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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整座城市的一條大江,浩浩湯湯,天色差不多已經(jīng)黑透了,江邊霓虹逐步亮起,高樓鱗次櫛比。在一片挺拔雄武的高樓里,許蘇能輕松找到君漢所在的那一棟。他一直看著。傅大律師一向還算給刑主播面子,如期來了,身邊帶著許霖。一桌人,刑鳴那里來了三個人,其中一位的副制片人,年紀也挺輕,據(jù)刑鳴介紹他們一起創(chuàng)辦了,是生死之交。剩下的就是傅家兄弟與他們的助理,基本沒有外人。刑鳴的助理招呼許蘇去吃飯,許蘇走過去,許霖抬頭看了許蘇一眼:“剃頭了?”許蘇自己抬手摸了摸頭皮,“欸”了一聲。頭發(fā)一短,襯得五官特別干凈,發(fā)質(zhì)瞧著也硬了點,一茬茬地豎著,摸來想必扎手。許蘇想趁跳槽換個發(fā)型,主要是討個“一切從頭開始”的好兆頭,順便斂一斂那一臉過于濃重的少年氣。他是打算就在今天,告訴傅云憲自己要離開君漢了。刑鳴微笑:“挺精神的?!?/br>傅云憲也循著刑鳴的目光看他,不明所以地微皺著眉,看不出是贊賞還是嫌惡。許蘇坐下后就低頭喝酒,裝作若無其事,其實感到空前的心慌與不自在。他不明白那天在許家老宅傅云憲不告而別的含義。他不知道怎么開口。“還有一個月,我就將交接給同事,你呢?”刑鳴舉杯喝了口酒,對許蘇說,“看得出你不太喜歡,要真不適應(yīng),我跟導(dǎo)演說一聲,讓你牽手成功,離開節(jié)目?!?/br>許蘇本來也是去玩,沒成想也就剛在電視上露臉兩回,已有廣告商通過微博找上門來。他微博粉絲其實不多,也不熱衷于經(jīng)營,就轉(zhuǎn)了對方一條微博,收了對方一塊萬把塊的表,還是女款,回頭就交給了蘇安娜。“等刑主播不做主持了,我也不錄節(jié)目了,說到底我還是律助,有自己的本職工作?!痹S蘇不時偷瞥一眼傅云憲,傅云憲正與那位副制片人閑聊,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照道理,蔣振興案本不會引起多大民間關(guān)注,它不比殺人、強|jian觸目驚心,大多數(shù)老百姓對金融類的案子不感興趣,然而經(jīng)那些死磕派律師起頭,再由發(fā)酵,傅云憲算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來自圈外的非議。刑鳴替傅云憲倒了酒,他說,作為的制片人,緊追社會熱點,這是我的職責(zé),但作為兩位傅律師的朋友,這事我刑鳴不太地道。傅玉致一整晚都處于一種過于興奮的狀態(tài),像發(fā)情期的公狗,對刑鳴黏前貼后,模樣十分可疑,沒待傅云憲表態(tài),自己就說不打緊。刑鳴瞧著不怎么樂意搭理傅玉致,致歉之心倒是相當(dāng)誠摯,說罷便打算自罰一杯,看了眼桌上放的那種專用的白酒杯,二錢大小,覺得小器,便又叫來服務(wù)生,讓給換成紅酒杯。仰脖子一飲而盡,實打?qū)嵉?3度茅臺酒,相當(dāng)爽快。傅云憲也陪著走了一杯,說:“刑主播酒量不錯?!?/br>刑鳴笑笑:“這兩年酒量見長,新聞跑得多,應(yīng)酬也多。”烈酒喝多了不利于談事情,一桌人也是點到即止,又讓服務(wù)生開了瓶紅酒,邊喝邊聊。那位副制片人也起身敬了傅云憲一杯,說:“迄今還有律師不斷聯(lián)系節(jié)目組,想上跟傅二少爺對峙,都被導(dǎo)演拒絕了。”