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高義沒再繼續(xù)這話題，因為秘書正好送進來咖啡和點心，把大家的談話打斷了。

        藍高義和伯尼其實剛才已經開過會，原只是想過來跟兒子打個招呼，看看有沒有什么想了解補充的，沒想到遇到那種情形，兒子還邀人家坐。那這樣就繼續(xù)再聊聊好了。

        藍耀陽問：“伯尼了解了瑞盾安保系統(tǒng)的情況了嗎？”

        “大致了解了。我還查詢了這兩年向警方申報的公眾監(jiān)控或是安保服務系統(tǒng)故障的記錄?！辈狳c頭，“我在輝煌集團那邊聽了他們技術總監(jiān)的報告，看了當天的系統(tǒng)故障分析。我認為，其實瑞盾的系統(tǒng)安全性非常高，它的故障是因為有人攻擊了系統(tǒng)漏洞。而這樣的情況，不止發(fā)生在瑞盾。據我所知，其他的安保系統(tǒng)也被攻擊過?！?/br>
        藍高義向藍耀陽解釋：“伯尼在國外就從事網絡安全和安保技術的研究，跟國內的相關企業(yè)和一些官方機構也有合作?！?/br>
        藍耀陽笑笑，一臉尊敬地點頭。編，接著編。再大的名頭都唬不住他。反正他最厲害的身份就是倪藍她爸。

        藍耀陽問伯尼：“那陳博士的建議，我們要怎么做？”

        伯尼道：“我覺得從安全角度來看，更換服務商的意義不大。因為近期市內發(fā)生的幾起監(jiān)控系統(tǒng)故障都是人為攻擊。有黑客針對各個系統(tǒng)做了研究，在他們需要的時候，他們可以攻擊任意一個系統(tǒng)。不存在完全沒漏洞的系統(tǒng)，只是找不找得到而已。發(fā)不發(fā)生故障的區(qū)別只在于這個地區(qū)是不是黑客們的目標，而并非用的哪個系統(tǒng)?！?/br>
        藍耀陽點頭，這個他是認同的，從前覺得秦遠是利用瑞盾的便利，現在從幾個地方監(jiān)控都被入侵破壞的情況來看，秦遠起碼是對本市的各套監(jiān)控系統(tǒng)都研究得非常透徹了。

        伯尼繼續(xù)道：“警方已經接獲了幾起同類型案件的報案，相信這后面有一個黑客團伙在作案。你們使用瑞盾安保已經很長時間，技術磨合和人員培訓都很到位，之前發(fā)生故障的漏洞也已經找到。如果倉促換了其它系統(tǒng)，就得重新培訓，技術上對它們的漏洞和可能發(fā)生的問題都得重新認識。在這個有黑客犯罪，而警方還未能查獲的特殊時期，更換毫無意義。我并不是說不必更換，采用什么服務供應商是你們的自由，只是你們整個集團的服務需求非常龐大，全部更換并使用順暢還需要一段時間，無法解決目前的安全問題?！?/br>
        藍高義接口道：“伯尼建議我們在考慮重新招標的同時，馬上就法務問題與瑞盾談判。因為他們的系統(tǒng)問題造成我們的企業(yè)安全損失，我們可以要求他們開放接口，加入我們新購入的防火墻，以應對漏洞攻擊。這個在合約里應該能找到相應的條款，或者有相應范圍的陳述可以借以發(fā)揮。伯尼能為我們出談判報告書，也可以提供新的防火墻程序。這里面有技術專利和版權問題，也涉及到瑞盾的技術接口開放權限。”

        藍耀陽很想馬上說“可以，沒問題”，他當然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伯尼。但眼下表面情況是，他跟伯尼第一次見面，按常理他不能這么容易就信任他，把這么重要的工作不經審核確認就交給他。

        于是藍耀陽硬著頭皮跟藍高義道：“許叔那邊是怎么考慮的？或者我們再商量下？”

        這話本應說得理直氣壯，但藍耀陽不敢看伯尼。他絕對沒有質疑和不信任伯尼的意思，沒有！

        藍高義當然也沒打算這么快做決定，聊聊就只是聊聊。但伯尼的背景和頭銜很厲害，他當然也不想讓伯尼覺得自己被輕忽了。日后也許真有求他的時候。

        把伯尼帶過來跟藍耀陽打個招呼，也是想著借此說需要再跟兒子溝通商量?，F在藍耀陽主動這樣提，藍高義自然是同意的。

        “這個問題是挺復雜的，我們的確需要再開會討論下。阿陽，你也跟伯尼換個名片，日后少不了多跟陳博士多討教學習的?！?/br>
        藍耀陽頓了一頓，剛想給伯尼打個圓場說要不交換個電話號碼就行，卻見伯尼掏口袋摸出一個薄薄的皮夾子，名牌，款式新，一看皮質就超好。

        伯尼抽|出一張名片，遞給藍耀陽。

        藍耀陽客氣接過了，仔細一看，哇靠，跟真的似的。名片全英文，姓名、頭銜、公司名稱、地址、電郵、電話一應俱全。

        藍耀陽去拿自己的名片，腦子里浮現諜戰(zhàn)片里那些特工一摞護照的畫面，他家藍藍的伯尼.陳大概也有一堆不同身份的名片吧。

        藍耀陽把名片遞給伯尼，伯尼接過了，看了看，道：“很高興認識你，小藍總?！?/br>
        藍耀陽笑著應。心里直打鼓，高興就好，高興就好。

        李木工作室里，幾個同事都在忙，寫稿的寫稿，找料的找料，跟營銷公司談控評刷話題的也在啪啪啪地敲著鍵盤。一個年輕姑娘走進二樓辦公室，敲了敲門，見有人注意她了，便道：“你好，我找李木老師。”

        “在里面。”招呼那姑娘的人指了指辦公室最里頭，又問：“有什么事嗎？”

        “我跟李木老師約好了，來應聘編輯的?！?/br>
        “我們要招編輯嗎？”那人不太了解情況，問旁邊另一個同事。那同事正忙，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徐回倒了杯水正準備回座位，見得來人“噗”的一下，把水噴了。

        “你，你好?！?/br>
        “你好。”鄒蔚微笑，“我是來應聘的。我找李木老師?！?/br>
        來應聘的？好可怕。

        “你等等。”徐回端著杯子一路灑水一路奔向李木辦公室。沒一會又端著空杯子出來請鄒蔚進去了。

        鄒蔚進了辦公室，伸手向李木：“你一定是李木老師，你好，我叫鄒蔚?！?/br>
        徐回很有眼力地趕緊把辦公室門關上了，然后端著那個空杯子在一旁聽著。

        李木腦袋疼：“別演了，外頭看不見。歐陽隊長給我電話了，我以為得過兩天呢?！?/br>
        鄒蔚收了笑容，正經道：“時間緊迫，因為手機被毀，我們現在無法確認崔庚到底是站在哪邊的。你說姜誠手上有名單的事，他到底有沒有泄露出去。如果他向秦遠報告了，那么秦遠有可能會懷疑姜誠把名單給了你。畢竟你拿到了獨家訪問，還為姜誠提供了避難所?！?/br>
        李木腦袋更疼了：“那昨晚你們就不該讓我跟崔庚說那些??！”

        “是伯尼讓你說的?！?/br>
        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