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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著的眉頭舒展開,“我來便是想問你一句,可愿跟我走?” 我聽了這話,十分驚愕,總覺著是我會錯了意,這是光天化日之下,約我私奔? 他接著道:“初時你封太子妃,我還在北疆。如今...你非正妃,在東宮的日子怕是要難過?!?/br> 他這話唬的我一愣,不由得被他思路帶偏了去,“俗話說聘則為妻奔是妾,賀公子這般,與我嫁入東宮有何不同?” 他正色道:“自然不同。我賀盛起誓,絕不再娶,只要你點頭,今生今世我便只守著你一個人。” 他神色認真得緊,我腦子卻還是蒙的。許是病久了落了點傻氣?怎的我是愈發(fā)跟不上他說的了? 他見我不說話,直視著我雙眼,“你若是答應(yīng),往后你想去哪里都成,北疆也好,南地也罷,我都帶你去?!?/br> 我這才把散了一地的思路撿了回來,“私奔事大,抗旨事更大。即便是我愿意,也不能連累滿門,更何況我自知當不起賀公子這般深情。安北實在想不通,賀公子何故就認定了我?” 他默了默,艱難開口:“去歲我曾與你大哥見過一面,當時戲言,若是他有閃失,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便叫我關(guān)照著。” 我笑了笑,輕松了不少,“既是這樣,賀公子不必掛懷?!?/br> 他急急道:“你當真要嫁?你這樣的脾性,入了東宮,怕是要拘著。就算沒有你大哥的托付,我也向來是真心待你的,你難道半分不知?何況既是答應(yīng)了你大哥......” 我打斷了他,“我自是愿意嫁的。大哥所托,若是賀公子過意不去,那不如允我一諾,”我拜了一拜,“我入了東宮,總是對府上照應(yīng)不便的。萬望賀公子能替我照看一二。安北在此謝過了,若有他日,必當報答今日恩情?!?/br> 他方才扶著我肩的手慢慢拿了下去,極低極低地笑了一聲,“我明白了。我答應(yīng)你?!?/br> 第 7 章 三月初九,良辰吉日。 太子與太子妃的大婚便是這日,我入東宮,也是這日。 我坐在轎子里,轎夫抬得很穩(wěn)。曾經(jīng)我也琢磨過,我出嫁那日,該是什么景象。所想到的,不過十里紅妝,和那人伸到我面前的一雙手。我就扶著那雙手,穩(wěn)穩(wěn)地,一步一步和他走下去。 而如今,我把紅蓋頭掀了上去,又把簾子掀起一角,仔細瞧了瞧外面。 大紅的彩綢系著,紅燈籠掛滿了東宮,爆竹聲雖遠著,也不絕于耳,這樣的熱鬧和喜慶,確是與我曾想的一般。盤算著時辰,這時候,太子與太子妃大禮應(yīng)是成了的。 我還記得教導禮儀的嬤嬤是怎么一點點給我掰正了行禮的姿勢,頭要低幾分,雙臂要舉到什么位置。 嬤嬤說,太子大婚是國事,文武百官都觀禮慶賀,半分差錯也出不得。 如今的太子妃,我曾見過幾面,溫婉端莊,與他,應(yīng)是很相配的。 轎子停了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我輕輕把紅蓋頭放下來,下了轎。憐薇忙過來扶著,“主兒,當心腳下?!蔽曳鲋伤?,進了殿。紅蓋頭垂下來,把視線擋的嚴嚴實實,這種看不清前路的感覺讓人心慌。 是以我一入了門,便動手把蓋頭扯了下來。憐薇未來得及攔我,我朝她安撫地笑笑,“今日是太子與太子妃大婚,太子殿下必是不會來的,我早一些取下來,也松快些?!蔽矣窒肓讼?,“不若把這喜服也換下來罷。” 憐薇低低應(yīng)了一聲,聲音里有些濕意,“可今兒個也是主兒成親的日子,主兒真是委屈,奴婢都替您不值?!?/br> 我一邊取下頭上金釵,一邊淡淡道:“如今不比府里,你是我身邊的人,說話也該注意些。這些話與我說說便罷了。太子殿下迎娶正妃,該高興才是。” 憐薇清了清嗓子,“奴婢記下了。是奴婢不好,說這些讓主兒傷心的話。主兒切莫放在心上,來日方長。” 我抬頭望了眼窗外,天已經(jīng)黑了。這東宮,宮墻重重,仿佛望不到頭?!笆前?,日子,還長著呢?!?/br> 換好了衣衫,一時半刻我也睡不著,索性好好看了看這要與我相伴多時的殿宇。一應(yīng)陳設(shè)布局都很合我的心意,怎么看怎么順眼,足以見得是花了心思的。我轉(zhuǎn)了轉(zhuǎn),在不起眼處,甚至還有兵器架。架子雖小,也做的精細,看著倒像個擺件,失了殺伐氣,也便不太突兀。我喚來憐薇,叫她把大哥曾贈我的劍拿了來,擺了上去。 那小紅馬,前些日子也被牽了東宮來。太子知曉它對我意義非凡,便早一步安排好了。 仔細轉(zhuǎn)了一圈,我心情好了不少,便坐到案前,“憐薇,把我那玉連環(huán)取來?!睉z薇把東西拿上來,又把燭火挑旺了些。因著是大喜之日,連蠟燭都換成了大紅喜燭。 “主兒仔細別傷了眼睛。明日還需得向太子妃請安,陪同著去向皇后娘娘敬茶呢,主兒還是要早些安置的好?!?/br> 我點點頭,示意知道了,便叫憐薇下去了。 我趴在案上,安安靜靜解了許久那玉連環(huán),也未能解得開。正略有些煩悶,也有些瞌睡了,忽聽得憐薇在門口又驚又喜地喚了聲“太子殿下”,登時便醒了個徹底。 珠簾被人挑開,太子一步步走了進來,后面的丫鬟輕輕退出去,把門掩上了。 他還是一身大婚時的喜服,紅得晃人眼。 我不明所以地站起身來,行了一禮。照理說,這時候他應(yīng)當是在太子妃殿中才對。 他臉色并不好看,見了我,徑直一把拉住,用力抱在了懷里。 兩下無言。 我聞著他身上酒氣濃的嗆人,輕聲開口:“殿下怕不是進錯殿了?” 他默了默,只壓著聲音,喚了一聲“安北?!睆那八策@般喚我,只是從未喚得這般...聽著便讓人揪心。 我定定神,堅決道:“殿下喝醉了?!?/br> 他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我沒醉。” 我認真看著他,“不會有人喝醉了還真說自己醉了的,說醉了的多半沒醉,說沒醉的多半是醉透了。” 他沒接我話,大致是著實醉了被我繞暈了的緣故。只是硬拉著我到了榻上,我順從地坐定,更云里霧里。 他揉了揉額角,眼底幾分暴躁,“底下這些人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都沒準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