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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當病嬌遭遇悶sao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生命的方法,因為一命抵一命,不論向誰許愿,自己的活,代價都是另一個人的命,安納斯無法做到如此無恥的茍延殘喘。所以他是必定要死,而莫悱也必定會被牽涉進他的死了。

唯一的破解之道,就是用僅存的生命與莫悱纏綿后,消去他的記憶,懷抱孤獨的愛情,被死神的巨鐮割去頭顱。

安納斯跪在地毯上喘氣,用手背擦去了自己眼角混了汗水的淚,沒注意到自己的臉頰也沾染上了斑駁的黑血,顯得好似潰破的黑瘡,將一切光潔白皙的表象都腐爛出可怖的膿口。

他晃了晃意識昏黃的頭顱,手指移向深埋地毯的袖珍手槍,想借助它壯膽,沖進606室,至少打中祈月燭一槍——

“安。”可是他的手槍,卻被一只白瓷裝飾品般的手提前奪去了。

不知何時打開606室房門,來到安納斯面前的祈月燭手一捏,就用靈力消去了安納斯手槍的化形。安納斯抬起眼睛,凝視被祈月燭控制于掌中的、象征他一切反抗能力的手杖型鑰匙圈,悲從中來,忍不住嘶啞出聲:“我恨你。”

“你殺了他,毀了我,我恨你,祈月燭,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但祈月燭卻用容顏似極莫悱的臉,露出了發(fā)自肺腑的笑容。它收好了可以供給安納斯武器的鑰匙圈,輕松抱起無力反抗,只能緊閉雙眼逃避現(xiàn)實的安納斯,低頭吻了他血污亂綴的嘴唇,在他耳邊幽聲道:

“我倒覺得,我一定能好死呢。因為陪伴你死亡的,只能是我啊?!?/br>
愛憐的啄吻安納斯的臉頰,祈月燭將安納斯抱進606室,用意念cao控房門,讓它自動關上,便是再次隔絕出了關押它小白鳥的牢籠。

“安……”祈月燭將安納斯放置在柔軟的床鋪上,坐于床沿對他輕語,“你父親來過了。我?guī)チ似碓录?,瞞住了燼兒的存在,他告訴我,與其讓你與莫悱在一起,由我照顧你,他更放心。”

安納斯顫抖了一下,眼睫翕動,終究抬起。他無言的凝視祈月燭替他細心擦拭掌心臟污的動作,突然手一抽,躲過了祈月燭的濕紙巾,咬牙嘶聲道:“你敢騙我爸?你明明就是個女裝癖的死變態(tài),只不過往胸口塞了兩發(fā)餿的臭饅頭,就想欺騙我的家人?他怎么可能相信你!放他鬼的心,照顧個屁,明明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

安納斯的眼眶發(fā)熱,他偏過了頭,重新閉合眼皮。他心里也明白,就算父親真的被祈月燭蒙蔽,他也不能義憤填膺的一個電話過去,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一切。

他有太多的秘密需要隱瞞,無人幫他,無人助他,因為他沒有膽量交付出任何一個秘密,作為請求幫助的代價。

唯一清楚一切的人,數(shù)盡所有,到頭來,也只是祈月燭。唯一理解他的人,數(shù)盡所有,到頭來,也只是祈月燭,只可能是知曉他一切痛苦的它。

在它用手指撫摸他的臉頰時,在它用濕紙巾擦去他眼角的淚痕與血痕時,安納斯緊抿了嘴唇,只在迷茫的黑暗中緊抱了頭顱,發(fā)出不知恨誰的抽泣。

“我得回去了,莫悱。分開一段時間吧?!?/br>
然而,安納斯所說的“分開”,和莫悱所理解的“分開”,明顯不是一回事。表現(xiàn)就在于:安納斯被莫悱突然空洞絕望的眼神嚇到了。

于是安納斯只好亡羊補牢,身體力行的向莫悱解釋,他只是家里的老爹殺來了,需要趕緊回去裝出副正經(jīng)做人的樣子。

“還是說,你想讓我現(xiàn)在就出柜?我爸抓住了你,絕對會將你改造成能生兒子的男人的喲?他對孫子的目標是一打喲?一定要組成足球隊的喲?”安納斯溫和微笑道。

莫悱哽住了。思前想后,只得艱難道:“我……聽安的。安讓我怎樣,我就怎樣?!?/br>
安納斯將為莫悱擦拭污濁的衛(wèi)生紙反手丟進垃圾桶,替他提上新內褲,柔和道:“再等等吧。不過,到了我爸真揪住你的那一天,你給我爭氣點啊,老婆?!?/br>
莫悱打了個寒戰(zhàn),但雪亮眼白中嵌著的黑眼珠子卻閃現(xiàn)出羞澀的光,“……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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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安納斯的老爸真的殺來了么?

正確答案是:沒有。但安納斯如果不快些離開莫悱,即將殺來的,是祈月燭。

他在這一周時間內,已經(jīng)接到過祈月燭的上百個未接來電了。短信則每十分鐘一條,將他的短信箱擠得滿滿當當,幾近爆炸。

安納斯只有在昨晚、莫悱獨自洗澡的時候,回過祈月燭的電話,雖然內容只有一個字:滾。但祈月燭則見縫插針的落下了一大堆狠話,其中就包括:無論你躲去哪里,只要你不出楓羽地界,我總能找到你。再不回來,小心我撕毀約定,告訴祈月燼一切。

安納斯反復克制住自己摔手機的欲望,瞪大眼睛,抱著一身輕爽的莫悱睡了半宿,還是下了個窩心的決定:明天,和莫悱分別。

可真到了“明天”,也告訴了莫悱自己不得不與他分別的歪理,直視莫悱出奇明澈的雙眼,安納斯表現(xiàn)得理直氣壯,卻還是心虛了。好似他只用一面薄薄的紙張遮擋著真相,莫悱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戳破,可惜他沒有。他因為相信而選擇不去追究,哪怕伸出手指頭只需分秒之勞,他也顧念著安納斯的面子而原地不動,只給出飽含信賴的清亮眼神,和赧然的笑顏。

莫悱的信任,在無形之中給了安納斯極大的壓力。他愈發(fā)不想這般一個人掰成兩個人用,本掛念著自己的夫人,卻不得不向殺夫宿敵委曲求全;犧牲了與莫悱相處的珍貴時光,而忍氣吞聲,任由心理扭曲的死變態(tài)侵占自己最后的生命——走在蓮景飯店A座6層的紅地毯上,安納斯緊緊攥住自己掌心里的袖珍手槍,幾乎將手槍化為突出于掌心的血rou,渴望著到時候一見祈月燭,就能給它一顆用一生的怨憤化為的致命子彈——

“咔嚓”,安納斯將手槍上了膛,腳下就是如泣鮮血般的紅地毯,他覺得自己仿佛漂在血海里,搖晃著涉水而行,因為血水的重力而抬足艱難,似乎有無窮的斥力阻礙著他,不讓他因為沖動再次跟祈月燭干架,釀成本該被打破的死局再次重塑的慘狀。

距離606室只有三步之遙了,安納斯駐足,抬起手掌俯視槍支,突然感覺毫無預兆的,一個巨大的氣泡就從胸腔內躥起了,堵住了他的口鼻,給予他黑夜突降的窒息感。

手槍滑落掌心,無聲的落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