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笑容。

白燁點點頭，突然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盯著小子。

“既然吃飽了，那就坐好，我有話問你?！?/br>
小子沒見過白燁這么正經(jīng)，聳聳肩，依舊癱坐在椅子上，愛答不理的?！皢栁沂裁?？”

白燁臉上的笑意消散了，微微繃著，看小子的眼神中，添加了幾分嚴肅。

“認真點！”白燁聲音低沉。

吃人嘴短，小子撇撇嘴角，坐直身體。

“小子，你為什么不讓我去公園，不讓我去那條小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燁問得認真，沒有一絲戲謔。

小子愣了幾秒，他沒有想到白燁會問起這個，一時之間無法回答，就直接否認了?！安恢??！?/br>
“你知道那條小路上會死人，還是你根本就親眼見過，有人死在那條路上？”白燁咄咄逼人。

“我……我不知道……”

小子咬著嘴唇，低下頭不吭聲。

“今天上午，我在公園瞎逛的時候，偷看了警察做的尸檢報告。尸體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甚至就像是睡著一樣，就只有脖子上有一處黑色斑點?！卑谉钫f著抬眸看了小子一眼。

“小子，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碰倒了我，糾纏中打了我手背一下，當(dāng)時我沒注意，回去才發(fā)現(xiàn)手背有黑色斑點，我做過對比，和尸體上的黑色斑點一模一樣。世上可沒有這么巧合的事情，你還是堅持你什么都不知道嗎？”

聲音不輕不重，并沒有質(zhì)問，卻讓人根本無法忽視。小子的頭終于抬起來，他緊緊咬著嘴唇，臉部肌rou抽-動，眼神中包含著各種情緒，在糾結(jié)地打架。復(fù)雜的眼神，在少年這張純稚的臉上，是如此的不和諧。

“我……我不知道！”少年咬牙切齒！

白燁的臉也陰沉下來，他蹙著眉頭，目光鎖在小子身上。

“你知道的。”

低沉的聲音，卻像是雷鳴一樣，炸在小子的心頭，他再也隱忍不住，猛地站起身來，因為激動而漲紅的眼睛，發(fā)出凌厲的目光，射向白燁。

“是！我什么都知道，我不但知道那里會死人，我還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你想知道為什么有黑色斑點對嗎？我就明確告訴你！那些黑色斑點就是我弄的，因為人就是我殺的，是我殺了那些廢物！那些大晚上到處亂竄的廢物！”

拳頭砸在桌面上，震得瓷碗跌落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白燁！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請我兩頓飯而已，少拿一副看孩子的模樣看我，我不需要你可憐！以后你最好別到處亂竄，也別在搭理我這個殺人兇手，否則我也讓你沒命！”

卷一第四十七章倔頭小子

踢翻地上的碎碗，小子轉(zhuǎn)頭就往外走，白燁起身攔住他，激烈之中，兩人有些廝打，引得周圍的客人的目光，朝這邊過來。

“你特么先給我坐下！”

一直好脾氣的白燁，有點惱火，他摁住小子的脖子，使出玩命的勁兒，把他勒在椅子角邊。

“放開我！”小子個子雖小，力氣不小，臉被憋得通紅，依舊死犟著，眼睛冒出火光，燒著白燁。

“一個個的脾氣倒都不小?！卑谉罾浜咭宦暎粗∽颖锛t的小臉，臉色軟了下來，總歸就是一個倔頭小子。

“我又沒質(zhì)問你，就是想讓你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你炸什么毛，剛吃飽就發(fā)脾氣，會消化不良發(fā)育不良的！”

白燁斜楞小子一眼，他還想跑，白燁生拽著他，重新坐到桌子前。

服務(wù)員一邊安撫其他顧客，一邊朝這邊走來，臉黑得像炭，一聲不吭，低頭收拾地上的碎片。白燁怎么可能沒這點眼力價，他連忙從錢包里抽出一張毛爺爺，塞到服務(wù)員妹子的手中。

“抱歉啊，給你添亂了?！卑谉钯r著笑臉。

妹子的眼在白燁臉上剜了一道口子，“注意點，這里是公共場所！”

“是是是，是我錯了，一定注意?！?/br>
伸手不打笑臉人，白燁笑得跟朵花兒一樣，妹子有氣也不好發(fā)。她哼了一聲，扭著屁股走出白燁的視線。

哄走服務(wù)員，扭頭一眼，小子還黑著一張臉。白燁嘆了口氣，他這是什么命，脾氣好也不帶這樣的。

“先喝點水，冷靜冷靜。”白燁把一杯水放在小子面前。

“不喝！”小子嗆得很。

“不喝我喝！”白燁抓起杯子，瞬間見底。

白燁不再說話，雙手放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響聲。他就這樣晾著小子，過了大約一刻鐘，等他臉色慢慢恢復(fù)了，他才再次開口。

“消氣了沒？”白燁出聲。

“沒有！”小子冷哼著。

白燁看著這張少年臉，莫名想到從前的自己。他嘴角散落一絲笑。“小子，我沒有惡意，就想問你一句而已?！卑谉畹难凵褚唤z誠懇。

小子又哼了一聲，撅著嘴，但是明顯沒有剛才的火氣，雙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互相扣著。

“公園的事情，你知道對不對？只是不能說？”白燁換了個套路，他不直接問，而是一點一點試探。

小子哪有白燁那些花花腸子，盯著白燁半晌，點了點頭。

白燁會意。既然開了口，自然就沒有結(jié)束的道理，他倒了杯橙汁給小子，剛才見他喜歡喝，也算是投其所好。

“這樣的事情憋在心里不好受吧？還不能講?！?/br>
白燁繼續(xù)說。小子臉色有些微變，沉默著不說話，有了幾分乖巧，跟剛才炸毛的樣子，可是天壤之別。

“其實你看到了那些尸體，甚至看到了他們死在你面前，每一個過程你都知道?？墒?，看到這些的時候，會不會有些害怕？”

白燁聲音有些柔，話語像是一條小蟲子，鉆進了小子的心里，他腦海中閃過那些畫面，勾起了埋在心底的恐懼，臉色驀然煞白。

“沒有害怕?！弊焐线€是不承認。

白燁笑笑，把橙汁往他面前推?！耙欢ú荒芨嬖V我嗎？”

小子眼睛盯著面前的杯子，躲開白燁的眼神。他的態(tài)度沒有剛才那般強烈了，只是依舊染上一層陰霾。他的手指在杯子上戳著。

小子不說話，白燁也不追問，只是這樣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