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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道:“你身子還沒全好,怎么可以下床呢?”少年卻笑了,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縫,“已經(jīng)好了,我再不起來,身上的肌rou都要被我消耗完了,我可是說過有朝一日一定要跟易潭哥一般厲害的。”他默然,暗忖這小家伙記憶倒是挺好。他無奈,只好說:“好了,先吃飯吧?!?/br>“嗯,好!”他回答得神采飛揚(yáng),卻是讓駱易潭的心深深被刺痛了一下。這小家伙,為何何時何地都不肯露出自己脆弱的模樣呢?兩人沒有聊起那些令人痛苦的往事,反而是開始聊起小時候的趣事,以及以后的展望。溫默玨一直笑嘻嘻的,好似真的從那段痛苦的往事中抽離開來了。那個夜晚,駱易潭跟溫默玨又一次跟小時候一般抵足而眠。夜晚,能讓痛苦滋生。雖然駱易潭一直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但其實(shí)越是看起來淡然,心中越是在意,那種痛苦就如同河水一般泛濫開來,饒是他萬般不愿,也是全身陷入了一種痛苦的深淵。身邊還睡著一個小家伙,雖然那人已經(jīng)成年,但對于他來說,他還是他那記憶中的少年,所以,他只好抑制住自己的嗚咽,任憑淚水劃過臉頰。他只是想,讓他好好發(fā)泄一下,然后明日便恢復(fù)原狀。卻不想,身邊的人卻是沒有睡著,而是感受到了他的悲傷。身邊的少年動了一下,然后開始輕柔而笨拙地拍打著駱易潭的背部,卻什么也不說。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刻,駱易潭是尷尬的,但在溫默玨溫柔的動作中,他的眼淚竟然就止不住了。他哭了挺久,才終于止住了眼淚。停下來的他覺得極為丟人,不禁全身僵硬起來。身后的小家伙似乎在黑暗之中輕笑了一聲,這讓他更為羞憤了。能有比讓一個孩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脆弱更為悲慘的事嗎?他無法,只好當(dāng)做一切沒有發(fā)生過,但身后的人卻是不肯放過他。“嘿,易潭哥,沒想到你是個愛哭鬼誒!”他的語氣中略帶興奮。駱易潭不懂小家伙怎么就突然興奮起來,但作為大人的自尊卻還是讓他選擇了裝睡!溫默玨定然是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笑意更夸張了,握住駱易潭的肩膀想要將他的身體扳過來。他的力氣果真力大無窮,駱易潭一時不察竟然讓他給得手了。駱易潭羞憤萬分,沒想到自己多年塑造的完美形象竟然要被一個小孩子給打破了。他生無可戀地閉上了眼睛,卻不想那人卻伸手拭去了他臉頰上還未干涸的眼淚。“易潭哥,不要悲傷了,你不是還有我么?我不會離開你的?!彼陌参坑行┍孔?,但語氣卻是極為堅(jiān)決真誠。駱易潭不禁慟容。他愣了好久,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溫默玨的表情,但他能猜想到,那人的臉定然是嚴(yán)肅而決絕的。不知為何,他的胸口竟然溢滿了一種不能言明的暖意,甜蜜而又溫暖,如同潺潺春水,叮咚叮咚地直擊他的心田。他不禁笑了,抬手拍了拍少年柔順的黑發(fā),“好,我不悲傷了。”少年開心地應(yīng)了,支撐在兩邊的手臂突然收回力,無賴地趴在了駱易潭的身上。駱易潭受力,差點(diǎn)沒將今日吃的飯噴出來。他推了推溫默玨,無力道:“喂,你不要趴我身上啊?!?/br>“不要,我今日就特別想要趴你身上!”