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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即轉向她,“那位置難道老子想活動便能活動下來?娘的!叫你們早日上皇都,幫老子將人脈弄好,一個兩個推三阻四,現(xiàn)在倒好,找個活兒都要老子去活動,你拉屎怎么不叫老子去擦屁股?!” 安娘見范甘華越說越激動,臉色漲紅,心下明白他多半下午喝了酒。 范甘華好酒,偏酒量差,喝二兩黃湯皇帝老子都敢罵,發(fā)起酒瘋來更是手頭揪住什么摔什么,偏他不記事,第二日醒來又作無事發(fā)生。 安娘面色發(fā)苦,只能垂著腦袋任他罵。 一大桌子人,除牛角娘外誰都不敢去觸霉頭。范遠晗兄妹更是用碗擋住小臉,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桌子下面,只露頭頸,卻連頭也不敢抬。 牛角娘卻巋然不動,兒子在外頭辛苦一日,回家罵罵人算甚? 范溪瞧著范甘華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垂下頭,眉頭微皺,這喝酒吃rou的習慣,嘖。 范遠瞻以為meimei害怕,稍側身擋住范甘華視線,待他嘴里的話罵完,方道:“父親您先莫生氣,今日我已與人談了談,若是妥當,過兩日我便上工掙錢?!?/br> 范甘華狐疑,“當真?” 范遠瞻淡淡道:“自是不假,待過兩日您便知曉了?!?/br> 范甘華打個嗝,撓撓肥厚的肚子,也沒興致罵人了,警告道:“最好如此,你那么大年紀,也該學會自個刨食,以后別想老子再給你出一文錢?!?/br> “還有這個!”他粗短的手指遙遙點了點范溪,“這是你要認下的媳婦,家里不養(yǎng)閑人,你認下的人你養(yǎng)?!?/br> 范遠瞻一口答應下來,“我養(yǎng)便是,過兩日我將溪兒的伙食費交到公中。” 范甘華哼了一聲,方不再多言。 飯桌上鬧了一通,用完飯之后誰都未停留,各種回房歇息。 范遠瞻打著燈籠,對安娘與范溪道:“娘,溪兒,走罷?!?/br> 安娘滿臉愁色,待回房關上門,她方道:“他年輕時還非這模樣?!?/br> 范溪隨口道:“年輕時他也未當官吶?官老爺自然不一般?!?/br> 安娘嘆口氣,“發(fā)官威發(fā)到家里頭了。” 范遠瞻道:“娘您莫管他,看我與積蘊便好?!?/br> 安娘聞言勉強笑笑,“娘便靠你們三人了?!?/br> 范遠瞻將燈籠熄滅,又道:“莫愁眉苦臉了,給你們瞧些好東西?!?/br>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兩個小布包,打開來看,確實兩包首飾。 大包那個是兩根金簪,一副珍珠耳環(huán)。小包那個卻是兩朵珍珠珠花,大珠為芯,外頭綴著五顆小珍珠,十分精巧。 范溪一眼便認了出來,愛不釋手道:“大兄,這不是我們留下的那四顆珍珠么?” 范遠瞻瞧她亮晶晶的瞳仁,含笑點頭,“就是那四顆珍珠,兩顆給母親做成了耳環(huán),兩顆打成了頭花?!?/br> 安娘興致也被調動了起來,摸摸那頭花,又摸摸那耳環(huán),“我哪用得著這個,還是給溪兒戴罷?!?/br> 范溪搖頭,挽著她的胳膊,脆聲道:“娘,我年紀還小,撐不起這耳環(huán),須得您這年紀,戴這大珍珠耳環(huán)方好看?!?