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坐在季言身邊，眼睛已經(jīng)虛虛地合上：“萬一沒錢了呢，半天的工夫也還好了?！?/br>
丁東說：“你這種可能太站不住腳了，照你這么說，還可能被外星人的UFO給照走了，難道要去外太空找？老大，你是不是太慣著他了，他這是查案子嗎？是瞎胡鬧啊！”

季言沒出聲，他看了看祖天漾的已經(jīng)睡著了的臉，放慢了開車的速度。

車子很快開到了鎮(zhèn)上的公交站，兩個人下了車，這個位于鎮(zhèn)上市集外的公交車站很大，除了公交車還有幾路長途車的站點都在這里，自從這邊山里能開采漢白玉之后，附近鎮(zhèn)子村落的人都大批量往這邊涌入，人員變動十分復(fù)雜。

案件辦理初期，季言帶著組里的人把這邊每一班長途、公交客車都做了調(diào)查，兩個女孩結(jié)伴同行的很多，但是每個都不是丟失的那兩個，她們仿佛真的就這么消失在了這個小鎮(zhèn)上。

集市依然人聲鼎沸，只是大家議論紛紛的話題從丟失少女變成了少婦詐尸，看來夠派出所忙活的了。

丁東和王天明壓低帽檐，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季言看著他們倆一晃就不見的身影，有點失望的想，這么車水馬龍的地方，就算有人看到她們倆也會很快忘掉的。

祖天漾補了個回籠覺，精神恢復(fù)起來，他揉揉凍紅的鼻子，對季言說：“走起來吧！”

外面的天陰沉沉的，仿佛在醞釀著一場風(fēng)雪，天越來越冷，光禿禿的枝頭上甚至凍出了冰錐，季言和祖天漾兩個穿過人來人往的車站，沿著公路往裕發(fā)村的方向走，開始的時候，路上還能看到些過往車輛和人流，漸漸地人煙消失了，車也許久才能遇見一輛，行駛的都很快，一晃就不見了。

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馬路，兩邊是荒蕪的稻田。祖天漾走的很慢，他邊走邊觀察路邊的情況。馬路彎彎曲曲，但是如果從田地里橫穿應(yīng)該會近很多，他走到田間往里看：“你看那邊，咱們要是從田地里穿過去，應(yīng)該會節(jié)省不少時間?！?/br>
季言說：“現(xiàn)在是冬天，幾個月前這邊應(yīng)該種了很多玉米高粱，不會一眼望到頭，她們也不知道穿過去能到哪兒。”

祖天漾說：“穿過去看看，沒準她們走路走餓了，還能在地里掰兩穗玉米吃?！?/br>
季言無語的跟上他，越來越懷疑祖天漾破案是靠著運氣。

這邊土地的黏性很大，田地里十分難走，好在天氣較冷，土凍得比較干硬，饒是這樣，兩人走了幾公里田地后，小腿上也黏滿了泥土。

西北風(fēng)很快將黏土吹干，箍在小腿上邦邦硬，祖天漾和季言穿過最后一塊田地，只覺得腰酸腿疼，倆人坐在馬路上，微微喘息。

季言找了兩根樹棍，遞給祖天漾一根，在路邊開始刮褲管上的泥土。祖天漾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田地，承認自己判斷失誤：“看來這倆丫頭自己走回來的可能性的確很小?！?/br>
季言早就跟他說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因此對他的抱怨也熟視無睹，他沉默地刮著小腿上的硬泥，一陣寒風(fēng)吹過，只覺得微濕的腿肚子更加難受。

季言看著廣闊的田地，心里只是在嘆息，他不怕辛苦，不怕受罪，只是怕他們辛苦受罪了半天，還是沒有線索，不能破案。

受害人也許還活著，這比命案還要窩心，每晚一天破案，受害人就更危險一天。也許過個幾年他們意外破了案，但是兩個女孩卻已經(jīng)失去對生活的勇氣。

風(fēng)中似乎帶著些濕潤，季言抬起頭，原來是下雪了，雪花飄飄蕩蕩地落在他們的頭上，很快就斑駁起來。

腿上帶著箍住的泥土，仿佛帶上了沙包，之后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寒風(fēng)刺骨，祖天漾瞇起眼睛往前看，天空仿佛和大地接連上了，像是一條筆直的通道，沒有盡頭，遠處的山明明看著很近，走起來才知道非常的遠，天很空曠，馬路也很空曠，他們走上十幾分鐘都不見得能看到一趟車，要不是旁邊跟著一個一起喘氣的，祖天漾簡直懷疑這是自己做的一場夢，這幾年城市發(fā)展的很快，高樓大廈雨后春筍一樣平地崛起，祖天漾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景色，這里雖然美，卻很難辨別方向，因為四周的景致太像了，一眼望去全是田地，好在有一條公路幫他們辨別方向，可以一直沿著路走，祖天漾感慨地說：“難怪以前這個村子窮，修路之前恐怕沒人愿意來這里，”他看看褲子上的淤泥說：“這要是都是這么泥濘的路，別說車子要陷進來，人都很難走出去?！?/br>
季言雖然幾次出入裕發(fā)村，但是也頭一次親自體驗裕發(fā)村的泥地，他邊走邊說：“那個馬村長，給他們村里鋪碎石路真是勞苦功高?！?/br>
祖天漾點頭：“難怪他有威信，人家還真是辦過事實的?！?/br>
兩個人邊走路邊說，開始好像還能開著玩笑，走到后面，腿跟灌鉛了一樣，寒風(fēng)卷著細小的石頭吹打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更慘的是走到一半，天空竟然開始飄起雪花，很快就掛滿兩個人的頭發(fā)，前面的景色明明那么近，卻怎么也走不到頭，他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饑腸轆轆，祖天漾和季言的體質(zhì)都很棒，走起來尚且不容易，更不要說兩個小姑娘，況且他們要去裕發(fā)村還要翻山越嶺，他看著累的滿頭大汗的季言，心里有點愧疚，丁東罵他罵的沒錯，他真的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以前是他自己作死自己收拾，現(xiàn)在連累了他的搭檔，祖天漾幾次想道歉，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一輛拉著石料的運輸車從他們身邊駛過，季言往里面看了一下，腳步停頓了一下，祖天漾回頭：“怎么了？”

季言說：“車上好像是王曉梅的那個對象。”

祖天漾往車駛向的方位看去：“他怎么從這邊走？”

季言說：“這條路通鎮(zhèn)里，肯定的剛從鎮(zhèn)里回來?！?/br>
祖天漾看著那輛石料車盤旋著爬上了盤山路，祖天漾瞇起眼睛問季言：“前面就是進裕發(fā)村的山？”

季言點點頭：“咱們跟著他上盤山路嗎？”

祖天漾說：“咱們不跟他走，他是開車，咱們是靠著兩條腿，要是這么走下去，進村子怎么也得天黑了吧？”

季言說：“我沒試過，但是聽說很不好走?！?/br>
祖天漾跺了跺腳，瞇著眼睛看著天空：“雖然可能性特別小，不過……咱們掉頭回去，還是走完全程？”

季言沒有說話，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山，堅定地往前走去。祖天漾瞧著他堅毅的背影，輕笑了一聲，算了，他的搭檔用不著道歉。

第33章尋覓

這邊的山很多，連綿不絕地把村莊包圍在里面，如果不是意外發(fā)現(xiàn)這邊的漢白玉，恐怕這個村落永遠都與世隔絕，公路修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沿著山脈蜿蜒，在山下依稀可以看到對面的礦場，盡管規(guī)模不算很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