他耍賴,連腿都用上了。駱易潭最終敗下陣來,默認(rèn)了他的無賴功力,認(rèn)命地抱住他的腰,微微側(cè)過身,閉上了眼睛。少年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緊緊抱著他沉沉地睡去。悲傷終會過去,不管是一個月,還是一年,只要身邊有希望與溫暖,便會讓痛苦替代。這之后在金珂縣生活的日子也算平和,但很快,整個國家的戰(zhàn)火便蔓延開來,蔓延到了這個國家的角落。國與國之間的拼搶,使得草寇如同雨后春筍般一個個竄了出來。不過兩年,那京東地區(qū)的戰(zhàn)火便以洶涌澎湃的氣勢,蔓延到了這小小的金珂縣。金珂縣令被上頭任命為暫時的邊城守衛(wèi)將領(lǐng),守衛(wèi)離金珂縣不遠(yuǎn)的邊界城門。上頭來報(bào),說援軍將會在三月內(nèi)到達(dá),與他們的義軍會和。本就是個小小的金珂縣,方圓不過百里,那所謂的義軍也只不過是說的好聽,他們哪有什么義軍,若是說義軍也只能從捕快以及壯丁中挑選,強(qiáng)拉著上戰(zhàn)場,為國家浴血奮戰(zhàn)。那一年夏季,溫默玨終于二十,而駱易潭也已二十有六,將近三十而立之年。若是普通人家,早已定下姻親,更有甚者,已然膝下兒女成群,但他們兩人孤苦無依,也便也沒有哪家好人家的父母愿意將他們的女兒嫁過來過苦日子。再者,即便有些貧苦人家的姑娘愿意嫁過來,駱易潭卻是不愿的,要說原因他也說不上來,他只是覺得,如今他家里還有個弟弟還需照顧,多個女子就是添些麻煩,況且,他自己也并沒有特別喜歡的姑娘,更主要的是,如今戰(zhàn)事堪憂,誰能知道之后會發(fā)生些什么事,攜家?guī)奶油鰡??或是丟下家人獨(dú)自上戰(zhàn)場嗎?呵,這樣豈不是只是多了些許麻煩?而他駱易潭最怕的,麻煩算是其中之一。如他所想,金珂縣令公布告示,要求家里有年輕男子的人家全部來衙門登記名冊,以備日后編制入軍隊(duì)。自然,他們衙門的捕快是首當(dāng)其沖,而駱易潭的弟弟溫默玨也是早已滿了十八歲,雖然不是金珂縣的人,但如今戰(zhàn)事緊張,多一個人便是多一份保障。駱易潭他并不愿意讓自己的弟弟上戰(zhàn)場,如今弟弟在本地學(xué)院教書挺好的,上戰(zhàn)場就意味著死亡以及離別。他自是萬般不愿的,但他一介布衣,哪有權(quán)利可以和上頭的人爭執(zhí)。他雖然滿腔的不愿,還是沉重地寫下了自家弟弟溫默玨的大名。而那日晚上,溫默玨卻是滿臉喜色,他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問駱易潭:“易潭哥,今日我在學(xué)堂外邊聽說衙門正在登記家中有年輕男子的人家,哥你有幫我把名字寫上去嗎?”駱易潭一聽這件事情就是心中不快,悶聲扒著白米飯冷眼看那眉飛色舞說得頗為興奮的青年。心中默然想:這家伙都長得比自個高了,怎么還是這般的毫無想法?真當(dāng)戰(zhàn)爭是小孩子過家家了?他蹙眉,不理他。溫默玨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側(cè)頭一看,立刻意會,趕緊湊上腦袋,一手扶著臉頰,笑瞇瞇地道:“易潭哥,你難道不想我去?”他繼續(xù)扒飯,廢話,真當(dāng)戰(zhàn)場很安全???溫默玨放下碗筷,硬朗的臉頰在燭光之中泛出一絲安閑的溫柔。“哥,我自小力大無窮,又經(jīng)常強(qiáng)身健體,一般的人傷不了我?!彼D了頓,淺淺笑著,“哥,你可不要覺得我是個庸腐的窮酸教書書生就瞧不起我呀。”溫默玨自然是說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