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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的手上,儼然半副執(zhí)政者的姿態(tài),他的勢力已經(jīng)猶如樹根一般穩(wěn)固地盤踞。而其他皇子們已過總角之年,都陸續(xù)被委派了零散的事務,雖說不可能有稱帝的資格,但起碼也在鍛煉他們的個人能力,唯獨甄溥陽,一身輕松,無牽無掛。皇帝這不是不寵他,反而寵得有點兒過分了,讓他過得太舒坦了些,不需要他如何學習著處理國務,到時候只給他封個閑散王爺,過著瀟灑自由的日子算了。甄溥陽也不自知,就這么過著自己混世魔王的日子。不過這只曾經(jīng)的混世魔王,這一兩年來,也因為赫朗的出現(xiàn),越來越收斂,雖然頑劣依舊,但也沒再闖什么大禍。宮里上下都道九皇子是長大了,也未聽說過他欺侮宮人的傳聞了,他越來越知書達禮,出口成章,一些雜文散畫也頗有,身上逐漸浮現(xiàn)出翩翩公子的優(yōu)雅姿態(tài)。要是趕上心情好時,還會賞旁人一個笑臉,可不像他以前,只會在輕描淡寫刑罰或者耍弄下人之后露出的惡劣微笑,令人惡寒。赫朗雖然也聽旁人的夸獎與省心的贊嘆聽到耳朵長繭,但是他卻覺得殿下在他面前還是一樣…頑皮,愛頂嘴,喜歡惹他不悅。正值溽暑天氣,房中悶熱,赫朗便帶他來后花園的樹蔭旁備書。不過即使這里綠蔭重重,也備著了涼過的茶,可謂是十分舒適,可甄溥陽還是定不下心,赫朗剛開始照本宣科給他讀了幾句,他就開始躁動了。“又是這些迂腐的道理,我才不聽呢!”甄溥陽鼻子都快要朝上了天,一甩袖子,不成樣地坐在樹下的軟椅子上,什么皇家禮儀,都被拋到了九天之外,哪里有別人稱贊的半分模樣。他說的話不乏鄙視之意,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他眼底是有笑意的,像是被陽光曬暖了的池塘一樣,波光粼粼。很難想象大家眼中暴戾的九皇子也會有生氣時這般似乎嗔怪的模樣,像是一向霸道刁蠻的吊睛老虎,突然柔和下面孔,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小貓。總是被甄溥陽諷刺古板,諸如此類的話,赫朗已經(jīng)習以為常,他知道他心中并非所想,但還是要這么說,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難道還能惹怒他不成?赫朗自動忽略他的話,卷起書,敲了敲他的腦門。“殿下如若乖些,這月內(nèi)不要再欺侮下人或者其他皇子,月底時,臣就帶殿下出去玩耍。”“咦——?”甄溥陽雙眼發(fā)亮,出去?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他瞪了一眼微微笑著的赫朗,立馬收斂起神色,挑眉問他,“如何出去?”他的確向往人間繁華,每天對著這片宮景,不管多美也遲早會膩味的,可惜身為皇子,倒也少不了被一些條條框框為難住。“臣自有臣的法子?!焙绽使逝?,也不肯直說,倒顯得他有些狡黠了。嘁,還能有什么法子?無非是和別人套交情來的路子。甄溥陽也沒拆臺,只想著,這么有空和什么官員士兵的交際,還不如多花時間陪他,到底誰才更尊貴?。?/br>他略帶不滿地回瞪他的先生,但是顯然赫朗不明白他的所思所想,只知道習慣性地對他微笑,用包容的眼神望向他。只要殿下發(fā)脾氣了,他便這般回應,他知道殿下會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無力,最后只好自然而然地消氣。這樣的相處模式讓他們的氣氛融洽而和諧,或許是夏花開得正好,映得人面也如同這花容一般俏麗。不遠處,一個偶然路過的身影,不禁駐足,凝視著他們微妙又融洽的場景。他年齡不大,身形略微消瘦,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身著青衫的人雙眼中的溫柔是如何動人。他知道他這個皇兄一向最受寵,可是脾氣暴躁,有個混世魔王的稱號。他以為這樣內(nèi)在惡劣的人,是不會真心受到誰的喜愛的,連伺候他的宮人都對他聞聲色變,這樣的人該是多么惡劣。雖然近年聽說他端正了不少,但他還是一直保持嗤之以鼻。即使他憑借著父皇對他的寵愛高高在上,萬人尊敬又如何呢,瞧他不可一世的姿態(tài),等到其他兄弟繼承皇位之后,還說不定拿他如何呢。雖然是一個不起眼的皇子,但是他也沒有似其他兄弟一般,羨慕他得到的恩寵,只是淡淡嘆一句命運不公罷了。可此時,一種羨慕的情緒,卻是油然而生的。原來真的有人,可以讓另一個人,眼中虛假的張揚盡失,將他的迷茫驅(qū)散,然后充實進新的希望。那么,他的空缺,又讓誰來填補呢?他不禁自憐自艾起來,最后還是搖頭,轉(zhuǎn)身離去。作者有話要說:依舊還是短小君,之后會出現(xiàn)一個爭寵(劃掉)的心機boy第10章一喜一驚赫朗看起來似乎無欲無求,冷冷清清的樣子,但其實,也無比向往熱鬧的民間。上輩子死在宮闈之中,這輩子在朝為官,做這貼身太傅,也與皇宮緊密不分,始終逃不過這層桎梏。他雖然能毫無壓力地度日,但內(nèi)心還是渴望著紅塵煙火。所以只要有可能,他便會想法子出來透透氣。剛答應了甄溥陽與他一同出游,他們便尋著機會溜了出來。雖然甄溥陽平時一副老成的姿態(tài),可到了外頭的世界,還是壓抑不住內(nèi)在的小孩兒心性。赫朗沒哄過小孩,不過也大概知道他們會喜歡些什么,但是顯然,他忘記身邊的人早已少年,而不是孩童。一出街,就看到路邊的小販成群,在街邊沿路叫賣,吆喝聲不絕于耳,讓繁華的街道充滿了活躍。抱著一根草木棒子的小販,用稻草嚴嚴實實把它扎起來,上面插著一排排竹簽,而竹簽插著的,則是大受平民歡迎的糖葫蘆。赫朗眼前微微一亮,低頭問他:“糖葫蘆,殿下要么?”這糖葫蘆做的好,山楂又大又圓,將其整齊地串之,外層刷上黃澄澄的糖,在陽光下閃耀得發(fā)亮,十分好看,想必入嘴的滋味也是酸甜可人。甄溥陽撇撇嘴,表示他對這種稚童喜歡的東西不感興趣,雖然如此,但目光還是無法從紅艷艷的糖葫蘆上面移開。赫朗搖頭輕笑,從懷里摸出一文小錢,買了一串回來。甄溥陽滿意地點點頭,先生還算會哄人…剛要扭捏地接過,卻見赫朗自顧自咬了一口。“先生,你?!”甄溥陽驚訝地看他。赫朗舔了舔嘴唇,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蘆,抿嘴一笑,帶著一絲揶揄,“殿下不是說不要么?可臣愛吃。”甄溥陽板著臉,憋得說不出話,太傅何時這般壞心眼了?竟然捉弄他。“本殿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