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
林相臉色一僵,“你做了什么?”“若是皇后有個馬上風(fēng)的叔父,怕是皇帝再也不肯碰她一下吧?!彼澚搜邸?/br>林相聞言嘴皮一抖,臉色忽青忽白,隨即冷笑,“無恥小兒,死前妄言?!?/br>“可惜了。”他垂了眼睫,抬手一揮,房門洞開,走廊大堂里悄無聲息死了無數(shù)私兵,身上著的是有林府家徽的服飾,而廊下柱后隱蔽著他的屬下。林相面相驚恐,以及,他這輩子最后只能保持這個表情了。他無趣地轉(zhuǎn)頭走出去。他本一渾人,從無懼死生,跟他拼誰狠?呵……自取滅亡。林相的死自然震驚朝野,不過,跟他是半分關(guān)系沒有的。這兩年他暗中籠絡(luò)了大半朝堂,此時林相一死,有能力有資歷的朝臣全都外戚勢大,他雖有能力,資歷卻遠(yuǎn)不夠,于是囑咐黨羽不要冒頭以免引起皇帝猜忌,只說資歷尚淺云云。向來自詡愛才以為他是單純保皇黨的皇帝一心想任用他又拗不過群臣,于是大手一揮,讓他去巡洪了。若是前皇帝那個不要臉面的暴君沒有禪讓給這個平庸的小叔叔,恐怕如今的朝堂還不至于被他如此輕易地把控。巡洪不止他這一路人馬,只是,好巧不巧,那個在暴雨中著急忙碌的人,怎么那么眼熟?那人似乎感應(yīng)到他的目光,毫無預(yù)兆地轉(zhuǎn)過大半個身體回頭來看他,然后呆愣在雨中不動了,那人挽起褲腿的半截小腿都被雨水淹沒,衣衫被浸得粘連成一片。他覺著那人落湯雞似的樣子有趣,不由勾起了嘴角。那人一如之前那般癡了。旁邊路過的村民雙手不得空,于是撞了那人一下,“席大夫,怎的了?累著了就趕緊歇息去吧,也沒剩多少東西了,大伙再搬兩趟就差不多了,您可不要在這雨里淋得病了,那我們可就太過意不去了?!?/br>那人這才回過神來,“哦,哦?!?/br>他沒有下馬,只是這么看了一眼后與皇帝派遣協(xié)助的將士交流了一下從村長那問到的信息,于是決定分兵兩路,他鞭子一揮駕馬直驅(qū)上游。沒料想他才駕馬跑了兩步,那人就沖上來大張雙臂攔在馬前,“等等!”他連忙勒停了馬,控著馬安分下來,“讓開?!闭Z調(diào)淡淡,威勢卻不容錯辨。“不要再往前了!前面都是山路,不安全!”“我乃朝廷委派之巡按督察,專視此次汛期巡方,還不快快讓開?”那人一愣,臉色一肅,作了個揖,“我乃太醫(yī)席良文之子席淄,奉父命游方義診,大人,此去難免會遇見傷情病患,何不帶上小人以備不時之需?”這真是……放你走你偏要湊上來。他眼皮一抬,“好。”于是勻了一件蓑衣給席淄,讓士兵帶上他。運(yùn)氣不好,趕到山村里恰逢地動山搖,隱隱的轟鳴聲讓他臉色頓變,控住揚(yáng)蹄嘶鳴的馬匹,側(cè)身劍鞘挑起蹲在地上嚇得大哭的一個孩童就甩到一個士兵懷里,揚(yáng)聲喝道:“帶人上山,越快越好!”隨即轉(zhuǎn)頭命令帶著席淄的士兵,“馬上上山,保護(hù)好他,如有閃失,提頭來見!”饒是士兵一直因他艷麗容貌看他不順眼,如今也是被他喝令得不由自主挺直脊背,“是!”這種時刻,席淄也沒敢逞能,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就隨士兵走了。山村里哭聲和喊聲一片,有慌不擇路跑出門的,也有鎖死了門縮在家里僥幸自欺的。他指揮士兵把村長家的門砸開,自曝了身份,要村長把人都喊出來,沒料想,村長嚇得語不成聲,沒能派上半點(diǎn)用。“砸門!”都是年久失修的草木房子,隨意一砸就破,好些房子被砸得搖搖欲墜,拖著哭喊掙扎的村人,沒空解釋安撫,直接按在馬背上就往山上去,到了馬背上仍不安分的直接打暈帶走。這一切只用了一刻鐘,轟鳴聲越來越大,仿佛近在耳邊。五十多戶人家,除卻個別用家具頂上門沒能砸開的以及逃竄到不知何處的,其余都被馱上了馬。“走!快走!”忽然,混濁的黃色泥水從一側(cè)山坳里沖出來,裹挾著巨石斷木瞬間淹沒了低矮的村莊,片刻后又往下游奔涌而去。同行的士兵都被這景象震懾得背后汗毛豎起,一時說不出話來。一些還試圖掙扎的村民一時也安靜了。“走!”他大喝一聲驚醒眾人。山洪不會馬上止歇,這勢頭很有上漲的意思,停留不是好主意。駐扎調(diào)度是必需的,安撫么……不是他的擅長,且也不需他折身相勸。帶上席淄確實(shí)是個好主意,不過……這會席淄看他的眼神……他微微仰頭瞇起眼睛回憶了一下,自他自報姓名之后那小子晶亮的眼睛——那眼神極是崇拜欽佩,有意思。退洪時來支援的官兵帶來了食水醫(yī)藥和帳篷。后面村民的事就由縣令來安置,他要與當(dāng)?shù)毓な掠懻撌情_塘還是筑壩。瑣碎安排諸事告一段落之后,他耽擱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此告辭,臨走時又被攔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回席淄,把人看得紅了臉,“也罷,就捎你一程?!?/br>得到一個準(zhǔn)太醫(yī)及太醫(yī)的人情,不虧。回程路上屬下遞來最新消息:劍靈山莊吳前傳信給席淄,請他前去山莊繼續(xù)為手下治病,又言席淄幫了很大的忙,愿守諾為席淄引薦。似是尋常信件,然則,這傳信人就不是一般人,引薦又是薦給誰的?這吳前,不止在江湖中地位非同一般,據(jù)他所知,還與朝廷中有些道不明的關(guān)系。本不愿刻意探尋,無意間卻驚起波瀾。路上借宿,為他打掃完房間洗了衣服又做了藥膳,席淄反手揉揉酸疼僵硬的腰桿,轉(zhuǎn)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他,立刻挺直了腰氣宇軒昂地走過去,眼神爍爍明亮地看著他,似乎在期待什么。他哂笑了一下,轉(zhuǎn)頭又走出去了。身后席淄眼神一下黯淡,塌下肩膀猶如棄犬。飯后他照例斜倚在榻上小憩。席淄杵在他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抬眼,嘲弄道:“你是又要說那套積食傷身的理論?那就大可不必了,你看我哪次被說動過?”“一次說不動就說兩次,兩次說不動就說三次,脾胃虛弱還不好好將養(yǎng),如今是沒什么,以后……啊!”席淄正義正言辭,看他一副沒在聽的樣子于是往前走了兩步,腳下卻驟然絆了一下,整個人撲在了榻上,急忙雙手撐在榻上才沒壓到他身上。一時眼對眼,臉對臉。他故作驚訝地睜大了眼,“你……莫非欲對我……”“沒沒沒、沒有!對對對、對不起?。∥椅椅荫R上走!”席淄猛地彈起來臉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