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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錢就存不下還好說,怕就是你學壞。親大姨跟你一條街住著,你媽現(xiàn)在不在家,大姨得好好照顧你,看著你,不然對不起自己meimei。錢呢,先大姨這給你放著,以后你有個事情的,上學需要錢再給你取出來。樸樹的窘迫沒持續(xù)很久,事實上還沒等他表態(tài),戴老太太便弓著有些駝的腰進來了。那天很吵,樸樹的腦子是混沌的。戴老太太前幾年也是擺果攤的,因為年輕時候跟戴老六出車禍把腰給摔了,一直沒養(yǎng)好,五十出頭腰就開始駝了。后來感覺腿腳也風濕得厲害,去年就把果攤一收,現(xiàn)在一直在家做點手藝活。老太太的潑辣讓平生認識她的所有人都足夠心有余悸。當姑娘那會兒,她家墻根子的蘋果樹長去鄰居家一枝椏,被那院人家摘了兩個吃。戴老太太就堵著人門口罵,鄰家的當家娘們兒也是個撒潑的主,互從你媽到你奶飆到祖宗還上八輩兒。翻花兒的罵,一句不帶重樣兒。后來以還是未出嫁姑娘的戴老太太坐自家窗臺一人大罵了對方三天為果告終。老太太結(jié)婚就從村兒搬到鎮(zhèn)上來做果攤的小買賣,那年頭欺生,戴老六常年跑車不在家,鎮(zhèn)里混混欺負老太太一人帶倆孩子,就堵著交保護費。嘴里還不干不凈的幾把蛋老吊的。戴老太太租的果攤后身兒還有一小酒點兒,把還小的戴麗和戴紅扔屋里關(guān)上門,老太太抄起攤上的西瓜刀攆了那混子到鎮(zhèn)中的服裝市場,追著讓人砍她。跑啥,你不要讓我不得安生嗎,你不要讓我個婦道人家這片雞犬不寧嗎,來,你今個兒不砍死我我就砍死你,你個雜種草的。后來以老太太往人家家里飛了一天磚頭為果告終。戴老太太進來還是那個耷拉著眼皮的樣兒,看看樸樹,看看楊天,最后才看向自己的大女兒戴麗。不張嘴一小老太太,張開嘴就免不得硝煙彌漫。戴老太太罵起人來六親不認,今天非生要挖出戴麗的狼心狗肺,看看還有沒個人樣兒,自己親侄子也要算計。戴麗遛遛的跑走,老太太攆著人到家里也不顧家丑了,指著女婿鼻子便把人家譜翻個爛。戴麗的哭聲,老太太的叫罵聲,聲聲不絕于耳,叫人直皺腦瓜皮。后來戴老太太把楊天拽身邊嘆氣,嘆人心叵測,嘆世態(tài)炎涼。楊天聽了好幾晚戴麗跟他爸說自己老姑戴紅走了給樸樹留錢的事,楊天一直聽話,很孝順,幾乎沒頂嘴過戴麗。只是那天他覺得惡心,他覺得自己媽很骯臟。思來想去也覺得只有姥姥能制止這件事,臨去樸樹家那天,楊天給戴老太太家去了個電話。那是后來很久很久以后,樸樹去給戴老太太送自己種的窩瓜那天才知道的。第7章第7章萬物枯竭,萬物復蘇,過了一冬,又到一夏……樸樹明天就要升學初一,天擦黑了告別街道口修鞋老頭兒的小車房,樸樹把老頭兒給他的暑期工資二百塊錢揣進褲兜兒。妥帖放好。往通縣的那條大路他打工的飯店去。今年從開春兒天頭都陰蒙蒙的,像永遠見不到太陽,異常朦朧。空氣里都是濕不濕干不干的灰層漂浮物,和老一輩兒的嘆呼,說龍王老爺睡醒了,翻身將是一場浩劫。不是大旱,就是水澇。關(guān)成玩了挺痛快一暑假。跟他媽回了市里那呆了倆星期,前幾天被他姥爺打?qū)嵐嗔艘欢亲予F觀音又茉莉花的茶梗子,弄關(guān)成邁個步都一肚子急了嘩啦的水聲兒。翻來覆去琢磨老這樣兒誰受了啊,后幾天丫就不小心摔翻兩套他姥爺珍藏的茶具,關(guān)成就帶著背上一手杖抽出來的青印子打道回府,光榮返鄉(xiāng)了。像條被放回河里的大泥鰍。關(guān)成他爸老也不在家,跟蒙古那邊兒包了工程。臨走前給關(guān)成扔張卡,順便來個促膝長談。談?wù)勱P(guān)成屋兒里的煙味,和那天被他堵在自己家關(guān)成屋里的漂亮小丫頭。看兒子真是怎么瞅怎么覺得像自己,有點兒那么浪子的味兒。關(guān)成跟晨曦談了小半年,從一年下半屆開始的。他從小就早熟,撩拔他看上的姑娘一套又一套。對晨曦也算不得一見鐘情,就開學第一天這丫頭就敢遲到,是條漢子。點名那會兒聽見晨曦的名字心里頓了,再聽見晨曦的聲音人就酥了。關(guān)成覺得他挺喜歡晨曦的,反正他沒那么喜歡過別的丫頭。晨曦剛開始倒是不怎么喜歡他,就是耐不住關(guān)成會勾搭。暗示表白都不成,人就不在你這一山頭畫圈兒了,奔向下一個。欲擒故縱玩的叫一溜,莫名其妙就美人在懷,快速上壘,成他這撥兄弟里第一個結(jié)束處男身的了。一邊靠著晨曦,關(guān)成跟魏慶鵬花貓他們玩了一暑假老千,幺4,詐金花。抽空還打了兩場架,道是浪得一夏。趕著老K生日,開學前學校還玩的不錯的一伙混子晚上說要攢個局兒下館子。包個大間,每人二百塊錢跟隨份子似的。有對象帶對象,沒對象的帶meimei,中午公園溜冰晚上飯店吃飯半夜ktv唱歌一條龍。包廂煙霧繚繞,酒瓶子翻一地,一群男孩兒的鬧罵,和女孩兒們著嬌笑……樸樹就是這時候進來的。他不管這種包廂,平時只偶爾負責一樓的那種散桌兒,更多是廚房打雜。但是這包客人吃太晚,負責包廂的大姐已經(jīng)先下班了,樸樹只能樓上樓下跑。飯店是去年秋天那會兒開的,生意很好,老板人也挺好。樸樹算童工,別人家都不要。就這家老板強哥給他個打雜的活。飯店也包酒席,以前接席了強哥就在戴二紅攤上進水果。也認識樸樹,對他家知根底。樸樹比他兒子還小,半大的孩子也挺讓人可憐的。就給他在后廚幫工,讓樸樹支撐現(xiàn)在上學的費用。樸樹很珍惜這個工作,強哥給的工資高,而且還包一餐晚飯。“兩箱啤酒?!睒銟溥B拖帶拽,再在打的結(jié)賬單子上面加上:“開嗎?”沒人搭理他。魏慶鵬跟壽星老K在吹瓶,圍飯桌兒一圈人都叫好呢,沒人注意他。靠左墻角一邊兒的位置關(guān)成摟著晨曦親嘴兒,垂地只手拎著酒瓶子。兔子眼巴巴看著,哈喇子都要淌出來了。小白這逼臉白的瘆人,一連打好幾個酒嗝,說還得親兩分鐘,傻逼呵呵話都說不利索了。屋里熱氣煙氣酒氣把樸樹臉兒熏紅了,瓶起子放桌上退了出去。天上月朗星稀,已經(jīng)半夜十一點,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