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沉。

    “你還忘不了徐琳姐…對嗎？”徐寫意淚眼朦朧地望著高大的男人。

    “徐琳？”林笙皺眉，“關(guān)她什么事?！?/br>
    徐寫意咬住唇，不說話，眼淚簌簌地掉。臉被雨水凍得發(fā)白，研紅通通的眼神滿是傷。

    林笙緊抿唇線：“你是覺得，我跟她有過？”

    徐寫意低下眼，沉默。

    林笙眼神復(fù)雜。

    一直以來他最害怕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徐寫意還是知道了，他根本不是好男人。

    “我跟她沒關(guān)系，是清白的。”說出口，林笙覺得自己的解釋很無力。一個亂七八糟的男人，要讓人怎么信。

    雨一直下。

    徐寫意低著頭，一個字都沒有。

    林笙也低著頭，看著少女額前細碎的頭發(fā)，和小巧的鼻尖。他張了張口，很久才找到話語。

    “我確實不是什么好男人。但至少，我和她是沒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的，你別亂想。嗯？”

    像野獸哄騙伴侶那樣，他低聲溫柔地說著，期待她有所回應(yīng)。

    徐寫意捂住臉，不吭聲。

    “寫意？”

    他真希望自己嗓音再沙啞一點，這樣可能能喚起她的同情和心軟。

    林笙拉她手，握住自己臉頰：“不要嫌棄我。就當(dāng)大發(fā)善心，可憐我一次。”

    他緩緩吻她嘴邊的地方，不敢動她的唇，“我太喜歡你了。”

    什么防線都潰不成堤。徐寫意就知道，林笙是壞男生的，幾句話就讓她瓦解。她抬起眼，淚水滾落：“林哥哥，你不要說……”

    她會心疼死的。

    “我輸了，我認了。就算你忘不掉她們，都可以。”徐寫意伸手抱住他腰，“我愛你，林哥哥，我愛你……”

    林笙知道。

    徐寫意從來不會真正絕情地對待他。

    不管是高三那次分手，還是這一次知道他的過去是那么亂七八糟……

    她的冷靜，都會輸給對他的迷戀和喜歡。

    林笙將她揉進懷里，閉上眼，眷戀她身上的香味，“傻瓜，你怎么會那么想我？我不是好男人，但還沒有那么不堪……”

    徐寫意啜泣，一遍遍緊抱青年的腰：“那你能不能完全忘掉她們……只喜歡我……”

    千言萬語，林笙都解釋不清。她要怎樣才能明白他。

    “傻瓜?！?/br>
    過去他就明白，和徐寫意之間溝通有鴻溝，但現(xiàn)在他才清楚意識到，要走下去，就必須要面對這個問題了。

    她不是鄰居的小meimei，不是他只付出照顧關(guān)懷就可以了。

    她終究，還是他的女人……

    夾著冰粒子的雨滴，落在相擁的兩個人身上，兩雙腳旁的水洼，細小地跳動起漣漪，邊上結(jié)了透明的一層冰。

    林笙睫毛上一排細小的水珠。

    簡單的幾個字卻異常艱難，在嘴邊幾番權(quán)衡、周轉(zhuǎn)，才隨著雪白的霧氣從他唇齒落進冷雨里——

    “我們同居吧。”

    徐寫意被護在他唯一干燥的胸口。因為這幾個字，顫顫睜開眼。

    “我們住在一起，每天用一半的時間陪著對方。學(xué)著去互相去了解，去同步。走下去，好不好。”

    手指捉著他的毛衣緩緩收緊，徐寫意抬起頭，仰望林笙。

    就算她再單純，也知道同居是什么意思……

    --

    林笙就知道，徐寫意是不會拒絕的。

    她是單純干凈的，沒有被男人傷害過，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

    所以她就那么躺在他的床上。羞澀，緊張，毫無防備。

    “如果你說后悔，想我們慢慢發(fā)展，還來得及?！绷煮鲜直蹞卧谛鞂懸饽槀?cè)，用一根手指撫摸她的臉蛋。

    “不要?！?/br>
    徐寫意握住他手。

    林笙不說話，就看著。

    她焦急地用盡全部力氣抱住他，埋在他胸膛：

    “我不要再每天困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要和你在一起?！?/br>
    “我愛你，林哥哥……”

    “我不后悔。”

    她義無反顧。

    仿佛就算是陷阱，也會跳。

    傻傻的，勇敢的，讓人心疼的女孩子。

    林笙收緊手臂，擁抱少女。在她細膩的脖頸旁呢喃：“你一會兒別叫我?！?/br>
    徐寫意從等待里睜開眼：“為什么……”

    “你叫我‘林哥哥’，我會下不了手?！?/br>
    所有的心疼寵愛的最初，都是因為貪戀她那聲，好聽的“林哥哥”。

    “……”

    很久，少女羞澀細弱地“嗯~”了一聲。

    林笙想，應(yīng)該是沒人告訴過徐寫意。

    ——所有無疾而終的初戀，最開始都以為那是此生唯一的一次愛情。

    多少女孩也是這樣的義無反顧，最后，一身慘淡的傷。

    徐寫意顯然還不懂。

    他希望，她永遠不必懂……

    窗外的雨，凍結(jié)枝頭。透明純潔的一層冰。

    黑皮筋落在床頭的地上。

    長發(fā)在枕上鋪開，徐寫意緊張無措地看著天花板，耳側(cè)是林笙埋頭吻她鎖骨和脖頸時，短發(fā)觸到她的刺癢感。

    “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如果忍不了，就讓我停?！彼剜?。

    她脹紅臉，認真地點頭。

    然而心里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忍著……

    那是不能想象的碰觸，不敢看的畫面…

    徐寫意不敢亂動，心是茫然的，找不到安全感，然后被青年帶到陌生的領(lǐng)域。

    她本能想退縮，可最后，愛情讓她勇敢了……

    林笙忍住喉嚨可能過于沉重的呼吸。

    她的手，只有他手的三分之二那么大。

    他握住她因為疼痛而緊縮的小拳頭，溫柔地推開，與她十指相扣。

    她痛苦地睜開眼，張張嘴，卻說不出話，眼睛紅得像那年大雨里，找不到鑰匙的女孩兒。而他的心疼，一如當(dāng)初。

    徐寫意白嫩的手指緊緊反握林笙的手背，還是沙啞地喊了他：

    “林哥哥……”

    林笙的心，支離破碎了。

    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什么能瓦解他的堅硬…

    一定是，這場意外相愛帶來的女孩。

    他低頭，拿起她緊繃的手指一個一個溫柔地吻過去。像獸最溫柔舔舐。

    純黑俊美的眼睛，笑了。

    “嗯?！?/br>
    第98章 chapter98

    這一夜。

    亂七八糟。

    痛，與極致的快樂糾纏。靈魂麻痹，身體在紙醉金迷里沉淪。

    沒有“林笙”。

    沒有“徐寫意”。

    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被愛情迷住的女孩。

    凍雨拍打窗沿。

    徐寫意虛弱地睜眼，用目光描摹一下下吻著她的男人的影廓。

    那些，從童年開始對于戀愛的幻想，都來到面前。

    如果，這世界真的神明，真的有，一生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