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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案情太復(fù)雜,一般的律師不敢接,敢接的那些連會見都不成功,我還找過跟你叔叔齊名的那個張仲良律師,他手頭有個萬源案,他也說能將這個案子翻盤的,可能只有傅云憲了……”這話總讓許蘇特別驕傲。當初蔡萍來君漢所,說的也是這一句,再往前推,震動全國的許文軍案,不也靠他一人扛鼎,生生把案子給翻了?刑辯第一人,舍我其誰,傅云憲就是最好的。電影里說,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電影里還說,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電影都是扯淡用的,因為它不好實現(xiàn)。“我來想辦法讓他接這案子,但你別報太大期望,他多半不會接的……”許蘇神情愈加黯淡,聲音也低了下去,“如果是以前,他應(yīng)該會接的……”離開蘇家老宅之前,許蘇一直沒開機,開機后才發(fā)現(xiàn)微信都被戳爆了,白默找他。前陣子向白默借錢,這回白默就真帶著錢來了。最近股票大牛,他拋了部分,立馬拿出八十萬來借許蘇。有陣子沒見面,白默比上回黑多了,肌rou油光锃亮,聽他說是剛組了一支模特隊伍去三亞參加活動,曬的。投身娛樂行業(yè)之后,白默的穿著就特別浮夸特別潮,像由頭到腳黏了一身的人民幣,此刻他站在一輛十分sao包的橙黃色的保時捷旁邊,整個人像只展屏的孔雀那樣熠熠發(fā)亮,惹得這個街區(qū)的勞動人民頻頻注目。許蘇不賣豪車的面子,見面就沖他吼,你丫上回給我弄的那是車嗎?他媽的就是拖拉機!白默跟許蘇對吼:“滾球吧你!你他媽就給那點錢,有拖拉機開就算不錯了!”許蘇心情一下明朗起來,兩人哈哈大笑,熱情地抱了抱。白默也是帶著菜來的。顧天鳳知道兒子去見許蘇,一早就準備了幾個許蘇兒時愛吃的好菜,非囑咐他給捎過去。白默拗不過,從保時捷里拎出幾個裝著食物的塑料袋子,對許蘇說,東坡rou,水晶肘子,五香鴨胗……都是我媽一大早自己忙活出來的,連阿姨都沒讓打個下手,咱們就別在外頭吃了,買點啤酒,上你家吧。提起顧天鳳,許蘇的心一陣緊揪的疼,從白默手里接過袋子,跟寶貝似的緊緊攥在懷里。白默從小區(qū)門口的便利店里扛出兩箱青島,還拿了兩瓶小炮仗,看樣子是打算喝死在許蘇家里。許蘇看他不管自己那輛豪車就往小區(qū)里走,提醒他,這兒不讓停車。白默扭頭一笑,咧出一口與他的黑皮膚相襯的白牙,無所謂地表示:“違章就違章唄,罰得起?!?/br>白婧成名之前,白默靠賣力氣營生,所以扛著兩箱啤酒爬樓梯也一點不費勁,邊走邊跟許蘇瞎聊:“上午去君漢找你,你的同事怎么一個個都怪模怪樣的,見我跟見鬼似的?”許蘇沒臉說自己當著全公司的面兒被老板cao了,只能說:“他們自詡是精英,看誰都這副臉孔?!?/br>白默胸?zé)o點墨,也從不以之為恥,聽到這話不痛快地皺了皺鼻子:“就看不慣你們這些所謂的精英,狗眼看人低,讀書好了不起???!”許蘇笑了,順毛安慰白默:“誰敢看不起你啊,你掙得比他們當中一大半人都多,這年頭有錢才是爺么!”“娛樂圈來錢快啊,哪像你個傻子,這么好的條件不想著入行,當什么律師助理啊?!币簿蛢蓪訕敲?,很快爬到了,白默倚著門口稍稍喘氣,等著許蘇掏鑰匙,“你那個今晚播第一期吧,我媽一個星期前就興奮得不行,還說要錄下來,反復(fù)看呢。”