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問。

    徐寫意眼珠心虛地浮了浮，目光里是自己睡裙下兩條曲著的白腿。想起方才偷翻朋友圈的舉動，她咬住唇。

    “沒有想什么~”

    聽筒突然的安靜，她聽見打火機(jī)的擦響。

    沒人說話，氣氛讓人更不自在了。

    用僅有的社交經(jīng)驗，徐寫意努力想找點話題化解無話可說的尷尬：“林哥哥也沒睡嗎？”

    林笙立刻回答了她：“還早?！?/br>
    “晚上…吃飯了嗎？”

    “沒有。”

    她心里驚一下，按捺著擔(dān)憂、不要讓自己聽起來太突兀的想法說，“這么晚還沒吃怎么行啊，身體會……”

    徐寫意說著才想起來時差，懊惱地咬舌，覺得自己笨透了。抿抿嘴。“會餓壞的……”

    領(lǐng)帶和手表被扯下拋進(jìn)車窗，林笙放松地往后靠著欄桿。任風(fēng)剝開衣領(lǐng)，露出胸膛。肌rou隱約的輪廓，結(jié)實勻稱而不突兀。

    吐出煙霧時，他聽到少女的窘迫，彎起唇角、笑了一聲。

    男人吐煙的呼吸摩擦聲在耳里很清晰，徐寫意臉克制不住地?zé)崃藷?，升起莫名的心慌，所以立刻轉(zhuǎn)移話題：“那、那邊天氣好嗎？”

    “哪邊？”

    “就是…倫敦?！?/br>
    “不太好，最近一直下雨?！?/br>
    “冷嗎？”

    “20來度?！绷煮夏椭宰?。

    “哦~那，那還好~”

    徐寫意腿上的手指不自在地動了動，一下詞窮。本來曾經(jīng)的相處，話題就少。那么久不聯(lián)系，更抓不到邏輯。

    “最近…工作忙嗎?！?/br>
    那邊停頓了一秒的時間，才說：“嗯?！?/br>
    “都、忙些什么呢？”

    那邊停頓了一會兒。

    “你預(yù)備跟我寒暄到什么時候？”林笙耐心耗盡。

    徐寫意一縮脖子噤聲。

    安靜。

    然后是林笙變化的嗓音，沙啞得像在她耳邊的呢喃：

    “晚上，是想我得睡不著嗎，寶寶……”

    第79章 chapter79

    怦，怦…

    徐寫意聽見自己的心動聲…

    呼吸屏在心口，手指慌慌地，摸下自己的臉蛋——好燙。

    她靜悄悄的，沒吱聲。

    幾下吐煙的唇齒摩擦聲后，是男人的低笑。

    “這么害羞？”

    語氣是肯定的。

    林笙嘴角上揚(yáng)，干凈的食指撣掉煙灰，疲倦被治愈。

    屬于少女味道的甜膩，在嘴里回味，煙氣的苦味都被沖散。

    他舌尖動了動，品嘗這份久違的純真羞澀。

    ——她東拉西扯的寒暄，也很可愛，但他實在有點迫切。

    寒暄不夠。

    得說點…別的。兩個人甜蜜的。

    他嘴角勾起，懶倦地說：“害羞也得告訴我，是不是想我睡不著。”

    聽筒那邊安靜很久，才聽見細(xì)弱的聲音，艱難地發(fā)出：

    “嗯~”

    欄桿下江水在蕩，林笙手放在黑色長褲的兜里，舌尖一舔側(cè)牙。

    心很癢。

    就笑。

    “這還差不多。”

