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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送去的東西?!?/br>林玉堂皺起眉頭冷哼了一聲說:“你聽聽他這話說的。我上趕著給他藥,他這話說的倒像我跟他不共戴天似的。再說,我不是說過給那個四兒的?你倒是怎么辦的事兒?”林瑞有些委屈說:“回老爺?shù)脑?,四兒和納蘭提督去東北了,上個月納蘭不是請辭回東北丁憂嗎?月初的時候準了,那鹿茸到我手上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出京了。那個新上去的本是我安排的人,但不知怎么就被看了出來,跟著鹿茸一起被送了回來?!?/br>林玉堂一聽,哼的冷笑了兩聲,停了一陣又哈哈大笑起來。他見林瑞在底下誠惶誠恐的不知道怎么辦好,便一邊笑一邊說:“溫庭玉這人的心肝剔透著呢,你當他真不知道以前那些藥是我的?這次四兒走了,他不能唱了,你又插了人在他身邊,我說他是被氣的,要不怎么說話那么毒?”他想了想又說:“以后你都甭送藥過去了,咱好好的受那份兒閑氣的。你去把玉笙和玉宏都叫過來,把旁邊的人都遣遠著點,我有話跟他們說?!?/br>林瑞應了,轉(zhuǎn)身走出去,林玉堂坐在椅子上,想想又笑了起來。他這兩年真是把自己的熱臉蛋沒命的往溫庭玉那冷屁股上貼,偏是溫庭玉越不肯搭理他,他就越欲罷不能的不想收手。這事兒在北京都傳遍了,好的壞的,說他什么的都有。林玉堂倒也不在乎這個,反正情場的事兒上,他的名聲早就是爛透的??傊虉錾蠜]人敢不敬他,林家的聲望也不會為了這點事兒就墜了。他抬手擦了擦臉,讓自己的心思從溫庭玉身上扯回來。他坐在椅子上轉(zhuǎn)著自己那扳指,直到林玉笙和林玉宏都進來了,才起身走到門前,把門仔細關上說:“今兒的話,你們聽過了以后,誰也不準漏半句出去?!?/br>林玉堂見倆人點頭,這才沉聲說:“雅琳那邊傳來的消息,袁世凱已經(jīng)和革命黨暗通款曲,這幾年就要反了?!?/br>林玉笙聽了以后倒不動聲色,他這兩年一直屬立憲派的,立憲派人多有反去革命黨的,他早就嗅出不對來。而林玉宏則急著說:“不可能,袁大人不是在塘沽休養(yǎng)嗎?怎么會起反心?”林玉堂冷笑了一聲說:“你當袁世凱真能在塘沽那養(yǎng)他那雙腳?這北京沒他,他照樣能跟革命黨合作著暗殺載砜。”林玉笙點了點頭說:“原來喻寄云是袁世凱的人帶進北京。怪不得這幾日怎么都查不出那照相館后面撐腰的人。”林玉堂看林玉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玉笙,變精明了。”轉(zhuǎn)頭又對林玉宏說:“知道那照相館后面撐腰的人是誰嗎?哼,說到底還是咱們的老相識了?!?/br>原來元月的時候,有個叫喻寄云的人在甘水橋下埋了炸藥,企圖炸死攝政慶親王載砜。結果被警衛(wèi)隊長發(fā)現(xiàn)泥土顏色不對,不但發(fā)現(xiàn)了炸藥,還查出了喻寄云這個人,知道他在北京是在新開的照相館當攝影師的。之后順藤摸瓜,又提出了黃復勝和汪昭明等人,可這些人都是新進北京,而那照相館背后的撐腰之人,卻是怎么查也查不出來。