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嚇了一跳，忙道：“抱歉抱歉，我、我第一次揪人胡子……”

    沒想到這么好揪。

    作者有話要說：　　解鎖啦！

    第53章 8.24

    秦莞原本就想讓“梁大將軍”疼一下, 沒想到會扯下來一片。

    她不免詫異, 胡須不應(yīng)該是一根根的嗎, 為什么手里的這一撮感覺有點(diǎn)奇怪？

    秦莞將手舉到光亮處，正要去看, 指尖的胡須便被梁楨奪走了。

    梁楨按著她的肩膀把她壓回床上, 沉聲道：“快睡覺, 明日還要早起?！?/br>
    秦莞正愧疚, 自然不會反抗, 只乖乖地縮進(jìn)被子里，關(guān)切地問：“可是疼狠了？”

    梁楨背著光, 看不清表情，只能聽到他嚴(yán)肅的聲音：“下次不可再胡鬧?！?/br>
    “遵命！”秦莞含著笑意應(yīng)了聲，纖長的手指抓著被子往上拉啊拉, 只露出一張水潤的眸子，巴巴地看著梁楨。

    梁楨背在腰后的手暗暗攥緊, 極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沖動，回到了屏風(fēng)后的矮榻上。

    “將軍安睡。”秦莞說。

    “娘子亦安?！绷簶E低聲道。

    暗夜中，這低低的一聲仿佛含著無盡的溫情。

    一夜安睡。

    第二日, 天蒙蒙亮，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

    秦莞將醒未醒, 還以為是在一方居，習(xí)慣性地用被角捂住耳朵，卷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半張俏臉埋在枕頭上, 繼續(xù)賴床。

    梁楨就在床邊站著，原本想要叫醒她，垂眼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唇邊勾起愉悅的弧度，想著晚些再叫罷，多看一會兒。

    秦莞這床賴得不大安穩(wěn)，像是哪里不舒服似的，眉心微微蹙著，唇間發(fā)出模糊的囈語：“清風(fēng)jiejie，硌得慌……”

    硌得慌？

    梁楨湊近了些，這才看到她頸側(cè)壓著一枚胖嘟嘟的板栗，想來是昨天“添喜”時落下的。

    他俯身，寬大的手掌輕輕托住秦莞的后腦，另一只手迅速拿到了板栗。

    即使動作又輕又快，秦莞還是醒了。她睜開眼，看到床邊有人，目光一凌，下意識地往旁邊躲去。

    彼時梁楨正彎著腰，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nongnong的戒備。

    “別怕?！彼糁蛔油剌干砩吓牧伺?，“只是一顆栗子。”

    秦莞定了定神兒，這才看清了他，“梁大將軍？你為何……”

    話說到一半她自己便停住了——她嫁人了，住到了別人家里，早上會和另外一個人在同一個屋子里醒來。

    “晨安，將軍。”秦莞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晨安?！?/br>
    梁楨面上沉穩(wěn)，心下卻不免詫異，方才秦莞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分明就是軍營中那些枕戈待旦的將士們才會有的反應(yīng)。

    一個養(yǎng)在閨閣的小娘子，為何會這般警惕？

    屋外，清風(fēng)等人聽到動靜，輕輕叩門：“將軍，大娘子，可是起了？”

    秦莞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那句大娘子是在叫自己，“起了，進(jìn)來吧！”

    “是！”丫鬟們魚貫而入，手中托著洗漱之物。

    “稍后要去榮養(yǎng)齋拜見老夫人，時候不早了，需要利落些。”明月湊到秦莞耳邊，低聲說。

    秦莞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趕緊著，頭發(fā)衣裳都不必太復(fù)雜，得體就好?！?/br>
    丫鬟們點(diǎn)點(diǎn)頭，圍著她打理起來。

