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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手臂,又擦胸膛,最后又要沖下邊擦過去。李順一把抓過溫庭玉的手,臉漲的通紅:“還是我自己來吧,怪不好意思的。”溫庭玉掙了兩掙,見李順沒放手的意思,這才把毛巾丟下,轉(zhuǎn)過臉去說:“等你擦好了叫我?!?/br>李順拿著毛巾,脫下褲子隨便擦了擦腿,看著已經(jīng)發(fā)黑的毛巾想,真是造孽,自己怎么就糟蹋掉了這么塊貴重玩意兒。嘆了口氣,他把毛巾放到一邊,穿上條干凈褲子,趿拉著鞋出去把發(fā)黑的水倒掉,又換了盆水端回來,把毛巾放在水里。溫庭玉聽見門響就轉(zhuǎn)過頭,見李順又端了盆水回來。他看著李順的腳還是黑的,就走過去把水盆接過,放在炕邊的地上,對李順說:“順哥,你坐到床上去,我?guī)湍阆茨_?!?/br>李順看著自己的腳,又為難的看了看水里的毛巾。如果用它擦了腳,這毛巾就真不能再用了。況且自己怎么能讓溫庭玉幫他洗腳?庭玉可是全北京最紅的角兒啊。他紅著瞼搖著手:“不不不,我哪能讓你幫我洗腳?我去找塊布來,自己洗。”溫庭玉拉著李順走到床邊,把他按下去坐著,蹲下身子抬起李順的腳放進盆里,兩手幫他洗著:“雖說十年沒見,咱們倆怎么說也是拜了當(dāng)兄弟的,弟弟幫哥哥洗腳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他抬起頭看著李順:“難不成你不要我這個弟弟了?”這話堵的李順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紅著臉讓溫庭玉用那雙比女人還嫩的手幫他洗腳,一邊可惜的看著那塊毛巾想,那可是他好幾個月的工錢啊,讓自己一個晚上就給糟蹋了。溫庭玉幫李順洗完腳,這才把端著水盆走出去,把水倒掉,又換了盆新水,把毛巾放進水里蹲在地上細(xì)心的洗著。李順不好意思的在床上叫:“庭玉,甭投了,放水里等我明天自己來?!?/br>外面?zhèn)鱽硪桓陌鹱勇暎铐樢姕赝ビ駴]反應(yīng),又接著說:“都一更天了,再不睡咱們明兒就起不來了。”溫庭玉這才把水盆挪到一邊,把油燈放在炕上,又把小桌子抬走。李順看的不好意思,要下地幫他,卻被溫庭玉擋住了:“你剛洗過腳,下地又臟了?!?/br>李順聽他這么一說,也不好說什么,只好看著溫庭玉把小桌子放到一邊,然后走到炕邊,把油燈吹了放到一旁,脫掉長袍,露出里面的中衣。溫庭玉動手就要脫上邊的褻衣,就聽李順說:“我這兒涼,你要光著膀子睡非著涼不可,別脫了?!?/br>他這才住了手,脫了鞋襪睡到炕上,李順把被子蓋到溫庭玉身上:“我就這一床被子,你別嫌臟?!?/br>溫庭玉拉住李順的手,兩眼亮晶晶的看著李順:“你過來跟我睡。”李順笑著掙開溫庭玉的手:“這被子本來就不大,哪能讓兩人睡?你蓋吧,我凍慣了。”溫庭玉坐起身來,把被子掀翻到一邊說:“你不蓋,我也不蓋。”李順看了溫庭玉半天,溫庭玉抿著嘴也看著他。李順突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溫庭玉晚上要跟自己睡,可自己嫌多個人在身邊睡悶熱就把他趕走的時候,他也老抓著被子這么抿著嘴看著他。李順嘆了口氣:“我蓋還不成,別鬧小孩子脾氣了?!闭f著躺下來靠著溫庭玉睡下來。被子還是不夠大,李順側(cè)過身,盡量把被子往溫庭玉那邊扯。溫庭玉也側(cè)過來,靠進了他的懷里,手臂橫過他身子,緊了緊被子說:“成了,都能蓋上了?!?/br>李順覺得這個姿勢實在太過曖昧,兩男人抱一塊睡算什么事情?他的臉紅起來,動了動,想挪個窩兒,卻被溫庭玉緊緊抱住。“順哥,你就讓我靠靠,我這么多年都沒靠過親人了?!睖赝ビ竦穆曇魪乃靥爬飷灺晜鞒鰜?,李順覺得自己胸膛上好像又濕了一片。心軟下來,庭玉五歲就被送進戲班子,離家都十年了,也難怪他今天反常,況且他現(xiàn)在還是個十五的孩子。李順伸過手,抱住溫庭玉,輕輕拍著:“別哭了,你要喜歡靠,我隨時讓你靠?!?/br>溫庭玉的聲音又從胸膛里傳出來:“順哥,你還愿意養(yǎng)我嗎?”李順輕輕拍著溫庭玉的背:“咱倆是拜了兄弟的,長兄如父,養(yǎng)你是我應(yīng)份。只是你如今是個紅角兒,隨便去個堂會都比我一年掙的多,哪還用我養(yǎng)?”溫庭玉抬起頭來,看著李順說:“那我養(yǎng)你好不好?”李順噗哧一聲笑出來:“胡思亂想什么呢?睡吧,哥哥我掙的雖然少,也還不至于要讓你來養(yǎng)?!闭f著閉起眼,不一會兒就傳來打鼾聲。溫庭玉在李順的懷里嘆氣,這順哥,從小到大都是塊木頭。第二天一早醒過來,李順就往林府去請假,留溫庭玉一個人待在屋子,又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別隨便在院子里晃。“這大雜院可比以前那個還亂,你要隨便出去,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崩铐槗?dān)心的叮囑了溫庭玉半天才出門。溫庭玉坐在炕上,笑著想李順擔(dān)心的樣子。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惦念著的就是李順,如今找回了他,自己總算不是一個人在北京城里飄搖了。李順是這虎狼之地唯一一個真心對他好的。溫庭玉想起林玉堂的期限,皺著眉想了想,下了決心,回頭推了那個堂會算了。他想,自己不肯,林玉堂斷不能對他來硬的。況且林玉堂雖然有勢力,但這北京城里要看他的戲的人多了去了,得罪了林玉堂一個,自己還不至于淪落到太差的地步。再者說,他有李順呢,溫庭玉嘴角含笑的想,李順總會養(yǎng)他的。他以前怕那些顯貴,是因為他就自個兒一個人,真要不能唱了往后一點活路都沒了??捎辛死铐?,多苦他都無所謂,反正李順不會拋下他。他抬起頭,仔細(xì)看了看這屋子,皺了皺眉頭,這房子指不定多久沒掃過了,到處都是灰不說,還處處可見蜘蛛網(wǎng),想來李順都是回來倒頭就睡,根本沒想過收拾屋子。溫庭玉下地穿好鞋,再穿上長袍,走過去拿起那塊毛巾,仔細(xì)看了看,心想估計是難洗干凈了,不如回頭自己再給李順買一塊。放下毛巾再看了看四周,他隨手拿了一條汗巾當(dāng)腰帶纏在腰上,又把下襟撩起塞進腰帶里,把辮子纏在脖子上,開始收拾屋子。高寶貴進到李順屋子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北京最紅的旦角兒溫庭玉的脖子上纏著辮子,身穿一件灰布長袍,下襟別在腰帶上,袖子高高卷起,舂蔥一樣的手拿著塊臟兮兮看起來像洋毛巾的東西,正在彎著腰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