說來湊巧,這次的事情雖然計畫不算周詳,但喻寄云卻曾經(jīng)請過林雅琳那邊的資助,他也說過在北京自然行大人物為他們周旋,是以才未經(jīng)周詳計畫便實行暗殺。林玉堂在路上就接到了林雅琳的密發(fā)的電報,仔細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林雅琳中間提到了一個人名,卻讓他大吃一驚。“沒想到吧,北洋一鎮(zhèn)練好以后,李遺山便頻繁放外差。我一直以為是祟德那跳梁小丑排擠的,原來里面還另有隱情。”林玉堂冷笑的轉(zhuǎn)著手里的扳指說:“雅琳查出來了,李順和革命黨副書記高寶貴是舊識,兩年前放的革命黨里就有他。想不到袁世凱這招行得這么隱蔽,連段棋瑞都瞞了過去。這李順,上次私放亂黨,這回私通亂黨!哼!他的瞻子可真不?。 闭f著用力拍了下桌子。林玉笙聽到拍桌子的聲音,低頭想了想,抬頭對林玉堂說:“大哥,你可絕對不能把這事兒捅出去。”林玉堂抬眼看了下林玉笙,用力一拍桌子說:“你難不成真以為我會為了一個戲子壞了大事?!”說著猛的站起身,走到門前,又停了來說:“玉宏,如果再有鎮(zhèn)壓的事情,你不能再去,乖乖的給我待在馮國璋身邊。玉笙,你這些日子也在朝里走動走動,盡量替袁世凱說說話。”他見林玉笙面有難色,冷笑了一聲說:“就算袁世凱真倒臺了,載砜也不會信漢人,咱們是騎虎難下。玉笙,這出戲你給我唱好了,也甭怕得罪載砜。他背后不過是他那皇帝兒子而已。我看事到如今,袁世凱早晚會回來,不然你以為李順干嘛跟革命黨眉來眼去的?”林玉堂冷冷的說,“如今的革命黨已成氣候,等他們鬧得載砜不得不把袁世凱請回來,清廷的氣數(shù)就……哼!”說著就走了出去?!?/br>只有留下的林玉宏還是摸不到頭腦,楞楞的看著林玉笙說:“哥平日不是最嫉恨遺山的?如今能整倒他,怎么倒手下留情了?”林玉笙看了看林玉宏,跺了下腳說:“怎么你這兩年一點都沒長大!我告訴你,從讓你進練兵處那一天起,咱林家就是把這一寶壓在了袁世凱身上。如今袁世凱是把謀反大計壓在了李遺山的身上。咱們要是壞了他,那就是壞了袁世凱的大計,也就是壞了咱們林家的大計。大哥能為了和人搶一個戲子連林家的將來都不要了嗎?”他說著突然又想起來什么,匆匆的又叮囑了林玉宏兩句,轉(zhuǎn)身往門外追過去。林雅琳的消息一點都沒錯,李順的確是奉了袁世凱的密令,幾次去外地,都是為了和高寶貴見面。而暗殺集團棲身的那個照相館,便是袁世凱著他開的。載砜和袁世凱在朝中各執(zhí)滿漢人的牛耳,但自從宣統(tǒng)帝正式登基后,攝政王的地位逐漸穩(wěn)固,竟硬以體恤之名將袁世凱罷官去塘沽專心養(yǎng)腳病。如今袁世凱看著是倒臺了,可慶親王的心眼小,偏是不信漢人。袁世凱一走便慢慢排擠北洋那些漢人統(tǒng)領。李順握著北洋一鎮(zhèn)這么重的兵,自然是首當其沖被調(diào)的。袁世凱下臺沒出三個月,李順也被升到了兵部做了個悠閑侍郎,而原本的北洋一鎮(zhèn)和保定大營合并,升了一個正黃旗的滿人頭目崇德當提督。朝廷玩了這么一手,立刻把原本練的好好的北洋一鎮(zhèn)給攪和的一塌糊涂。原本見袁世凱下臺還拿不定主意的漢人統(tǒng)領,大多也私心里對清廷絕了念頭,一心效忠袁世凱。袁世凱如今不在朝廷里做官,可效忠他的人,竟比以前還多得多。可他如今終究是個布衣,不在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