愿交出桃岕讓其受罰,奮起反抗,卻被那上仙以違抗天帝之罪滅殺。那是一場無力回憶的殺戮,當時跑去狐族與狐族長老展開第一千三百六十五次切磋的狼族族長戰(zhàn)敖也因此被殃及池魚,成為了那批被虐殺者。那場殺戮幾乎殲滅狐族,甚至于與狐族世代為伴的醫(yī)生世家也遭受滅頂之災,活下來的僅僅只有遠行歸來的白止一人。而狐族,合八個長老以及族長之力才保住了剛剛生下來不過三個月的白狐古月。生命之火熄滅之前,狐族長老度辛將白狐古月交付給戰(zhàn)敖,拜托他照顧遺孤。但卻不想,失去桃岕的白止性情大變,也不知他從何處尋來禁忌的咒術,竟然用幻術將整個狐族以及醫(yī)生世家重塑起來,他抹去白狐古月的記憶,將白狐送入幻境之中,保他一世安康。而他,卻在幾日之后消失在了落綴山山域,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