沒想到身子一晃,門就開了。白默扛著啤酒進屋,詫異地問:“你小子出去都不鎖門的?”許蘇扒拉了門鎖幾下,見弄不好,索性撇了它直接進門:“門鎖好像壞了,房東一直沒肯給我換,我也懶得管它?!?/br>“不怕遭賊惦記?”許蘇放下手里拎著的吃食,又替白默搭了把手,把扛著的啤酒卸下來,不以為然地說:“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惦記的?賊真來了,都得含著眼淚留下兩百再走?!?/br>白默環(huán)視四周,還真是,床頭屋漏無干處,太磕磣了。房間太小,沒有安沙發(fā)的地兒,兩個人打開電視等看,直接在床上架了塊木板當餐桌,準備開吃。許蘇對待白婧是奴隸,對待白默就是地主,對他吆五喝六是習(xí)慣了的,白默打也還手,罵也還口,但基本都是做樣式,從不往真里鬧。之前先播的是,許蘇不怎么關(guān)心國家大事,他以前喜歡一個叫林思泉的新聞主播,喜歡他的儒雅恬淡風(fēng)度翩翩,但不知什么原因后來離開了電視臺,新來的主播是個花架子,他看不順眼,也就再不看這類正兒八經(jīng)的新聞節(jié)目。許蘇與白默并肩躺著,問他:“怎么不帶女朋友一起來?”白默哧地一笑,摸出手機扔給許蘇:“你看中哪個?我這就叫她過來?!?/br>許蘇當真不客氣地接過手機,點開相冊,一張張地挑揀,還真是燕瘦環(huán)肥,什么樣的都有。手指突然僵住不動,他盯著手機屏發(fā)怔。“瞧你眼睛都直了,相中哪個了?”白默拉開易拉罐,一仰脖子猛灌一口啤酒,湊頭靠近了許蘇。屏幕上是一張白婧的相片,在片場拍的,清宮戲,白婧演個寵冠六宮的小妃子,戴旗頭穿彩服,正噘著嘴吹電扇,模樣十分嬌俏。白默劈手就把手機奪了回來。“別想了,你跟我妹已經(jīng)沒戲了,小丫頭心太大了,嫌自己還不夠火,成天就想找個有錢靠山,也不管別人有沒有家室或是只想跟她玩玩?!卑啄季S很跳躍,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這說明女孩一定得富養(yǎng),我妹就是小時候吃的苦太多了,才變成這副唯利是圖的鬼樣子?!?/br>許蘇暗暗地想,若是自己的孩子,甭管男孩女孩都得富養(yǎng)。他跟白婧最黏糊的那陣子,連孩子名字都起好了,兒子叫許思白,閨女叫許艾婧,一聽就是父母愛情的見證,多么喜慶。可惜朱顏辭鏡花辭樹,這世上越好的東西越難保鮮,愛情尤其如此。白默見許蘇發(fā)呆,在他頭上特別愛憐地揉了揉:“你不是說有個發(fā)展對象的么,還是個警花?”許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的情況比較復(fù)雜,不能禍害好人家的姑娘?!?/br>白默捏起許蘇的下巴,睨著眼睛打量他,說你小子不對勁啊,怎么現(xiàn)在這么黏黏糊糊gay里gay氣的,老實交代,是不是被哪個滿嘴謊話的律政精英捅屁|眼子了?心說你丫個深柜跟我裝什么直男,許蘇決定使個壞,他故意把腦袋靠向白默的肩膀,掐了嗓子喊他,白默哥哥。許蘇是被京劇大師調(diào)教過的,雌音抑揚動聽,還會拋媚眼、舞長袖,sao浪起來一點不遜最漂亮的女人,白默被他這么一弄,太陽xue突突直跳,臉一下子漲紅了。他虎著臉呵斥許蘇:“好好說話!別惡心人!”以前許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