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這頭，他飛回了法國，組織人手與伯尼的人馬對接。

        劉綜這頭，將瑪麗亞逮捕歸案是件大事。整個專案組都非常振奮。祝明輝也半夜里馬上趕回辦公室，親自主持工作。

        大家并沒有著急馬上審訊，洪蕾被捕之后大喊大叫，聲稱會被害死。劉綜安排人面對面的守著她，洪蕾鬧了一陣，終于慢慢安靜下來。

        警方對輿情也很重視，在事情有結果后，很快做了通報，稱發(fā)生了人質劫持事件，警方已經(jīng)做了處理，拘捕了歹徒，成功營救人質，現(xiàn)場并無人員傷亡。邵嘉琪也在警方的同意下發(fā)了澄清微博。

        這下眾人又嘩然了。這大半夜的，反轉大瓜。

        也有人說：「必定就是這樣了，還能怎樣？警|察不會有錯的?！?/br>
        有人就罵回去了：「尊重事實不行嗎？這酸得有些惡心了。人家說了你不信，那你想怎樣？有事說事，有證據(jù)拿證據(jù)。話里有話的想惡心誰呢？」

        「事情沒有嗎？證據(jù)多的是！」后面有人甩出幾個有關警方辦案的負面案例，其中就有遠博集團的聲明。

        專案組完全沒空搭理網(wǎng)上言論，劉綜向各位領導做了抓捕瑪麗亞的簡報，聯(lián)合小組的各領導都做了工作指示。

        網(wǎng)安局已經(jīng)拿到專案組電子物證分析科對洪蕾電腦的初步數(shù)據(jù)分析，他們就新的線索繼續(xù)在暗網(wǎng)上搜查。集中調查瑪麗亞和相關人員ID，洪蕾常用的幾個代理服務器，登陸過的暗網(wǎng)網(wǎng)站等等。

        檢驗科派了更多人手出去，洪蕾屋子、車子以及邵嘉琪家里需要做檢查。組里還對洪蕾被捕時的隨身物品進行了搜證，其中她提到的筆記本電腦大家都很重視。組長戴著手套供奉一樣地從洪蕾包里把筆記本捧了出來，拍照、采指紋、拆硬盤，上機器，做備份等一系列工作，每一步都不敢出錯。

        但技術員一看備份時的數(shù)據(jù)值大小就覺得不對了。周圍兩三個人都一起盯著的，趕緊去叫劉綜。

        洪蕾在邵嘉琪家的手機錄音被拿過來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被一個字一個字對照著錄入下來。邵嘉琪和倪藍也分別做了口供。

        倪藍出了詢問室就找藍耀陽，一轉頭就看到劉綜臉色難看地站在窗前打電話，藍耀陽過來接倪藍，也看到了。

        “怎么了？”兩人等劉綜掛了電話問。

        劉綜把他們倆帶角落里，道：“洪蕾的筆記本電腦系統(tǒng)重做過，里面什么證據(jù)都沒有。”

        倪藍心里咯噔一下：“她哭著喊著就差打滾了說是救命稻草找我過去備份給她做證的那個筆記本？”

        “對。”

        倪藍便笑了：“這下她更得說看吧，落在你們警|察手上證據(jù)就沒了?！?/br>
        劉綜沒好氣瞪她，幸災樂禍什么呢。

        藍耀陽在一旁趕緊問：“什么時候做的系統(tǒng)？”

        “無人機襲擊那天。”

        “這個需要問問她了吧？當時她筆記本放在哪里了，誰有可能動她的東西?！?/br>
        劉綜點頭，這個當然會問。他道：“還有一點，她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對，所以我們給她驗了血，她血液毒檢呈陽性。”

        “所以她興奮、多疑、暴躁、話還特別多?！?/br>
        “對?！?/br>
        倪藍默了默：“她完蛋了，對吧？”

        “她在錄音里頭親口承認她殺了孫靚。她還承認她拍了姜誠殺人的事，也就是說，她參與了姜誠殺人的那個案子。還有洗錢、還有恐嚇羅文靜等等。她承認她是瑪麗亞，而我們現(xiàn)在查到的所有事，都是瑪麗亞主導的。雖然她胡言亂語里我理解她想說瑪麗亞不止她一個，但她得證明。”

        “會找到證明的?！彼{耀陽給大家鼓氣，“你們不是有很多高科技手段查過去的記錄，應該有不同IP地址登錄，只有一個登錄地點與洪蕾當時的行蹤不符就可以了吧？”

        藍耀陽也不管懂不懂，反正瞎說。

        “IP可以造假，而且過去的記錄都沒有了。她的筆記本全刪了?！眲⒕C道：“最重要的是，秦遠被關后，K還跟她聯(lián)絡。她在錄音里說了K說關秦遠什么事，警|察是蠢貨。”

        藍耀陽：“……”

        劉綜又道：“我們在她家里臺式機找到的對話記錄，K也說與秦遠無關。”

        藍耀陽皺起眉頭，這是擺了場大戲給秦遠脫罪？

        “你們先回去吧。”劉綜道：“現(xiàn)在才是真正較量的開始。知道瑪麗亞是誰，是重大突破。我們取得了很多新線索，不論是不是對方故意布陣，我們抓到線頭了，后面許多事都迎刃而解，之前抓到的所有人的口供，網(wǎng)上那些線索，都得仔細比對查驗，需要花時間的。很大可能現(xiàn)在外頭的K就是保羅，我們會找到他的?！?/br>
        倪藍不說話，在思考。

        劉綜又道：“你們回去休息吧，有任何進展我通知你們?？赡苓€需要你們再次過來的?！?/br>
        “為什么K是保羅？”藍耀陽突然問。

        “洪蕾跟他的對話都是英文?！?/br>
        “是平臺限制還是語言習慣？”藍耀陽道：“有些平臺只能用英文。”

        劉綜點頭：“我會去查實。”

        “這個K跟瑪麗亞聯(lián)絡了好幾年，保羅是最近才介入的。他說話語氣、囑咐的事情細節(jié)，能跟之前的K差不多，讓瑪麗亞一點不起疑嗎？”藍耀陽又道。

        劉綜道：“這個當然也會仔細查問的?！?/br>
        倪藍忽然笑起來，拍了拍藍耀陽的肩，一臉驕傲。她家藍可愛現(xiàn)在太有偵探的架式了。

        藍耀陽轉頭看她。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

        倪藍仰著臉迎視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親昵一笑。

        默契得非常礙眼。

        劉綜揮手趕人：“你們快回去休息。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有消息會通知你們。”

        藍耀陽與倪藍肩并肩走了。

        劉綜聽到藍耀陽漸行漸遠的聲音：“我覺得是個中國人……”

        劉綜認真琢磨。

        保羅被手機的震動驚醒了。他接了起來。

        “Boss，我們入境了。很順利。”一個紅發(fā)高挑女人說著英文，她身邊跟著另一個高大健壯的褐發(fā)男人?！拔?guī)蚣一锪恕Ｕ液昧塑囎?，開到你那兒需要兩天吧?！?/br>
        “OK?！?/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