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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磊笑得憨憨,語氣飛揚跋扈,“不,我不會的。你已經(jīng)承認愛我了;我還有時間、精力、耐心、韌性,以及——愛。”“所以,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br>“維持一段感情,最難得是信任與理解,就讓我先行,為你培育出這樣的土壤。”“……”顧長希低眉,不說話。容磊看他的發(fā)旋,聲線溫柔,“現(xiàn)在,我能抱一抱你么?”知他默許,容磊一個滿懷抱住了他。好暖。顧長希閉上眼,聞著陽光落在對方肩上的味道。容磊在他耳畔說,“尼泊爾的僧人曾對我說,我的前半生,身心都無處安放——是真的,我一直追著你跑呢。”“……那后半生呢?”“我沒問,也不在意。前半生或許天注定,但后半生,我覺得由自己決定。我已做好覺悟,努力成為你的避風(fēng)港。長希,我會慢慢來,配合你的步調(diào),不會逼你。只有真正感到安心,你才會放下對改變的抗拒?!?/br>“你若生氣,或者不滿,直接向我抱怨,我也會作出改變,直至我們磨合到令對方舒適為止?!?/br>“……要是我中途和別人好了怎么辦?若我發(fā)現(xiàn)別人更好,怎么辦?”“你未承認愛我之前,我會擔(dān)心;但長希,你的愛矜貴得很,你的驕傲,不允許你輕易透露一絲一毫的‘愛’。我更愿意這樣想,你我命中注定,互為各自人生的契機——你讓我成為一個真正能擔(dān)當(dāng)?shù)娜?;而我令你放下心防,接納一個更廣闊的世界?!?/br>“我們一起,變得更好?!?/br>藍天白云。自容磊肩頭望去,滿眼陽光。葵花雖未成熟,但淺亮如金箔的顏色,暖洋洋,軟綿綿,輕飄飄。顧長希在容磊的懷里,開始感到懶懶疲倦。好似坐了幾趟過山車,顛起顛伏。懷中重量愈發(fā)明顯,容磊問,“困了?”“嗯……”顧長希感受容磊的心跳,拖著鼻音回應(yīng)。“也是,你剛出差回來呢……”“睡吧。”容磊吻了吻他的額角,“我在這里。”74.這一覺,顧長希睡得很沉。他睜開眼睛,已身處臥室的床上。容磊的鼻息就在耳畔——他們依偎而眠。顧長希微微轉(zhuǎn)眼,看著枕邊人。對方睫毛密密長長,顏色深,眨動時乍看如墨黑眼線,無怪襯得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容磊在花田說了很多話。顧長希記得每字每句。不是他刻意記住,只是,記憶過于鮮明。他本以為他們真的要分手了。又或者,另一個結(jié)果是,容磊忍讓,當(dāng)求婚沒發(fā)生過。這兩條路,無論哪一條,顧長希仍是顧長希。他們會在一起,而顧長希內(nèi)心為自己筑起的金湯城池依舊如故。如果是這樣,本質(zhì)上,這與過往任何一段感情沒有區(qū)別。他們只是又走回原點。而容磊辟開了第三條路。他讓顧長??吹絾栴}核心所在,也讓他明白他的決心。臥室內(nèi)掛厚厚深色窗簾,以至眼下白天黑夜分不太清楚。顧長希只能看清容磊的面容。他以視線勾勒對方的臉部輪廓。他沒有失去記憶,他親歷了每個容磊——失憶前的容磊,失憶后的容磊,大病中的容磊,病愈后現(xiàn)在躺在他身側(cè)的容磊。他見過他的瘋狂、他的尖銳、他的脆弱;也見過他的真誠、他的堅韌、他的樂觀。在花田里,他看見了他的沉穩(wěn),他的包容,以及,他的擔(dān)當(dāng)。容磊一直在改變。他在被打磨,被鍛造,被礪煉。他在成長。而自己呢?顧長希不禁想。比起容磊,他又怎樣?他一直堅守一方城池,不肯挪動一步,究竟目的為何。這是第一次,顧長希將自己與別人作比較。過往,顏值高如鐘衍,家世優(yōu)如何征,顧長希并沒有放在心上。容磊到底什么物種。曾有很多人對顧長希說愛。他不在乎。他與“愛”之間,有一段安全距離。直至看見容磊躺在病床上,他開始對“愛”有了概念。而在花田里,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清晰感知,“愛”是有形的。它以語言、以目光、以表情、以動作,傳遞到他身上。或許這是他記得容磊的話的原因。睡著的容磊咂了砸嘴,長臂長腿一攬,顧長希連同被子被他收緊在懷里。好暖。顧長希再度閉上眼。容磊,你到底是什么物種呢?75.之后,顧長希不動聲色地觀察容磊。容磊對別人笑時,溫和的,憨憨的;對著他笑時,笑意更深,有說不盡道不完的意味在里頭,流露纏綿和寵溺,又及嘴角彎起,隱隱帶出一絲存心使壞的邪氣。這時,容磊會注視他,叫一聲,“長希。”仿佛這二字抵了千言萬語,如同生命之光,欲念之火。顧長希獨自重溫了容磊寫給他的所有情信,包括病重時的,以及那一封黃暴典范。隱晦的,直白的,溫情的,激烈的。回到宅子,顧長??粗o蘇嬸幫忙的身影。那軀體之內(nèi),安放著豐富的感情,似完整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有高山、大河、森林、平原,生生不息,源源不絕。葵花終于長成。容磊再一次帶顧長希到花田。浩瀚金海,一浪一浪。容磊興奮跑到花海前,回頭看顧長希,開心傻笑。“長希,來。”容磊招呼顧長希,牽著他的手,往葵花海里走。“這迷宮路線是我設(shè)計的呢,我們當(dāng)?shù)谝魂犔诫U者!”興致高昂。葵葉颯颯。他們戴著帽子,拿著地圖,在明亮的香氣中走走停停。顧長??粗堇诘膫?cè)臉。不知別人有沒有這樣的心情,只因?qū)Ψ介_心,自己也被取悅了。做什么其實都無關(guān)緊要。“我們出來了!”容磊高興大喊。大叔在出口等著他們,遞水,順便吐槽,“線路這么簡單,出不來才奇怪呢!”“圖個開心就好!”容磊笑瞇了眼,問顧長希,“對不對?”顧長希看著他,點頭。容磊的身體到底生過大病,不再適合戶外長時間的勞作??ㄌ锏拇蚶?,只能交給花場其他同事。他開始專注于慶典花藝設(shè)計,直接與客戶溝通,滿足他們對花飾的需要。問他為什么,“我跟動物打過交道,跟植物打過交道,是時候,跟人打交道了?!比堇诨卮鹨蓡?,“我想多聽聽不同的人的需求,多練習(xí),讓自己的承受力變強,讓心胸更加廣闊。”容磊沒再提過求婚。他最近的心思都放在第一單工作上。那是一對準新人。準新郎希望把結(jié)婚會場布置成鮮花王國,充滿童話色彩那種。溝通過程中難免會有些磕碰。顧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