    徐寫意一頭栽進(jìn)被窩，捂住臉。

    -唔，怎么辦……

    -還沒見上面，她就丟盔棄甲的。

    --

    窗戶飛入流螢，跌跌撞撞繞了幾圈后落在天花板上，過了大半小時才停止閃爍。

    徐寫意仍抱著膝，聽見手機(jī)傳來，林笙偶爾打轉(zhuǎn)彎燈的聲音。

    人還在不真實里。

    也不敢問，林笙要她定位干什么，他是不是已經(jīng)回國了，是不是，在這寂寂深夜正朝著她趕來……

    不敢去想，也不敢去信。

    從很小的時候長到現(xiàn)在，她聽從父母師長，做著聽話又平凡的“孩子”。從沒體會過自己的存在會有一個人看得那么重要。

    會有對另一個人，產(chǎn)生這么大的影響。

    電話持續(xù)一小時了，但其實沒怎么講話，只是彼此默契地誰都沒有提掛斷。

    徐寫意下巴擱在膝上，傾聽著林笙偶爾的細(xì)微聲響。局促和緊張慢慢平復(fù)，開始陷入漫無目的的猜想。

    從上次撕心裂肺的分手，離別，到對林笙這幾個月生活的猜測。

    然后才意識到…

    她竟然對林笙的一切——工作，煩惱，或者快樂，一無所知。

    他英俊，有風(fēng)度，像藏著整個世界的秘密。

    而她被圈在孩子氣的天地，無法企及。

    讓人焦躁。

    “林哥哥?！?/br>
    徐寫意望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聲音掩不住悵惘?！斑@段時間，你過得好嗎？”

    通話這么久，慢熱的她才敢問出藏在心底的話。

    車大燈一路照亮高速路的反光帶。

    林笙握著方向盤，敏銳地覺察到女孩聲音不對，眼皮微動，沒回答。

    徐寫意還在很慢地說著。

    “有，生過病嗎？”

    “生病的時候，還是你一個人嗎……”

    “…有時候，我好擔(dān)心你一個人，沒有人照顧?！?/br>
    “下雨的時候，天熱的時候，夜深的時候……我忍不住想你有沒有著涼，有沒有中暑，有沒有不愛惜自己……萬一你病得像之前那么嚴(yán)重我又不能在你身邊……”

    “怎么辦……”

    林笙眉心觸動，眼神落在遠(yuǎn)方的暗處。

    他的前路，大片的黑暗，被他前進(jìn)的光一點一點地照亮。

    徐寫意的聲音在哽咽：“可有時候我又好希望你一直是一個人，那樣，我還有機(jī)會來笨拙地照顧你……”

    林笙目光浮動，握方向盤的手指收緊：“寶寶，別說了…”

    聽筒里是女孩壓低的傷心呼吸，他將聲音放輕柔，“乖，去睡一覺，睜眼我就到?！?/br>
    -

    田野的空氣，流動著夜半的涼。不知名的各種飛蟲，在燈罩下打轉(zhuǎn)。

    林笙把車停在葡萄田邊的水泥馬路上。下車回頭，就看見遠(yuǎn)處朝他小跑的少女身影，緩緩?fù)ｑv。

    徐寫意捂住嘴巴。忽然涌起的膽怯，讓她邁不出步子了。

    仿佛和煎熬思念里的人一樣。

    那下車后站直身的男人，很高，肩線寬直，跟同齡少年明顯不同的氣質(zhì)。

    硬朗，英俊。低調(diào)又注重細(xì)節(jié)的外貌，顯得有修養(yǎng)又可靠。

    他目光投來。

    她就立刻低頭躲開視線。手指，都在哆嗦。

    在蟲鳴和風(fēng)聲里，腳步聲停在面前，黑影將徐寫意籠罩。

    她呼吸立刻屏住，因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臉，掌心是灼的，手指很涼。逼她抬起下巴。

    男人背著光，臉隱沒在昏暗里，看不清楚。只有清淺的香水味一點點侵入她鼻子。某一根神經(jīng)，立刻被撥動。

    “…林哥哥……”

    一開口，徐寫意嗓子就啞了，眼淚在勉強(qiáng)的微笑里滾下來。

    男人用手指刮掉她臉蛋的淚光，有點重地捏住了她下巴。

    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