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時程如歌見過。

    他忍住涌上來的一點酸意，佯裝平靜地再次叫她。

    “青青，快點過來吃飯?！?/br>
    餐桌上，沈意濃依舊抱著貓咪不撒手，雪球是個柔軟溫順的性子，只要和它呆久了，它就能感受到你釋放出來的善意允許一點點被靠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勉強愿意待在她懷里被擼了。

    這個進展讓她歡欣鼓舞不已，斗志十足，吃完飯便立刻放下筷子繼續(xù)努力，程如歌看著客廳快樂玩耍的一人一貓，自己默默地在背后收拾碗筷，莫名孤寂。

    總算熬到了夜里，到平時睡覺點時，程如歌早早便洗完澡上床，并且催促著沈意濃盡快洗漱，她答應(yīng)的干脆，很快找出睡衣進去浴室。

    程如歌心滿意足拿起床頭柜那本書翻開，帶著抹淡淡笑意等待著她出來，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門口動靜終于傳來，他抬起頭，看見沈意濃懷里抱了只貓進來，開心雀躍的模樣開口。

    “如歌，我今晚打算和雪球一起睡！可以嗎？”

    “……”

    程如歌面色僵硬，整整冷靜了三十秒，才慢慢吐氣，朝她露出一個虛偽而不失溫柔的微笑，無情出聲。

    “當然不可以?！?/br>
    作者有話要說：　　程老師：不是說要哄著我？？？

    小沈：不重要了。

    第40章 

    這件事情，原本是令人生氣的。

    雪球被放到了它自己的窩里，那兒布置得蓬松柔軟，它一回來，便舒適地伸展了身子，似乎比待在她懷里還舒服。

    沈意濃爬到床上，看著眉目沉凝，神色無絲毫緩解的程如歌，想了想，伸手去晃他的手臂。

    “程老師，你生氣啦？”

    他微微一動，往旁邊側(cè)身，掙開了她的手，目光仍舊定在書上未移開。

    沈意濃不氣餒，干脆過去一把抱住他，整個人往他懷里擠，霸道蠻橫的占據(jù)他注意力和視線。

    甚至還抽掉了他的書扔到一邊。

    程如歌無奈垂眼看她。

    “我錯了?！彼Σ[瞇的，聲音像含了蜜，慣用的伎倆，程如歌不想再搭理她，拉高被子，意圖靠入睡來表達自己的拒絕溝通。

    只是沒等他成功，沈意濃已經(jīng)仰起了頭，突然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別生氣了，如歌，我錯了?！?/br>
    她放低聲音道著歉，湊過來，在他臉上一下下親著，程如歌強裝的不滿和生氣就這樣被消磨殆盡，甚至在他仰起臉躲避時被沈意濃不小心碰到脖頸，突然傳來的癢意竟然令他控制不住笑了起來。

    程如歌立即收回表情繃緊臉，接著把她身體推開。

    “嚴肅一點?！彼x正言辭地呵斥。

    “哦?！?/br>
    “那好吧。”她垂著眼角失落地說，莫名委屈，程如歌又有些不忍，正想再說幾句合適安撫的話，領(lǐng)口紐扣不知何時已被解開。

    她下巴抵在胸前笑嘻嘻的，得了逞的模樣。

    “如歌，我想你了?！?/br>
    唉，程如歌無聲在心里嘆了口氣，放棄抵抗投降，攬著她翻轉(zhuǎn)了個方向，把人置在底下，抬手關(guān)燈。

    房間黑了下來，細碎響動許久未停歇，偶爾摻雜著幾聲模糊不清的對話。

    “如歌…”

    “嗯?！?/br>
    “你消氣了嗎？”

    他咬了咬她，話音愈加的混亂不清，沈意濃聽完好一會，才勉強凝神辨認出那句話。

    “早就不氣了…”

    殺青后的兩天，沈意濃過得頗為愜意悠閑，每日擼擼貓喝喝茶，偶爾興致來了和程如歌對弈兩把，夜里再吃個火鍋，時間就這樣不急不緩地消磨過去。

    琳琳姐給她接了兩期綜藝，做任務(wù)的運動類型，對體力要求頗高。

    沈意濃在女藝人算是身體素質(zhì)不錯，平時都有堅持運動，因此經(jīng)常會收到這類節(jié)目發(fā)出的邀約。

    她原本是想拒絕，才回來沒幾天，并不想再度奔波，只是在看到那個錄制地點時，目光突然頓住。

    宣城。

    那是她的出生地。

    沈意濃有一年多沒有回去了，其實每次回去也只是去看看奶奶，在熟悉的小城里轉(zhuǎn)兩圈，再默默地坐上火車回到京市。

    她摩挲著那兩個字，眼神漸漸沉寂下去。

    節(jié)目錄制開始，在一個開闊的廣場，四周都是攝像機，主持人開玩笑對她打趣了一句，“聽說小意是宣城人?！?/br>
    “是，在這邊生活長大的?！鄙蛞鉂庑χ绯４?。

    “那真是太巧了，待會可以跟我們介紹下特產(chǎn)什么的?！敝鞒秩艘姍C說，沈意濃想了想，開口。

    “其實宣城特產(chǎn)不多，我從小到大最愛吃的就是酸棗糕，你們喜歡可以嘗嘗?！?/br>
    “好的，贊助商安排一下，待會插播一則酸棗糕的廣告…”

    主持人妙語連珠逗笑一圈人，話題開始轉(zhuǎn)移到節(jié)目本身，沈意濃打量著四周，一年又一年的光景，記憶中的小城悄然陌生。

    整整錄制了兩天。前一晚工作到深夜，第二天結(jié)束時是傍晚，大部分人都是當晚機票，有些更是一結(jié)束就立刻奔往機場離開，沈意濃不知是怎么想的，在訂票時，竟然不知不覺挪后了一天。

    熱鬧散去，周圍倏然安靜，出酒店時遇到了一位節(jié)目工作人員，他正拖著行李箱上車前往機場，見到沈意濃，出聲招呼。

    “沈小姐，你訂得幾點的票？”他說完，看到了她這幅休閑隨意的打扮，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哦，你是宣城人是吧，那是不是要回家看看，不急著走?！?/br>
    沈意濃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于是只對他笑笑，說聲“路上注意安全”。

    路線爛熟于心，下了公交車不用大腦思考，身體已經(jīng)自發(fā)循著那條馬路往前走，然后右拐，穿進一條整潔的小道，旁邊圍欄外面是滿墻爬山虎，在暖黃路燈下，泛著柔軟光澤。

    不一會，那片小區(qū)出現(xiàn)在眼前。

    沈意濃站在那棟樓下，仰起頭，遙望著其中一層的燈光，從小窗格子透出來的，仿佛一盞不滅的燈塔，永遠屹立在歲月里。

    腦中涌起來很多記憶，算不上快樂美好，大部分是平淡無奇的，帶著酸苦澀然，一起被封存在褪色的老照片中。

    這些組成了她的全部童年和青春，無法割離，成為駐扎在身體里的一部分。

    她雙手插在外套口袋，盯著那一處，靜靜站了會，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時，突然在前面門口看到一個走來的熟悉身影。

    他似乎是出來倒垃圾的，穿著老舊的睡衣和拖鞋，白底黑色圖案，都起球褪了色，依舊每日穿著，從她高中時候起就是如此。

    沈照生活很儉樸，工資都用來給她買東西上補習(xí)班，一年到頭永遠是那兩身衣服，整個人灰撲撲，頭發(fā)從未打理，走路動作永遠緩慢無神，顯得寒酸又邋遢。

    沈意濃盯著那個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