    這些丫鬟都是秦莞從一方居帶來的，青松院原本伺候的那些長隨小廝如今都退到了二門外。

    秦莞洗好了臉，轉(zhuǎn)頭看到“梁大將軍”正一個人穿衣裳，忙指了兩個小丫鬟過去。

    梁楨擺擺手，“不必?！?/br>
    他還在想著方才的事，臉色顯得有些嚴(yán)肅。

    丫鬟們以為他生了氣，忙屈膝請罪：“奴婢們伺候不周，請將軍責(zé)罰?！?/br>
    梁楨手上一頓，發(fā)現(xiàn)滿屋子的丫鬟全都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他，秦莞也是。

    她剛洗完臉，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水珠，像是哭了似的。

    梁楨心下一軟，緩聲道：“我常年行走軍中，向來不用旁人伺候，你們只管顧好大娘子。”

    丫鬟們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氣，福身稱是。

    盡管“梁大將軍”不計(jì)較，清風(fēng)還是不敢大意，親自過去幫他遞衣裳、送腰帶。

    秦莞梳好了頭，也湊到梁楨跟前，一雙晶亮的眸子心虛地往他臉上瞅。

    她的眼睛隨了韓瓊，圓溜溜，水汪汪，仿佛會說話。

    不用她開口，梁楨便知道她想說什么。他笑著摸了摸左腮，故意指給秦莞看。

    鬢角往下的地方原本應(yīng)該生著半寸長的美髯，此時卻少了拇指肚那么大的一片，皮膚泛著紅腫的顏色，就像被老鼠啃了一口似的，可憐又好笑。

    當(dāng)然，梁楨是故意的，昨天半夜他特意去密室補(bǔ)了個“妝”，盡量顯得真實(shí)且凄慘。

    秦莞信以為真，心底的愧疚就像噴泉似的咕嚕咕嚕往外冒。

    “可還疼？”她陪著小心問。

    “不疼，只是不好見人?！绷簶E說。

    秦莞更愧疚了，顛顛地湊過去，討好似的幫他系腰帶。梁楨也不客氣，大大方方抬起手臂方便她動作。

    梁楨本人腰身勁瘦，為了扮演好梁大將軍，他特意往身上裹了十層寬布條，整個人顯得魁梧粗壯。秦莞費(fèi)力地伸長胳膊才勉強(qiáng)圈過他的腰。

    這個姿勢讓兩個人貼得極近，就像小娘子主動投懷送抱。丫鬟們拿眼瞅著，個個紅了臉。

    秦莞本就系得辛苦，梁楨還時不時不著痕跡地?fù)v個小亂，叫她多忙活一會兒。清風(fēng)硬著頭皮想幫自家姑娘，卻被梁楨阻止。

    好不容易把腰帶系好，秦莞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梁楨又把束袖塞到她手里，“勞煩娘子。”

    說這話時，梁大將軍一本正經(jīng)，自然而然，就像尋常夫妻那樣。

    當(dāng)著丫鬟們的面，秦莞不便發(fā)作，只用了極大的力氣給他系得非常緊，算是暗搓搓地警告他，叫他以后再也不敢“勞煩”自己。

    然而，那點(diǎn)力道看在梁楨眼里就像撒嬌似的，他不僅沒接受警告，還貪戀上了這一婚后小情趣。

    ***

    新婦入門，按規(guī)矩要到梁老夫人的榮養(yǎng)齋請安。秦莞和“梁大將軍”到的時候，屋內(nèi)已經(jīng)聚滿了人。

    夫妻二人同眾人一一見禮。

    秦莞給梁老夫人送上一雙緞面軟底鞋，是她親手做的，繡工說不上多好，勝在料子精貴，穿在腳上貴氣又舒坦。

    梁老夫人生得富態(tài)，唇邊的兩道法令紋十分明顯，看上去有些威嚴(yán)。她接了秦莞的禮，也沒顯出高興或者不高興的樣子，只是說了些“好生照顧將軍，踏踏實(shí)實(shí)過日子”的話。

    秦莞乖巧地一一應(yīng)下，梁老夫人這才帶出些笑模樣。

    梁老夫人回的禮是一對水頭十足的玉鐲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