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相反答辯成為一場出色的秀。

因為對后來籌備答辯同學的幫助，以及施言周末的侵占，黑諾最近沒有太多時間和唐朝接觸。因此唐朝開始是沒有機會和黑諾說自己的所為，后來就是想給黑諾一個驚喜而故意隱瞞了――他開始轉(zhuǎn)學分，轉(zhuǎn)學籍回美國。

在六月最后一個星期五的晚上，施父約了兒子共進晚餐。攤牌的時間在晚飯后，這些日子的長遠考慮，綜合衡量下，他需要和兒子掀開這層面紗再做最后的決定，即使在他幾乎確信沒有第二個選擇的情況下。

“我這個當爸的，想聽幾句真話。”

“爸，您說?！?/br>
“什么情況下你會放棄他？”

“放棄他？”施言喃喃重復了一次，才沉聲說：“爸，您知道我在他兩次高三的緊要關(guān)頭曾經(jīng)兩度放棄他，第一次是我不懂情為何物的不負責任，第二次是我懦弱逃避的不擔當。第三次在一年前他的以死相逼，我痛苦不堪的荒唐度日。

其實前兩次我的回頭與這次我的墜落，都給了答案。我，怎么可能放棄他？他已經(jīng)成為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三光：日光，月光，星光。無論強弱，有光才會有生命的希望是嗎？在無邊的漆黑里生命無法求存，所以沒有人離得開自己生命之光?！?/br>
施父只是給了施言這樣回復：“我明白了?！?/br>
攤牌得如此簡單，讓施言判斷不透局勢。

“我還想了解一點，就我與他短暫的那次見面，我不認為他是肯被別人掌握或者影響的人，他將來恐怕會是很強勢的人。你認為一對、”施父頓了頓：“一對……倆個人都很強的家庭一般來講并不幸福，你似乎并……”

施言因為父親的找措辭而笑了接口：“爸，您不用給我留面子，您沒有想錯，他將來很可能實力強過我，問題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他強強比拼，他強的地方我弱又有什么損失呢？我自有我強不可擋的方面，我知道他的優(yōu)秀，但是您不至于這點自信都沒有？您的兒子怎么會沒有自己優(yōu)秀之處？”

施父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如釋重負的一個笑容，施言也微笑起來。父子倆沒有再繼續(xù)這話題，笑意里都有一點辛酸在其中。

次日中午施父與黑諾的第二次見面，談判還是老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的一杯茶變?yōu)楝F(xiàn)在的一頓飯。進餐時漫漫話語，氣氛很和諧，有點忘年交的意思，長輩與晚輩一起談?wù)撈鹚麄兊拇髮W，追憶自己的大學來對比，越談越有共鳴。但是筷子一放，飯碗一撤，施父就發(fā)現(xiàn)黑諾不由自主正襟危坐，有洗耳恭聽之態(tài)。

“你和小言，我不為你們做將來的決定，也不打算插手你們的將來。將來由你們自己選擇，自己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是，現(xiàn)在我做為父親父輩有自己的態(tài)度，因為你們還不足矣成熟到不走歧路，不走彎路。而你們目前的能力并不能夠保證擔當?shù)闷鹗д`?！?/br>
“您現(xiàn)在是什么態(tài)度？”黑諾心跳加速了。

“我不同意小言現(xiàn)在出國。因為你們準備的不充分?！?/br>
“緩兵之計？”黑諾還是有點急，明知道不應(yīng)該這樣道出懷疑，還是沉不住氣。

“你不相信我難道對小言也沒有信心？”施父看著黑諾一聽見對兒子的信心，馬上眼睛就有了堅毅，真是復雜滿心頭，不知憂喜：“我希望你可以考慮我的建議，雖然我的出發(fā)點有些偏袒小言，但是全方位上來說呢，是對你們倆個人都有利的選擇?！?/br>
黑諾抱歉點頭：“叔，您先說說看。”

“我記得上次你也說過小言學業(yè)上無法有發(fā)展，而且你說得非常有道理，他需要豐富經(jīng)歷，增長閱歷，哪怕是困難挑戰(zhàn)。我贊同這想法，但我是他的父親，父母的心，你們可能還不能完全體會，有一句話‘不養(yǎng)兒不知父母恩’，也許將來你們才可以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小言現(xiàn)在出國，我可以預(yù)料到他的困境，我終究還是心疼。

我希望你可以等等他，給他一點準備的時間。明年，因為今年已經(jīng)來不及了，明年你們倆先去XX大學讀研，你愿意自己考就考，不考也可以和小言一樣我一起送進去，待他稍微熟悉一年，我再將你們送去美國。

每年都有和美方的談判合作，為你們打開去美國讀書的路不難，而且那邊還會有人接應(yīng)，必要的時候提供幫助。我對你的要求是不負所長，學以致用；我對小言只要求一個畢業(yè)證，為他未來的發(fā)展鍍金?！?/br>
“我不可以先走，在美國等他嗎？我并不需要您為我再多cao一份心，增加麻煩?！焙谥Z對施父半信半疑。

“你走了，他會安心嗎？而且小言現(xiàn)在自己申請簽證，成功率有多高？你知道你們有多么莽撞嗎？小言不是你，他沒有一個充分又必要的申辦簽證條件，一旦遭遇拒簽，這個記錄是永久保留的。對小言以后的申請都產(chǎn)生不利的影響，甚至會波及申請其他國家的簽證，因為各國簽證官每一次都會核查以前的拒簽記錄，美國拒簽等于關(guān)閉了很多國家的大門?！?/br>
對于這訊息黑諾確實第一次聽說，他怔怔無語。如果施父沒有說謊的話，后果實在不太好。

“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再做決定。我做為施言的父親，一切前提來自對兒子的愛與尊重。同樣你也是一個值得父母驕傲的兒子，我相信你是家族的榮譽，施叔還不忍心用欺騙的手段毀了你。”施父又鄭重補充：“毀了你，等于毀了小言的生命之光，這是他告訴我的?！?/br>
黑諾羞赧但是又坦蕩地端起杯子：“他是我的一杯水，今生唯一的一杯水。”

施父伸手拿過了那只杯子，迎著陽光舉起。雖然沒有解釋，他似乎自然地就懂其中的含義，頷首中黑諾看見他笑得真誠。

施父中午走，施言晚上就到了。黑諾把中午的情況告之，因為他覺得施父一定還沒有和施言溝通這建議。事實證明施父又一次顯示了自己的人格魅力：他將施言是否知情的決定權(quán)給了黑諾。這樣即使黑諾不接受他的建議，可以對施言保持沉默而不會在施言面前為難。

面對這樣的父親，黑諾的疑竇很難成形，只有求助施言：“你看權(quán)宜之計穩(wěn)住咱們的可能性有多大？”

第76章

施言沒有當場回答黑諾，對于親生的父親，施言有敬有愛。多年來父親對家庭，對子女的付出他身有體會，他沒有因為發(fā)現(xiàn)父親的一點隱秘而偏激地蔑視或者鄙薄。父親是一個黨員，添居領(lǐng)導之職，雖然不會喊什么為黨為國家奮斗一生的虛話，但他是一個好干部。他重視自己的事業(yè)，專研在自己的科技領(lǐng)域。

施言心中，父親不是一個貪婪的人，他所處的位置但凡有貪欲，施言家現(xiàn)在起碼可以富庶如解放前的民族資本家。父親充其量算一個識時務(wù)者，與其說文革中為了政治路線還不如說為了能夠發(fā)揮自己專長而娶貧下中農(nóng)的母親。改革開放以后父親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