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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但他沒后悔讓齊廈知道真相。齊廈看到那個石雕就已經(jīng)意識到他們可能發(fā)生過什么,但以他的個性把這事自己放心里頭反復(fù)糾結(jié)折磨自己幾個月乃至幾年都不是不可能,一次說穿,是長痛不如短痛的選擇。齊廈性子其實孤冷,賀驍知道自己是唯一能讓他徹底放心傾訴的人,正因為如此,才無法隱瞞,他不能讓齊廈最后對著他也只能把猜疑隱藏在強顏歡笑底下。車原路返回再次經(jīng)過跨海大橋,天邊繽紛流光正上演著一場煙火盛宴,齊廈身子無力地靠著椅背,頭一直朝著窗外。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煙花那片刻爆發(fā)的絢爛熄滅之后,剩下的就只是凄清。這并非祥兆,所以求婚這種事果然本來就不該選在這一晚。一路上,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回到齊廈家,別墅上下兩層都沒其他人。攝像頭事件后,保鏢AB被賀崢嶸召回,而齊廈幾個月除了話劇就沒其他工作,女助理常樂現(xiàn)在也是工作室另一位新人的經(jīng)紀(jì)人,日程安排非常滿。從樓下到樓上都是一片沉寂,相比不久之前,眼下看起來有種曲終人散的落寞感。齊廈回他自己的房間,把窗和臨著露臺的門都打開透氣。接著,他腳步就停在露臺,感覺到賀驍依然站在他身后,問:“你說你被下藥,誰干的?”見他終于有主動探知全部真相的意思,賀驍果斷答出了魏憬銘的名字。齊廈心頭驀地騰起一團(tuán)火,“他怎么敢?”話幾乎脫口而出。賀驍一怔,“……”心里頭五味雜陳。即使直面殘酷的現(xiàn)實,齊廈為他不平幾乎是本能。而齊廈說完就反應(yīng)過來了,也立刻愣住,趕緊閉嘴。他原本側(cè)著的頭緩慢地變成面朝前方,恨不得自己把舌頭給咬了,賀驍?shù)降捉o他灌了什么**藥,他簡直蠢得讓人傷心。齊廈這一悲憤,腦子轉(zhuǎn)不動是必然,所以情不自禁為賀驍鳴不平的幾分鐘之后,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齊廈轉(zhuǎn)過頭對賀驍不可置信地說:“所以,也是他讓人帶我過去的?”賀驍想把齊廈抱住,可是終究不忍在這個時候看到他驚怵的眼神,眼光一刻不離地落在他線條優(yōu)美的側(cè)臉,沉聲回答:“是。”齊廈聽完垂眸不語,只是呼吸聲粗重了些。兩個人又重新回歸靜默,齊廈抬眸看一眼賀驍,隨后臉轉(zhuǎn)向露臺外遙遠(yuǎn)深邃的夜空。這要換個人勢必接著摸清自己被害的細(xì)枝末節(jié),但齊廈再開口時,卻問出在他腦子里糾纏了一路的話。他像是鼓足莫大勇氣似的說:“所以,你一直對我好,是因為內(nèi)疚?”賀驍愣了愣,這是他的齊廈,在他面前能稱之為柔弱,可是總是用盡全力把所有的在乎和關(guān)注都停駐在他身上的齊廈。賀驍立刻握住齊廈的手,拖著他往屋里走,“來。”他覺得他欠齊廈一次毫無保留的坦誠。齊廈這是略微一愣,但見賀驍明顯是有話說的模樣,雖然臉色毅然冷漠,可還是跟著賀驍進(jìn)了屋。賀驍把他安頓到他沙發(fā)坐下,自己在他面前半蹲半跪下來。這樣的姿態(tài),齊廈把臉轉(zhuǎn)到一邊不肯看賀驍?shù)难劬Α?/br>賀驍手掌蓋住他的手,認(rèn)真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元旦前才知道那個人是你?!?/br>齊廈沒說話,眼皮微微跳了下。賀驍說:“我對你好只是因為喜歡你。”察覺齊廈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不再那么僵硬,賀驍又說:“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我第一次有明確對象的性夢,夢到的就是你。那時候,我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你,夢連著做了幾個晚上?!?/br>賀驍沒說謊,他身體發(fā)育早,但長身體那會兒最開始夜里遺精做的夢都跟性沒什么關(guān)系,要么在打仗,要么是其他,第一次夢到一個特定的人然后射出來,那個人就是齊廈。那些夢到現(xiàn)在賀驍還記得,就連地點和姿勢都沒忘記。對一個沒有真正見過面的人有強烈而且專一的情/欲,聽起來有些不正常,賀驍這就算是把他所有好的不好的,全都拿出來,再不遮掩地攤到齊廈面前。齊廈越聽耳根越紅:“你——”沒有其他,只是驚詫于這種私隱賀驍怎么能說得如此坦然。但賀驍望著他的目光非常鄭重,沒有一絲猥褻,“但我從沒想過強迫你做什么,當(dāng)時甚至沒想過打擾你,可沒想到,即使是這樣,這點心思還是害了你?!?/br>是的,賀驍想,真正完全無辜的受害者只是齊廈,就像是人們對皮草的狂熱間接斷送動物的性命。那時候他住在母親家,家里幫傭連著幾天從他房間抱出精痕斑駁的床單,接著他母親去房里找他說話,發(fā)現(xiàn)他枕頭下從雜志撕下來的齊廈的照片。于是他母親找機(jī)會讓他和齊廈認(rèn)識,當(dāng)時賀驍本著不打擾的原則斷然拒絕了。幾天后,現(xiàn)在推測起來應(yīng)該是他母親找齊廈遭拒后,好些個和齊廈同類型的年輕男孩出現(xiàn)在他身邊,有兩個連長相都相似。賀驍知道這些人出現(xiàn)是為什么,心里頭只是覺得厭惡,先是不搭不理,之后果斷把人趕走了。當(dāng)時覺得這無非是一場鬧劇,沒想到同一屋檐下的魏憬銘看到眼里記在心里。魏憬銘想用他毀了齊廈,而這個人渣也的確快做到了。之后的那一晚,賀驍在神志不清時以為自己又在做一個跟齊廈有關(guān)的夢,可是清醒過來面對真實發(fā)生過的事,他沒想到也不敢想,這個人是齊廈本人。因為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些男孩,那個晚上過去,賀驍看到滿床的血卻想不起來身子底下的人有過掙扎,只當(dāng)跟他共度一晚的人是曾經(jīng)自薦枕席的其中之一。他覺得自己被人聯(lián)手算計,憤怒之外還有些惡心。以賀驍?shù)膹妱荩麖膩聿粫炎约喊咽芎φ哌@三個字套在自己頭上,畢竟聽起來弱。可是眼下在齊廈面前,賀驍終于坦誠到連自己都驚詫的地步。他說:“這些年我跟你一樣不愿意想起那晚,這些年一直不覺得性能讓人愉快,也再沒跟誰做/愛,直到你出現(xiàn)?!?/br>賀驍說完便久久不語,他面容輪廓粗獷硬朗得完全不像是個會說情話的人,但望著齊廈的眼神深情而專注。齊廈一張俊臉在他目光照射下漲得通紅,全然說不清坦白怎么變成了表白,還表白得如此rou\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