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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可那些相處的時光加在一起,還換不來一句安慰嗎?“哐”地一聲,大巴快速開過減速帶,車身猛地一顛,卓潤的額角在車窗上重重撞了一下,發(fā)出很大的一聲,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疼得齜牙咧嘴,眼前水汽蒙蒙。終點站到了,卓潤抹了把眼睛背包下車,一邊踢著石子一邊回到家里。剛一開門,他就覺得鼻子發(fā)酸,眼淚不由自主地就下來了。“媽你弄什么呢,嗆死人了!”卓潤接住撲過來的卓裘裘,涕淚漣漣地說。張女士從廚房出來,把手上的水往圍裙上擦了擦:“熬辣椒醬呢。你回來怎么不提前告訴我,家里都沒什么吃的。”“我吃過了。”卓潤沒胃口,謊稱自己晚上不僅吃了,還吃了很多,“你熬的什么辣椒醬,怎么又辣又酸的?”張女士:“里面放醋了,當然酸?!?/br>卓潤懷疑老媽背后是不是有個秘密的黑暗料理協(xié)會,隔三差五就會給會員發(fā)奇葩的食譜。張女士用小勺盛了一點醬汁,說什么都要讓卓潤嘗嘗。卓潤接過勺子,索性整個送進嘴里,五秒鐘之后,他哭了。“兒子你怎么了?”張女士嚇了一跳,她熬的是□□嗎?卓潤蹲在地上,摟著裘裘痛哭流涕:“我靠,辣的不行了,還特酸,媽,親媽,都扔了吧,沒法吃,咳咳咳咳,我的嗓子……完了我要失業(yè)了……”張女士趕緊弄了杯蜂蜜水。卓潤接過來一邊哭一邊喝,那模樣別提多慘了,看著特像遭家暴虐待了似的。卓潤捂著眼睛,從手指縫里看到老媽擔心的臉,心里有點愧疚,辣椒醬其實沒那么辣,他的眼淚有點借題發(fā)揮的意思。他趕緊把憋屈的心情整理了一下,擦干凈臉說:“沒事兒了。”張女士松了口氣:“嚇得我啊,多少年沒看見過你哭了?!?/br>“這話說的,至少得有二十年吧。”卓潤對自己的印象就是正直善良堅強樂觀,還特別帥。張女士把辣椒醬從鍋里盛出來,說:“扯淡,你小時候就跟個哭包似的,上初中還哭呢?!?/br>卓潤感覺特別悲涼,怎么走到哪都有人污蔑誹謗他!他不服:“我這個當事人怎么不記得?”老媽:“你們王老師發(fā)現(xiàn)你有障礙之前,你不是經(jīng)常被同學(xué)說是笨蛋白癡嗎,你哥為了這事兒跟人打過多少次架。”卓潤翻了個白眼,他哥確實打了不少架,這其中一大半都是拿“保護弟弟”為借口。不過那些不愉快的日子他都不太記得了,他的腦子可能有問題,只對好事兒印象深刻,當年曾經(jīng)笑話過他的人,后來都成了他的哥們兒。老媽收拾好廚房,拿了一盤梨放在茶幾上讓卓潤吃。卓潤削了一只梨,又削了一只梨,不一會兒盤里的五六個梨都削了,卻一個也沒吃。張女士瞄了他一眼:“你怎么了?”卓潤晃著腦袋:“沒事兒啊,你吃個梨。”張女士瞪了他一眼:“跟我還裝什么瀟灑,瞅你那垂頭喪氣的樣兒,跟裘裘找不著球一樣?!?/br>“……”卓潤吸了吸鼻子,往老媽那邊挪了挪屁股,摟著她肩膀靠上去說,“媽,我好像失戀了?!?/br>老媽肩膀一聳,把他的腦袋彈了起來:“請問你什么時候戀的,我怎么不知道?”卓潤撇撇嘴:“暗戀……”“真慫,一個暗戀還能失戀!”張女士一點不留情面地吐槽,“誰啊,工作時候認識的?”卓潤點點頭,他確實挺慫的。張女士拿起一只梨邊吃邊說:“你要是不敢跟人家表明,那就暗著唄,等哪天她有了男朋友要結(jié)婚了,你去祝她幸福,那滋味肯定比我做的辣椒醬還酸爽。”卓潤神情復(fù)雜地看著他媽:“我是親生的嗎?”“撿的,你爸在建筑工地的水泥車里撿回來的。”老媽笑了,“喜歡一個人又不敢追,那能怪誰???你和你哥真不像是親兄弟,你哥那個換女朋友的速度啊,簡直跟走馬燈似的。你呢,好不容易戀一回,還是暗戀,就算對方很難追,你就不能迎難而上嗎?”卓潤嘆了口氣,他跟他哥能一樣嗎,他喜歡的是男人啊。他那不是迎難而上,是迎男而上:“人家瞧不上我,我追了他也不會接受……你也不會喜歡他那個類型的……唉。”說著,他又想起之前跟蒼祁說的最后一番話,蒼祁很直接很明確地承認要避嫌,讓他傷透了心。張女士:“什么類型是我不會喜歡的?你把你媽想得太死板封建了吧,不管你跟你哥找什么樣的,只要你們自己喜歡、覺得幸福就行,我可不管。不過要是對方眼睛長在腦瓜頂,連你的好都看不見,那我覺得這種人也不值得喜歡?!?/br>“你說得對,不值得喜歡……”卓潤?quán)f著,起身往樓上走,“媽,我困了,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張女士:“行。明早你想吃什么???”卓潤擺擺手:“我明天沒事,想多睡會兒,直接吃午飯吧?!?/br>他洗了個澡,吹頭發(fā)的時候又想起在杏海鎮(zhèn)的民宿里,幫蒼祁吹頭發(fā)的時候。他閉了閉眼睛,快速將頭發(fā)吹干,回到臥室把有關(guān)蒼祁的一切都整理出來收進幾個紙箱里,用膠帶全都封好,推到墻邊排成一排。看著那些東西,他能追溯自己多少年來的成長?,F(xiàn)在將它們打包收好準備丟掉,有一種告別過去、甚至是將靈魂剝掉一層的感覺。他背對著床光腳站在地板上,突然向后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是時候徹底告別了。卓潤閉上了眼睛。第二天起來,他覺得腦袋昏沉沉的,隨手摸了一下,額角竟然有個腫塊。他走到衛(wèi)生間照了照鏡子,估計是昨晚在大巴的車窗上撞的。洗漱之后,他稍微有了些精神,回到屋里將那些紙箱一個個搬了出去。他站在垃圾箱前左思右想,內(nèi)心有一絲動搖,最后還是將紙箱搬了回去,不過暫時放在了車庫里。“卓小潤啊,你真是沒出息?!弊繚欁匝宰哉Z地說。本來就起得晚,折騰了這兩趟就十一點多了,老媽做了合菜,把從飯店買的荷葉餅蒸了,又切了黃瓜蔥絲。卓潤喜歡吃烤鴨、春餅這些,但他今天情緒不高,捏著卷餅時不時走神。張女士:“你怎么了,傻了吧唧的?!?/br>卓潤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沒睡夠,迷迷糊糊的?!?/br>張女士看了看他,起身在他腦門上摸了一下:“嘖,怎么還發(fā)燒了呢?!?/br>“發(fā)燒?我怎么可能發(fā)燒?!弊繚櫽X得不可思議,他幾乎不怎么生病,這方面從小到大都特別讓老媽省心。張女士拿了體溫計給他量體溫,38.7度:“你是去醫(yī)院輸液呢,還是在家吃藥?”卓潤抓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