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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個小鮮rou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他都住你家去了啊。”“他全國各地地拍戲,回B市沒人照顧他才會來找我的,不算住我那,我們就是共患難的兄弟?!?/br>“嘖嘖共患難,田鏡你提這個我就生氣,你動手術(shù)那么大的事情,瞞著誰都不說,你夠意思嗎你?”“你嘴巴太大了,跟你說了就瞞不住我爸媽了,他們本來就不支持我干這行,知道了肯定要我回老家工作。”“……好吧。”樊帆塞一大把薯片到嘴里,泄憤般地咔嚓嚼,她見田鏡已經(jīng)把最后一個菜出鍋了,覺得再不說就來不及了,眼睛一閉,大聲道,“盛兆良兩個月前找過我。”田鏡手上的動作一頓,而后穩(wěn)住了,利落地做了個澆汁:“找你干嘛?”樊帆反倒露出意外的表情:“你想知道?”田鏡用毛巾擦擦手,轉(zhuǎn)過身來,杵著柜沿問:“那你跟我提這個,不是想讓我知道?”樊帆抱著薯片桶,露怯了。田鏡笑了一下:“我現(xiàn)在真不在乎了,要是還在乎,就不捂著耳朵不敢聽了?!?/br>這似乎說服了樊帆,她抿抿嘴,吞吐道:“他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兒,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兒,就實話說了……他的車在我家小區(qū)門口停了三天,我還聽我媽說,他也去過你家里,你爸媽還招待了他一頓飯,不過他應(yīng)該沒在你爸媽面前說破?!?/br>“哦,那他說了找我干嘛沒?”“沒說?!?/br>“那估計也沒什么急事,你不用掛心了?!碧镧R回身看看做好的菜,他做了兩人份的,但嘴上卻說,“你自己吃吧,我晚點要跟制片開會,怕路上堵車,提前走?!?/br>樊帆擔(dān)憂地看著他,一直目送他到門口,終于憋不住了。“他跟高冰聯(lián)系上了,說最近兩天要過來,還,還說,想見見你,我給拒了。”“拒的好?!碧镧R背對著樊帆,揮揮手,“走了啊。”田鏡走到街上去,他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要撒謊,其實他根本沒有會,也不怕堵車,他有些茫然地走著,思緒紊亂,一半在計算走回家大概要多久,一半在想盛兆良最后留給他的那個晦暗不明的剪影。腦子里糾纏了幾分鐘后,他打算丟開這一團亂麻,就像給樊帆的回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乎了,不應(yīng)該在乎了,只要盛兆良別懟到他面前來,他就能安安生生地……“田鏡?”田鏡停下步子,有些僵硬地回過頭,他看到了盛兆良。“真的是你?!笔⒄琢嫉穆曇衾镉行┎豢芍眯?,“真的是你?!倍筮@聲音里顯出一股欣喜。“真的是你。”盛兆良又說了一遍,他的眼睛濕潤起來。第四十四章田鏡腦子里“轟”的一聲,好像血液從腦子里瞬間褪干凈的感覺,暈眩得站不住。但他還是強撐著眼眶,想看清面前的人是不是那個盛兆良。盛兆良瘦了,臉頰微微凹陷,眼窩被黑眼圈墜得愈發(fā)頹喪,蓬亂的頭發(fā)貼在耳邊,田鏡記得盛兆良曾經(jīng)有個特別帥氣的鬢角,現(xiàn)在看不到了,他的瘦得肩膀那兒都能看到突出的骨頭。是盛兆良,一點都沒錯。“你怎么瘦成這樣……”盛兆良朝田鏡走過來,看樣子還想抓住他的手。田鏡還沒被他碰到,就一連后退數(shù)步,盛兆良被這反應(yīng)兜頭一擊,定在原地。盛兆良甚至懷疑自己認錯了人,他將田鏡又仔細看了一遍,對方變化之大,好像他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立刻道歉,轉(zhuǎn)身離開,但與此同時的,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拽住這個人,好像膝跳反射一樣魯莽而簡陋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就是田鏡。田鏡慌不擇路地后退著,腳下不穩(wěn)差點兒摔倒,他左右看了看,該說是天意,一輛出租車在他旁邊減速停了下來,而攔車人是身后的路人。于是盛兆良眼睜睜看著田鏡像瘋了一樣把那個大包小包的路人推開,上了出租車,還沒關(guān)上車門,盛兆良就聽到田鏡用快哭出來的聲音喊:“快開車!”盛兆良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車絕塵而去,呆了一會兒,慢慢回過神來,看到被推倒的路人一邊罵一邊站起來給褲子拍灰,他的口袋破了,蘋果滾了一地,很是沮喪。盛兆良走過去,蹲在地上幫忙撿蘋果,對方跟他道謝,他埋著頭不應(yīng),最后一個蘋果也收好了,被太陽烤熱的人行道上突然落下兩個深色的水印。那個用破袋子狼狽地抱著一兜蘋果的路人抬頭望望天空,上頭一絲云也沒有,哪兒來的雨,又低頭去看盛兆良。盛兆良已經(jīng)站起身,朝那人低了低頭,轉(zhuǎn)身走了。田鏡開鎖的手還有些抖,半天對不準(zhǔn),而后門鎖“嗑噠”一聲,門從里面打開了。白皚穿著田鏡的睡衣,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腳邊是打開的行李箱。“我忘帶睡衣了,先穿你的……臥槽。”白皚瞪著田鏡,田鏡半邊T恤是破的,但他顯然沒注意到,他茫然無措地愣了半晌,目光才聚焦到自己身上。“你來啦?!?/br>白皚看著他低著頭進屋,換鞋,把鞋整整齊齊收進鞋柜里,而后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沙發(fā)上慢慢喝。這人不是撞鬼了就是被鬼撞了。“你到底怎么回事。”白皚拽著毛巾兩頭,走過來伸腿踢了踢田鏡,“失魂落魄的?!?/br>田鏡捧著杯子,抬起頭來,他瘦了以后眼睛顯得尤其得大,曾經(jīng)還讓白皚狠狠吃驚過,此時那雙眼睛澄澈到有些空洞。田鏡說:“我見到盛兆良了?!?/br>白皚愣了一下,隨后咧嘴笑起來。“在哪兒遇到的?偶遇?”“偶遇?!碧镧R點點頭,而后又沉默了。白皚覺得他有些猶豫,便追問:“真是偶遇?”“我也不知道……帆帆說,他兩個月前去我老家找過我?!?/br>白皚摸著下巴坐下來,神情陡然又嚴肅了:“田鏡,這是個好機會?!?/br>“什么?”田鏡惶然地看過來。“一雪前恥的機會啊,你這半年是怎么過的?脫胎換骨也不為過,受那么多苦,不就是要給盛兆良看看,他錯過了什么?!?/br>田鏡似乎這個時候才回魂,他無力地笑了一下:“他錯過了什么?他當(dāng)時只是在我和郁溯之間做了選擇而已,他從來也沒錯過什么?!彼麅A身把杯子放到桌上,站起來走向開放式廚房,“而且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他……小白你吃什么?”白皚攤開手臂靠到沙發(fā)里,望著田鏡,特別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田鏡無動于衷:“還是減肥餐吧,我看你最近胖了?!?/br>“要你管!”田鏡笑了笑,案板上篤篤響起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