/br> 安娘被她哄得心情好上許多,看這珍珠,溫潤雙眼中也情不自禁泛起了期待。 范遠瞻道:“你們明日早些起床,去吃酒之時便戴上這些首飾,第一回見客,還需給人留下好印象。” 安娘笑道:“我知。不過溪兒與我一道去?” 范遠瞻點頭,“溪兒機靈,帶上她總好過您一個人去,萬一出了什么事,身邊還有個人好商量?!?/br> 安娘一聽,確實是這個理。 第二日,母女兩人早早起床,梳妝打扮。 安娘的衣裳已做出來了,湖藍偏暗的顏色,剛好趁得她白皙肌膚越發(fā)溫潤,整個人精精神神。 她頭上梳著皇都里時興的矮髻,斜斜插上兩根金簪,耳邊是兩顆圓潤的珍珠。今日要見客,她略點了些口脂,臉頰淡淡一點胭脂紅。 安娘年輕時十分清秀,身量又高,現(xiàn)時眼角多了皺紋,與清秀美貌等詞已不大掛的上勾,現(xiàn)在一打扮停當,卻莫名優(yōu)雅大氣,似乎正室便該這模樣。 這下,不僅范甘華有些呆,就連曼娘亦是瞠目結舌。 怪不得自家老爺會娶個鄉(xiāng)下姑娘,原來根兒在這! 第50章 呲人 曼娘看過安娘之后又看范溪。 范溪梳著雙平髻, 小巧瓜子臉, 雙髻簪著的珍珠珠花尤為奪目, 配上水藍襖裙, 十分嬌俏可人。 這長相打扮, 哪里還有鄉(xiāng)下女娘半分影子? 曼娘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笑著夸贊道:“夫人這打扮真好,小姐這身也好看, 瞧著精神。“ 說著她將跟在身后的范蕙拉出來,“蕙兒, 給你母親與jiejie請安?!?/br> 范蕙乖乖走出來,向安娘與范溪福身,脆聲道:“母親萬福, jiejie萬福?!?/br> 范甘華原本還在震驚當中,看到范蕙行禮這一幕心里頭頓時不舒服,不耐煩道:“都是一家人,弄那么多虛頭巴腦的東西作甚?” “給夫人請安乃蕙兒分內之事,我等人家不能亂了規(guī)矩?!笨粗掇⒁惶锥Y做完, 曼娘方柔聲對安娘道:“夫人,老夫人叫蕙兒今日與你們去吃酒。我先前不知, 未給她租首飾, 打扮得素凈了些,您多包涵?!?/br> 她這話一說,范甘華抬頭看面前兩個小女娘——十一歲的范溪已頗亭亭玉立,兩朵珍珠頭花更襯出了她的貴氣優(yōu)雅;反觀小女兒, 一身桃紅襖子,頭上扎著紅頭繩,只手上掛著兩只薄薄細細的銀釧兒,瞧著上不得臺面。 這怎么回事?假小姐金嬌玉貴,他自己的女兒倒一身寒磣? 范甘華素無耐心,眉頭一皺,伸手對范溪一指,道:“你將頭花給meimei戴?!?/br> “老爺?!卑材飻r了攔,“溪兒已梳妝完畢……” 范甘華兩眼一瞪,毫不客氣道:“摘兩朵頭花罷了,算得上什么?她當嫂子的,不得讓著些meimei?” 范蕙聽了,臉上掛著矜持的笑,往范溪這邊走了走,伸手道:“那便勞煩嫂子了?” 范溪往后退了一步,看著她笑道:“瞧meimei這話說的,有何勞煩之處?我這頭花不合適你,你妝奩里不是還有副寶石瓔珞么?再戴上那兩紅寶石頭花,便不素凈了?!?/br> 曼娘臉色變了變,這些首飾物品前幾日剛上了賬冊,范溪自然記得。 范甘華看了小妾與小女兒一眼,不耐煩道:“時間來不及,快些換過來。” 范溪長眉一皺,卻要妥協(xié)。 “換甚?”安娘站出來,“溪兒乃我養(yǎng)的,戴朵頭花戴不得?馬上就要出門,一時也租不到新首飾,現(xiàn)在老爺您硬是讓她去換頭花,我臉面往哪擱?” 范蕙張張嘴,剛想辯解,安娘對著她,不客氣道:“小小年紀,心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