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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關了院門,在進屋前先從院子里采了幾株藥草,以最快的速度搗碎攪拌,隨后將它們?nèi)苡谒形股蜓潞认隆?/br>這不知是何偏方的東西見效奇快,沈崖才被楚逸抱到屋子里躺下,神智便已漸漸恢復,楚逸看著他仍有些渙散的眼神,說道:“鳳炎乃毒火,凡是被其所傷者會全身發(fā)熱,若延誤了時辰,則會危及性命,好在趕回得及時,服了為師的藥,你的熱度即刻就會退下。”沈崖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楚逸,也不知他說的話聽進了多少。楚逸在那頭翻箱倒柜:“待會兒我要看看你的手,可能會弄疼你……”沈崖:“手不疼。”楚逸無奈地笑了笑:“眼下點了你的xue,自然不疼?!?/br>他從柜子里掏出一個小方盒,一轉(zhuǎn)頭,就對上沈崖漆黑如星的眸子。“師父,你先治你自己吧?!?/br>楚逸:“我說了只是皮外傷?!?/br>沈崖:“我疼?!?/br>楚逸:“?”沈崖嘴角下垂,聲音沉如鐵石:“師父滿身是血的樣子,我看著疼。”第14章急迫楚逸拿著方盒走到沈崖身邊,用手指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沈崖抓住楚逸的手腕,眼里帶著慣有的執(zhí)拗。楚逸不為所動,他用另一只手解開方盒的搭扣,從里面拿出一根金針,干脆利落地扎在了沈崖的右胳膊上。沈崖蹙眉,那一瞬間的痛感讓他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楚逸抽出被沈崖握住的那只手,輕輕覆上他的眉眼,柔意在指間一點點化開。楚逸下針的動作極快,安撫沈崖的那只手卻一直輕緩地移動著:“金針入體,痛楚難免,我只能竭盡所能將你的注意力移到……”沈崖嘴角繃成一條直線,打斷道:“師父不必浪費功力,不過是一條胳膊的疼痛,我受得起。”楚逸扎完最后一根針,嘆道:“你這些日子受得苦已經(jīng)夠多了,你既拜我為師,我自然要護你周全。”楚逸收回手,卻在無意間對上了沈崖的眼睛。那黑眸同他第一次見到的一樣,內(nèi)里仿佛有烈火在燃燒:“徒兒此生不會一直受師父庇佑?!?/br>楚逸笑了笑,他看著沈崖認真的小臉,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腮幫子上的rou:“知道你好強,只不過這英雄救美乃我生平所好,將來你若是生成個風華絕代的模樣,即便不想受我庇佑,也由不得你。”沈崖一言不發(fā),只是直直地盯著楚逸。楚逸滿身是血,卻不知發(fā)的是哪門子瘋,繼續(xù)跟著自家徒兒沒臉沒皮道:“在我這兒可沒你逞強的份,尤其你還生得這么好看,一旦傷了病了就得乖乖躺著,不準只身犯險,當日是你纏著要拜我為師,所以你只能聽我的話……”沈崖不假思索道:“我自然聽你的話?!?/br>楚逸笑了笑,他的視線游移到某處,目光驟然一頓,他再次伸手蓋住了沈崖的眼睛,整個動作宛如行云流水,臉色卻在沈崖看不見的地方變得極為難看。鳳炎不同于尋常烈火,術(shù)中自帶毒性,時間一久,被鳳炎燒傷的地方經(jīng)脈皆會壞死。先前他用金針欲圖緩解鳳炎的毒性,按理說只消一會兒,那塊被燒紫的地方就該好轉(zhuǎn),可眼下……燒傷處竟開始漸漸發(fā)黑。“師父?”沈崖疑惑道。楚逸撫摸著他的眼睛,聲音輕柔,一點也未透出臉上顯現(xiàn)的憂愁:“睡吧,這傷過幾日就該好了?!?/br>沈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楚逸打斷道:“你若不睡,為師可沒法安心去處理身上這些傷?!?/br>所有想說的話在一瞬間被吞進了肚子里,沈崖閉著眼睛,感覺到屬于楚逸的氣息一點點包裹住他,漸漸地,他的意識開始朦朧……“一定要治好。”沈崖緩緩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力度。楚逸挪開手,沈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了。他閉著眼睛,所有的決絕與執(zhí)拗在一瞬間煙消云散,那張俊朗的臉上有的只是傷橫累累過后的憔悴,帶著仿佛這個年紀不應承受的憔悴與痛苦。楚逸將沈崖的右手包入掌心,食指和中指并齊搭在他的脈上,他試圖以真氣化解鳳炎的毒性,可是……“定是你生得太好看,連這毒都舍不得與你分開?!背莸哪樕蠋е唤z苦笑,他將方盒里的金針盡數(shù)插到沈崖的右胳膊上,如此才沒有使傷處更加惡化。楚逸沉浮世間多年,自認沈崖的遭遇并非一等一的慘烈,可興許是因為這小半妖生得太過好看,又或許是因為他是他唯一的弟子,故而三番兩次撞見沈崖受傷,楚逸漂泊在外的心竟也跟著抽疼了起來。他就著床畔坐了大半天,直到傷口隱隱作痛,才想起自己答應沈崖的事。楚逸輕輕闔上屋門,兀自來到了庭院深處,這是先前他替沈崖摘退熱藥的地方。他褪下自己的上衣,白皙的酮體上帶著無數(shù)鮮血淋漓的刮痕,仿佛縱橫在上等羊脂玉上的刀痕,著實生出一種天物被暴殄的痛感。楚逸摘了幾株藥草,正要碾碎了往傷口上抹,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才脫了衣裳你便來了,美人恩最是難消,我是否該有點表示?”冷羿站在不遠處,他神色凝重,素來有展翅翱翔之勢的眉毛緊緊揪在一起,他沒有理會楚逸那一嘴的油味,沉聲道:“鳳炎之毒天下罕有,你被燒成這個樣子,當真沒事?”“肖宇都告訴你了?”楚逸一邊往身上抹草藥,一邊笑道:“他人呢?”冷羿:“打發(fā)他回屋了?!?/br>“他今日飛了許久,翅膀該斷了,你也不要太心疼,回頭……”楚逸話說了一半,見冷羿沉著臉,沒有半點要搭腔的意思,無奈道:“趙子峰的鳳炎不過初出茅廬的水準,想來練成不久,根本不足畏懼,你覺得他能傷到我?guī)追???/br>冷羿沒有說話,目光直直地落在楚逸身上,仿佛要把原先就破皮傷rou的地方再盯出幾個洞來。楚逸笑道:“趙子峰功力不如你,我連你都打得過,何況……”冷羿瞪了楚逸一眼,眼見那藥草猶如靈丹妙藥一般治愈著楚逸的傷口,臉色才漸漸恢復了正常:“我們回去的時候,趙子峰已經(jīng)不見了?!?/br>楚逸有些意外:“他被我毀了元丹,傷成那樣,自己是走不了的。”冷羿:“會不會是沈恪……”楚逸搖搖頭:“他在人、魔兩界早已聲名狼藉,被人四處追殺,此番他定是想借鳳炎和小崖兒一事在沈恪面前拔得頭籌,在妖界占得一席之地,然而他現(xiàn)在功力全失,沈恪撿他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冷羿頷首:“想來當初沈恪會重金請他,也就是看上他的隱遁之術(shù)和你所謂的那初出茅廬的鳳炎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