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怎么看怎么奇怪。

玄戈洗完澡出來，站到陸爻身后,彎下腰,水汽帶著沐浴露的味道,瞬間就包圍過來。他頭發(fā)上的水沒擦干,還有一兩滴落在了陸爻的脖子上。

把視線從雪白的后頸和水珠上移開，玄戈平穩(wěn)了聲音,“是想把我的名字填上去？”

“嗯，”陸爻點頭,“但我不知道怎么填。”

看到“關系”兩個字,玄戈大概明白陸爻是在糾結什么。

他一只手撐著桌沿,思考了一下,偏頭看陸爻,“其實關系那一欄，你可以根據(jù)實際情況寫,我的——主人。”

“??？”陸爻手瞬間捏緊了筆,他只覺得玄戈說話的氣息太近,眼里更是像有旋渦一樣，要把他的心神全都吸進去。

真的太犯規(guī)了！

似乎還嫌不夠，玄戈跟著陸爻一起看著紙面上的字跡，嘴唇就挨著對方的耳側，聲音低醇，“我說，可以寫上契約關系，主人?！?/br>
“主人”兩個字讓他說出來，像是沾上了酒。

陸爻移開視線，“你不要這么叫我?！闭f著，覺得自己手掌心都在發(fā)燙。

目的達到了，覺得再這么下去，表都要填不完，玄戈稍微離得遠了些許，語氣正常了不少，“你不想填就可以不填，反正，不管填不填我的名字上去，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這比什么都重要。”

“嗯?！标懾炒怪劢蓿》鹊攸c了頭。

等玄戈去小陽臺晾衣服了，他放下筆，仰靠在椅背上，連續(xù)做了五個深呼吸，才把心里升起來的燥熱給壓了下去。

第二天，好多熟客發(fā)現(xiàn)錦食又關門了，老板貼了通知出來，說家里有重要的事情，休業(yè)幾天，恢復營業(yè)的時間不定。

而這時候，玄戈已經(jīng)載著陸爻到了c城。

按照內(nèi)薦表上寫的，全國統(tǒng)考南方考區(qū)的考場，就設置在c城，離b市差不多兩百多公里。上午出發(fā)，中午就到了。

不過等按著導航的路線到了目的地，陸爻有些懷疑，“真的是這里？”

在他們面前，是一棟很舊的辦公樓，只有五層，整個都是二三十年前的風格。舊式的水泥磚墻把小樓圍了一圈，只開了一道小門，鐵門還生銹了，銹紅色的鐵皮一直往下落屑，讓人感覺推一下就會完全壞掉。

陸爻對比了一下門牌上的地址，“日月巷一號，確實是這里?！倍艺麄€日月巷就只有這一棟房子，前面后面都沒有其它建筑物，弄錯的幾率極小。

“是這里?！毙旰鋈簧焓掷_茂盛的藤蔓，露出了一塊長方形的牌子，上面寫著“玄委會老年活動中心?！?/br>
“確實好隱蔽！”確定地方?jīng)]錯，陸爻就小心地抬手敲了敲門，沒想到門像是沒鎖一樣，直接打開了。

跨進門時，陸爻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大門——幸好沒倒。

開門進去后，入眼的是一張桌子，上面雕刻著一米見方的圖案，圖上還有幾個小坑。陸爻看了一眼，認出來是基礎八卦圖，就直接從旁邊的石盤里，拿了三塊石頭出來，放進坑里。

什么反應也沒有。

正當陸爻以為自己錯了時，只聽“滴”的一聲，“歡迎光臨”——機械的電子音，讓陸爻總覺得自己是進了哪家便利店。

不過等“歡迎光臨”說完一遍后，一扇門忽然在陸爻和玄戈面前打開。

陸爻下意識地不敢眨眼睛，然而沒有白光，也沒有驚喜，只有三個圍著麻將桌的老爺爺老婆婆，一臉期待地看了過來。

“這時候竟然來了兩個小帥哥，我就說今天適合打麻將，來來來，你們誰過來打兩局？三缺一三缺一！”

陸爻有些茫然，等對方說完后，他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內(nèi)薦表，“三位前輩好，請問，玄委會的資格審核和考試點是在這里嗎？”

這里面看起來不大，到處都是隨意栽種的綠植，他有些想象不出來考試怎么考。

“就是這里，你沒走錯?！币粋€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伸手把內(nèi)薦表接過去，戴著金絲邊的老花鏡看了一眼，“唔，還是薛家小壯的內(nèi)薦表啊，前幾年都沒見他送出去?！?/br>
另一個老婆婆也湊過去一起看，“薛緋衣的？等等，”她忽然抬頭看向陸爻，“你是陸輔舷和蕭笙的孩子？”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見父母的名字，陸爻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的，他們是我的父母。”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對方，“您認識他們嗎？”

“當然認識，時間過得快啊，二十年前，你父母一起來這里考試，兩個人好得那叫一個膩歪，讓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心里非常不平衡。不過那天我和老武，二缺二，他們兩個就干脆坐下來，陪著我們打了好些時候?！?/br>
說著，看向站在陸爻旁邊的玄戈，眼神帶著點懷念和打趣，“喲，也帶了男朋友一起過來？”

陸爻耳朵瞬間就紅了，還是玄戈接下話，“現(xiàn)在還不是?！?/br>
老婆婆一臉“我懂我明白”的表情，“沒關系，現(xiàn)在不是，以后就是了。我姓龍，叫我龍婆婆就好，下次給你們帶糖吃?！?/br>
陸爻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老爺爺就“哼”了一聲，“蕭笙那個女娃子不夠意思，一次就把我半年的煙錢都贏跑了，走的時候還笑嘻嘻地說，下次再來?！彼戳搜坳懾常曇魩еz憾，“說話不算話，這之后竟然再也沒來過了?！?/br>
陸爻算了算，如果是二十年前，那mama應該已經(jīng)快懷上他了，正想著，就聽見武爺爺問，“你今年十九了？”

“嗯，上半年十九歲?！?/br>
“今天是來考試的？”

“是的，薛緋衣說，我填好之后，就把內(nèi)薦表拿過來審核?！?/br>
陸爻不是很清楚這里的流程，正想問問具體情況，就看武爺爺敲了敲手里的白玉煙槍，“考試應該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錯過等一年，快進去吧?！?/br>
陸爻再次受到了驚嚇，下意識地看向玄戈。

“去吧，我在這里陪他們打麻將，等你考完再一起走?！币贿呎f，一邊自覺地坐到了空著的椅子上。

等陸爻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玄戈才收回視線。龍婆婆看他的表情帶著點探究，“你現(xiàn)在真不是他的男朋友？”

“我雖然想，但暫時還不是?！毙暾f著，又出了張牌，“五萬?！?/br>
“我就說嘛，我怎么可能看錯，不用慌，現(xiàn)在不是，以后肯定是，”說著，龍婆婆麻將一倒，“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胡了，杠上花，給錢給錢?！?/br>
另一邊，陸爻從武爺爺指的路走過去，就看見一個半人高的指路牌，“全國統(tǒng)考，直走右轉(zhuǎn)?！?/br>
等他一條路走到頭，轉(zhuǎn)了個彎，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在了原地。

只見一個不怎么大的院子里，擠著大約一百多個人，或坐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