武俠里武林第一人要面對的是數(shù)不盡的后輩挑戰(zhàn),說白了人多即江湖,現(xiàn)今社會也一樣,個個都想蹭熱度,能跟傅云憲叫個板,能被他搭理,回頭就名氣大增,代理費翻十番不止。傅云憲確實也不介意那點雞毛蒜皮的事,略過此事不提,問刑鳴:“有陣子沒見虞總了,最近在忙什么?”“如今實體行業(yè)是百業(yè)蕭條,倒是網(wǎng)絡(luò)電商越來越蓬勃發(fā)展,他最近在忙著華能轉(zhuǎn)型的事情,今天正好有一個局?!毙跳Q看了看時間,說,“時間來得及他就過來,他也常提起你?!?/br>“虞總嗜權(quán)多于愛財,錢對他來說不重要,我看過不了多久,外放鍛煉結(jié)束,履歷豐滿之后,他還得回到體制里?!备翟茟椞忠恢笁ι蠏斓囊环之嫞f,“論風(fēng)骨氣韻,遠不及虞總?!?/br>刑鳴看了那畫一眼,點頭表示同意,笑道:“那傅律師呢?嗜權(quán)還是愛財?”傅云憲喝了口酒,直截了當(dāng):“我喜歡錢?!彼难凵衤舆^從頭到尾一個勁悶頭吃菜的許蘇,仿佛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瞥:“也好美人,這點跟虞總一樣?!?/br>兩人就蔣振興的案子做了深入交流,刑鳴連做兩期法律相關(guān)的節(jié)目,不覺那些條條框框冰冷枯燥,反而對中國律界那些恩怨相當(dāng)感興趣。他想,早晚得再做一期節(jié)目,撕開這些體面衣冠。一旁的傅玉致按耐不住了。可能是他真的酒量不濟,也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幾杯黃湯下肚,他就裝瘋賣傻地坐到了刑鳴身邊,非要跟刑鳴喝個交杯酒。“酒場上的‘交杯’種類很多,刑主播要感興趣咱們一個個試過來,先來個大交杯……”刑鳴扭頭看著傅云憲,臉色平靜,嘴角微微上翹,甚至有些過于客氣地問:“我替傅律管教管教弟弟,可以嗎?”“隨意。”傅云憲一眼也不看傅玉致,叼了根煙進嘴里,自己掏打火機點燃。得到傅云憲的允許,刑鳴拿起酒杯,抬手就把紅酒潑在了傅玉致的臉上。一杯紅酒當(dāng)頭照臉地潑了過來,價格不菲的襯衣也跟著遭了殃,傅玉致怔了不過一秒,突然大笑,伸手去拽刑鳴手腕,說:“很好,再來!”傅玉致的反應(yīng)出乎意料,這下反倒換作刑鳴微愣,傅云憲出聲呵斥:“老二,夠了。”大概是真醉了,傅玉致平時對自家大哥頂禮膜拜言聽計從,眼下卻不肯罷休。他緊握刑鳴的手腕不放,還將他的手拽至自己眼前,跟狗似的嗅個不止,做出意猶未盡的陶醉姿態(tài)。許蘇在明珠臺錄過幾期,往來次數(shù)多了,自然知道傅玉致對刑鳴動了某些心思,而且還是一見鐘情。堂堂傅二少爺不僅天天開著名跑候在明珠園門外,還送花兒,完全不顧自身的歡場英名與這樣的橋段多么惡俗,刑鳴亮著自己的戒指拒絕幾次,但不抵用。傅玉致跟中邪了似的對他窮追不舍,美其名曰,活了半輩子,總算遇見了愛情。話得分兩頭,對刑主播而言,面對這一頭熱的大帥哥,倒似撞了鬼,攆不走,喝不退,還平白惹出了家庭不睦。對于傅玉致鐘情于刑鳴的事,許蘇起初也詫異,傅二少爺是情場浪子風(fēng)流客,通常都是女人們成癡成狂地追在他的屁股后頭,什么時候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居然也換他一嘗相思之苦。后來就想明白了,哥哥是基佬,弟弟或許也有這方面的基因,直了三十三年,直到遇見了命定的那個人,彎了。憑心說,刑鳴的樣貌連同他身上那股特別的勁兒許蘇也喜歡,挺拔英俊,清冷正直,隱約覺得似曾相識,就是想不起來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