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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快。蒼祁的新住址在繁華商圈的一座公寓里,需要在樓下接通門禁電話才能開門上去。卓潤按了半天也沒動靜,給蒼祁打電話又不接,在門口轉(zhuǎn)了半天,直到引起保安的注意,才悻悻然地退到一旁。冬夜的寒風(fēng)從毛領(lǐng)子縫隙里吹進來,卓潤縮了縮脖子,看了一眼時間,腳步緩慢地往大門口走去。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工作上沒有了交集,蒼祁就不會再在他的生活里出現(xiàn)了呢?他是不是太過理所當(dāng)然地關(guān)心蒼祁,而在蒼祁看來,他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或者僅僅是個曾經(jīng)一起工作過的人?卓潤微微垂著頭,快到門口的時候,視線里出現(xiàn)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和一個寵物箱。他在路燈下抬起頭,正對上蒼祁意外的眼神。卓潤沒想到能在這里與蒼祁巧遇,愣在那里忘了說話。蒼祁似乎也有同感。二人互相凝視著,許久都沒人開口。“你怎么……”“這么晚……”二人又不約而同地開口。卓潤笑著揉了揉鼻子,突然一驚,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咧嘴笑了:“還來得及!”蒼祁:“什么來得及?”卓潤大喊道:“七哥生日快樂!”蒼祁微微張大眼睛,看著卓潤凍紅的鼻尖和耳朵,在卓潤真誠的笑容中怔住。吹著寒風(fēng)的黑夜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們團團圍住,蠢蠢欲動,卻唯獨無法侵蝕被路燈籠罩的這一方小小的天地。第36章三十六章祝福的話語說完,二人均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蒼祁才說:“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卓潤晃了晃手里的禮盒:“制作方送的,我本想順路給你送過去,結(jié)果聽說你搬出來了?!?/br>蒼祁很詫異:“你從會館回到山燕路,又返回市里跑來這邊……”他頓了一下,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語氣繼續(xù):“就為了跟我說一聲‘生日快樂’?”卓潤還真沒想這么多,從秋芃的別墅出來,他什么都沒想就直接跳上了返回市里的車。被蒼祁這么一問,自己也覺得有點過于熱情了,頓時臉紅著編了個理由:“我……突然想起來明天早上要早起去試音,怕住在家里來不及,所以就回市里了,然后想著把牛rou給你送過來……”他租住的房子跟這邊一點都不順路,這借口實在編得很爛。蒼祁沒有揭穿他,只是說:“謝謝?!?/br>他聲音有些顫抖,隨后便陷入安靜中。卓潤尷尬不已,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指了指寵物箱說:“你這是去哪了,還帶著小七?!?/br>蒼祁提著寵物箱的手緊了緊:“剛從醫(yī)院回來。寵物醫(yī)院?!?/br>“小七生病了嗎?”卓潤彎下腰往寵物箱里看去,小七縮在角落里,雙眼無神地瞟了他一眼。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回答,卓潤詫異地直起身看回蒼祁,發(fā)現(xiàn)他臉上蒙了一層霜,眸光在路燈下漾起一層水色,被風(fēng)一吹,顫動不已。仿佛拿出了很大的力氣,蒼祁才艱難地出聲:“黃疸型肝炎?!?/br>卓潤吸了一口冷風(fēng),頭皮麻酥酥的。這種病很難治好,很多貓在得病之后日漸消瘦,無法進食,直到氣絕。他張了張嘴,又不知說什么好,二人再度陷入沉默,耳畔只有風(fēng)聲和馬路上的車聲,襯得夜色更加沉寂。蒼祁往小區(qū)里走去,經(jīng)過卓潤身邊時低聲說:“上來坐坐嗎?”“哦?!弊繚櫞舸舻貞?yīng)著,條件反射地跟在蒼祁身后回到了他的住處。進門后蒼祁隨口問:“上映會怎么樣?”卓潤嘆息說:“不知道,我完全暈了,等片段流出之后上網(wǎng)看吧,從彈幕能更直觀地了解觀眾的反應(yīng)和看法?!?/br>換鞋的時候,卓潤把兩個禮盒暫時放在鞋架上,松開手的時候才發(fā)覺兩只手幾乎張不開了。為了保鮮,禮盒里塞滿了冰袋,牛rou凍得硬邦邦的,加上木盒本身的重量,這來回折騰又在外面站了那么久的時間里,卓潤的兩條胳膊都失去知覺了。蒼祁看著他被勒得紅腫的手指,忍不住說:“你是傻瓜嗎?”卓潤揉了揉手臂,樂呵呵地說:“可能是?!?/br>蒼祁搬家顯然很倉促,偌大的房子里空空蕩蕩,墻邊堆著一排紙箱,里面的東西還沒有取出來。對這些事情,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打開寵物箱將小七抱出來后,卓潤心口不由得一緊。俗話說得好,十個橘貓九個胖,還有一個特別胖。原本圓滾滾的小七,如今瘦成了一條,身上的毛發(fā)干燥地刺著,一雙眼睛半睜不睜,毫無神采。它身上的毛七零八落,被剃得一塊一塊。唯一白色的那條腿被整齊地刮掉一圈毛,還纏著滲出血點的膠布。蒼祁把小七抱到小一點的臥室里,在床上鋪好墊子,把它放了上去。它沒什么力氣,就著那個姿勢將前腿收在懷里,趴著一動不動。“這段時間都在輸液嗎?”卓潤問。蒼祁看著小七:“嗯。”發(fā)現(xiàn)小七出現(xiàn)問題之后,蒼祁帶它去了本市最好的寵物醫(yī)院,醫(yī)生說可能是吃了什么有毒的物質(zhì),看情況不是很好。連續(xù)一個多星期的輸液下來,小七一點都沒見好轉(zhuǎn),醫(yī)生每次都含糊其辭。蒼祁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內(nèi)心深處卻也隱隱意識到小七可能是不行了。這種病糟糕之處在于還有并發(fā)癥,且需要大量進食,但得病的貓卻固執(zhí)地絕食,吃下去也會吐出來。蒼祁一次次試著給它喂飯、喂水,它卻殘忍地牙關(guān)緊閉,任憑湯湯水水從嘴邊掉下來??粗稽c一點消耗著自己的生命,蒼祁內(nèi)心的無力感和憤怒感交織在一起,令他心力交瘁。“怎么會這樣啊?!弊繚櫭嗣∑?,它渾身guntang,顯然是在發(fā)燒,這也是黃疸型肝炎的癥狀之一。蒼祁在地板上坐下,守在床邊,默默看著形銷骨立的小七。在寵物醫(yī)院的時候,他見到了很多送去治療的動物,有一只十歲的老狗,長得挺丑,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主人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讓醫(yī)生無論如何都要救它,即使手術(shù)要花上幾萬也無所謂。在那種地方,才能見到感同身受的人。換做其他人,多半還要嘲笑他們的多愁善感。卓潤看著蒼祁,想到他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乎的小生命一點一點死去,對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必然是煎熬。卓潤咬著嘴唇思量許久,突然跳起來就跑。蒼祁尚在訝異,下一秒卓潤又回來了,手里晃了晃門鑰匙,急切地說:“我很快回來,等我!”說完不等蒼祁回答,便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出去了。蒼祁怔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將臉貼在小七guntang的身體上。秋芃經(jīng)常說——你別那么天真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