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見，“殿下不如去看看李大人需不需要幫忙？”

    “……你是在嫌棄我嗎？”

    “殿下，您多慮了。”公孫珣微笑，“我還要去升堂, 請恕我失陪?！?/br>
    ——你果然在嫌棄我。

    葉曉還說公孫珣對他是“士為知己者死”，但是就對方現(xiàn)在這態(tài)度，“知己”是什么能吃的東西嗎？

    霍淩面無表情的看著公孫珣，在衙內(nèi)又一次出聲提醒的時候，他垮下臉，朝唇邊弧度半點沒變的公孫珣擺了擺手，“去吧去吧，你去忙?！?/br>
    “殿下，失陪?！?/br>
    “嗯嗯嗯，去去去?！?/br>
    在公孫珣這里受了挫，用最快速度整理好情緒的霍淩背著手離開了縣衙，溜溜達達的在錦衣衛(wèi)的陪同下，去了黃河邊。

    黃河滔滔，涼風(fēng)習(xí)習(xí)。

    兵卒與自發(fā)過來的百姓忙得熱火朝天，李公明在一邊的棚子中也同人討論得無比熱鬧，地面上還散落了不少他們演算時廢棄的文稿。

    霍淩站在黃河邊，聽著河浪翻滾與百姓希望修建的東西真的有用的談話聲，他沒有“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钡母锌?，也寫不出“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边@樣的詩，只想感嘆一聲，“水好渾！浪好大！”

    李公明接到消息而放下手中事務(wù)特意迎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霍淩的這一聲感嘆。

    腳下一頓，壓下霍淩到來打斷了他靈感的不滿，李公明笑著迎上了霍淩，“殿下，您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哦，”霍淩扭頭，朝李公明咧齒一笑，“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我能幫上忙?！?/br>
    李公明：“……”您能做什么？被這個問題難住的李公明表情一僵，在霍淩忍不住問出“你是不是也嫌棄我？”之前，他先一步笑著對霍淩的到來表示歡迎，“殿下能來，是我們的榮幸?！?/br>
    “我相信在殿下的指導(dǎo)下，我們能夠克服所有的難關(guān)，讓黃河成為百姓切切實實的‘母親河’?！?/br>
    李公明抬手，“殿下，請。”

    “恩。”

    李公明帶著霍淩進了他走后討論聲仍舊不絕的棚子，并將端著姿態(tài)一路跟人點頭示意的霍淩請到了上首。

    棚子簡陋，然而里面的物什卻一點都不簡陋，就連李公明等人討論的東西，也是霍淩有聽沒有懂的東西。

    分水堤為什么要在那個位置修？泄洪道又要在哪里安？節(jié)制閘用來干什么？

    秉承著不懂就問，霍淩很想得到李公明的解答，但是看著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散架的桌子，他默默的連人帶椅子的往后退了退。

    李公明同人討論到了關(guān)鍵處，各自都有合理理由的兩人誰都說服不了對方，老當益壯的李公明一擼袖子，將手往桌子上一拍，“節(jié)制閘就應(yīng)該安在那，那里才是最合適的地方?！?/br>
    另一個官職沒李公明高，但資歷足名氣也大的治水大家完全不怵李公明，同樣一拍桌子，“你考慮過難度嗎？安在那里，沒有三年根本修不下來！”

    “既然做，就應(yīng)該做到最好?！?/br>
    “那這三年就光做這個了嗎？錢從哪里來？人力從哪里來？”

    雙手撐著桌子，李公明緊緊的盯著對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要做的是能用上百年的東西，不是什么隨便用用勉強對付一下的破爛?！?/br>
    “為官，要對得起百姓，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br>
    李公明再次說服了眾人，確定了節(jié)制閘的修建方案后，眾人又就下一個問題繼續(xù)討論起來，甚至不時隨手翻過已經(jīng)寫滿東西的文稿背面，找尋空白之處就剛剛想到的東西進行演算。

    完全沒找到任何插話機會的霍淩眨了眨眼，歪頭看看連頭發(fā)都是隨便束一下的李公明，再看看另一個臉上的墨跡都顧不上擦的大人，目光掃過忙而不亂的眾人，霍淩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多余。

    在這里，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

    意識到這點，沒有打擾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李公明，霍淩非常自覺的離開了棚子。

    因為霍淩要出門的緣故，葉曉忙碌之余還特意安排了副手杜宇跟著。

    放下了手中事務(wù)而專心應(yīng)對霍淩的杜宇其實也有點不高興，然而他面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異樣，甚至在霍淩出棚子后站在黃河邊發(fā)呆的時候，無比貼心的問了一聲，“殿下，您接下來準備去哪？”

    霍淩從濤濤浪聲中回過神來，他歪頭看向杜宇，“你，是不是嫌棄我？”

    “殿下，您說笑了?！倍庞蠲嫔喜灰姲朦c被霍淩質(zhì)問的驚慌，“卑職怎么敢嫌棄您？”

    霍淩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哦，是嗎？”

    在霍淩的目光注視下，杜宇抿了抿唇，學(xué)著自家統(tǒng)領(lǐng)的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霍淩：“……”行吧。

    再次受挫，霍淩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微笑，“我們回去?！?/br>
    “諾?！?/br>
    一事無成的霍淩再次回到了縣衙，路過跟暫代縣丞之職的商家子說話的公孫珣之時，還沒等霍淩朝對方打招呼，抬頭發(fā)現(xiàn)霍淩存在的公孫珣先一步開了口，“殿下，也許葉指揮使大人需要您的幫忙？”

    驟然被公孫珣堵住話頭，霍淩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你，果然在嫌棄我?！?/br>
    “殿下，您說笑了。”

    崩緊了嘴角，霍淩視線掃過一邊恭敬的垂著頭的商家子，不想在外人面前損傷自己的形象，他努力壓下試圖朝公孫珣控訴的想法，一本正經(jīng)的干脆順著對方的話頭接了下去，“對，我就是在說笑?！陛p點了下頭，霍淩話風(fēng)一轉(zhuǎn)，“既然你還有事情，那我就不打擾你了?！?/br>
    理了理袖子，霍淩端著姿態(tài)的朝公孫珣抬抬下巴，“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讓人來找我就行?！?/br>
    “感謝殿下?！惫珜O珣朝霍淩傾了傾身，“殿下，慢走?！?/br>
    “恩?！?/br>
    背脊挺直的霍淩步伐從容的走出了公孫珣的視線，待得踏入自己的院落，他一直緊繃的背脊才松了下來。

    揉了揉臉，揮退身邊跟著的錦衣衛(wèi)，霍淩一掀下擺，直接在臺階上坐了下來。

    霍淩雙手捧著臉，陷入沉思。

    沒有人一開始就想當廢物，霍淩也不想。

    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