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略顯難聽，但所唱之人沒有停下，竭力想演完這幕戲。

堅持唱完半場，沐夕緣突然停下，目光呆滯地慢慢脫下青衣，走到桌邊坐下。

他的手指依依滑過青衣的每一寸，每過一處便有水漬暈開，最后抱著青衣伏在桌上失聲痛哭。

蕭飛涯站在門外，拳頭緊握，心從未如此痛過。他明白，沐夕緣不是不在乎，也不是已放下，而是因為太痛苦，不愿意去觸碰?；氐綍?，他腦中一直是方才的情景，連筆墨浸濕了白紙也不曾注意，連院中沐羽響亮的哭聲也不曾聽見。

夜晚，兩人共枕而眠。

蕭飛涯伸手撫過沐夕緣的眼鏡：“紅紅的?！?/br>
沐夕緣抓住他的手，笑笑：“方才進屋時被風沙迷了眼?！?/br>
“嗯，”蕭飛涯應(yīng)了一聲，伸手擁住沐夕緣，“過幾日，我們?nèi)ヒ惶擞桑　?/br>
沐夕緣沒有問為什么，只是把臉埋入他懷中，悶聲問：“沐羽怎么辦？”

“沐羽讓奶娘帶著，若你不放心可以叫陳山偶爾來一次。我們不會去很久，我有一個朋友在英國，幾個月后我們就回來，好嗎？”

“好?！?/br>
夕緣，你因為我而失去的東西，也應(yīng)由我為你拿回來。

第12章尾聲舊夢

三年后。

蕭飛涯再次來到梨園，恍如隔世。

他還是坐在熟悉的位置。今晚的客人是梨園自重建以來人數(shù)最多的一次，林師傅在旁邊招呼客人，忙得不亦樂乎。

蕭飛涯并非獨自前來，但他的身邊既不是那抹淡藍色的倩影，也不是他所愛之人。

“爸爸?！?/br>
蕭飛涯將三歲的蕭沐羽抱起放在腿上，蕭沐羽脆生生地叫著爸爸，一雙大眼睛到處看看，不哭也不鬧。突然，他眼睛一亮，在蕭飛涯懷里扭一下，示意爸爸看臺上。

“爹爹?！?/br>
隨著第一聲鑼響，一道身影慢慢走出。好似步步生蓮，舉手投足間都透著風雅。那人薄唇輕啟，清亮悅耳的聲音早已如甘泉流進蕭飛涯心里。

四目相對之時，似有千言萬語道不盡的愛意融于其中。

那一晚，月色溫柔，月光灑在梨園的臺上。

他依舊是一襲青衣的戲子，在最深的紅塵里，唱著一出最動人的梨園舊曲。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