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越走越遠。

“你喝的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到李渭然是在叫我。“面片湯?！?/br>
“好喝么？你都不吃餃子?！?/br>
“你別理他?！蔽覌屴D(zhuǎn)向李渭然，“阿琛就是毛病多。他不喜歡吃餃子，從小脾氣就強，每次包餃子都要給他單獨做碗湯。”

“葉深脾氣很強么？”李渭然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隨即哈哈得笑了起來。我知道他在笑什么，我在家的時候是很有骨氣，尤其是面對我媽的時候，她打人不疼，而且罵我我也不會掉rou。但是面對李渭然的時候就變得異常溫順。說好聽了是識時務(wù)，說難聽了就是欺軟怕硬。

我媽又給李渭然盛了碗餃子湯，湯已經(jīng)不熱了，他仰著脖子，一口喝下去。還發(fā)出很滿足的啊聲。

今天我媽值夜班，下午6點交班。她先去補覺。洗碗這一類的善后工作都交給我了，我把袖子擼起來，站在水池旁邊洗碗，李渭然抱著胳膊站在我旁邊，他嘴里的韭菜味還沒有散盡。我盡量避免和他說話，聞到那股惡心的味道，我就有種想把這孫子的頭摁到洗碗池的沖動。

“你來找我干嘛？”我把洗好的碗在池子里晃了晃，甩掉上面的水漬。

“你今天不過生日么，咱出去玩?！崩钗既恍α艘幌隆?/br>
“沒意思，我都很多年不過生日了?！蔽业脑捯魟偮?，李渭然一巴掌拍在我腦袋上。

“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那么多廢話，趕緊洗完了我們走?！彼欀碱^看著，又恢復(fù)了平時盛氣凌人的摸樣。這到讓我舒服了許多。如果他一直對我笑的話，我會懷疑是不是他的腦子壞掉了，或者我得了嚴(yán)重的人臉識別障礙。

李渭然沒有開車來，也許是過年的時候警察查得嚴(yán)一些，我不知道他是幾月份的生日，不過應(yīng)該還沒到18歲。我還是穿著那件羽絨服，雙手插在兜里，縮著脖子在路上前行，而李渭然則是昂首挺胸的樣子，他不冷么，看到風(fēng)吹到他的脖子上，我都跟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許他的衣服是什么尖端產(chǎn)品，擋風(fēng)防冷效果特別好也說不定。

從小區(qū)門口出來，我整個人都傻眼了，滿大街都是兜售玫瑰的小販，有的還帶著吆喝。

“今天幾號？”我艱難的扭過脖子，看著李渭然。他依舊是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摸樣。

“2月14號，情人節(jié)?！?/br>
13

13、第13章...

2002年的情人節(jié)，風(fēng)華絕代的李渭然和猥瑣的我就這樣在馬路上溜達。周圍賣花的小販，眼神在我倆身上轉(zhuǎn)了好幾圈，還是不敢過來推銷玫瑰花。

如果他敢來，不用李渭然出手，我一定給他一腳給他踹趴下。當(dāng)然，我也是看著李渭然在這才敢這么囂張。

李渭然伸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把我塞了進去。自己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副駕駛是付錢的位子，我是斷然不會坐在那里的，兜里就揣了20塊零錢和乘車卡。他要是讓我付錢，我還真付不起。

“去哪？”

“有個聚會，正好你今天過生日，帶你一起去。”李渭然側(cè)了側(cè)臉。

“情人節(jié)聚會？”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貨帶我去聯(lián)誼了。我媽可能不會說什么，但是如果讓我爸知道，他一定會捅死我。按理說我都18了，不能算早戀了?？墒俏野謭远ǖ恼J(rèn)為早戀會影響學(xué)習(xí)成績，進而影響我考上名校，把我從葉主刀的位置上拽下來。

“你想的到美。”李渭然用鼻子哼了一聲。忽然笑了起來。他大概是想到我喜歡鐘寒的事情。這孫子還算有點良心，沒當(dāng)著出租車司機的面公然拿我喜歡鐘寒的事情開涮。

計價表打到64的時候我們終于到了，那數(shù)字跳得我直冒冷汗?？熠s上我一個月的午飯錢了。我先下了車，站在車門外等李渭然。開始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飄下來，我仰著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明明是暗淡的冷色調(diào)卻讓我覺得莫名的安寧。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感覺就像是到了片場，如果這個時候響起來什么背景音樂就完美了。

“走了?！崩钗既坏氖指苍谖业念~頭上，輕輕一推。我踉蹌了幾步站穩(wěn)了腳跟。

眼前是一家私人會所，在北京這樣的會所并不在少數(shù)，可是我只見過門臉。這些李渭然習(xí)以為常的東西對于我們這樣的庶民來說也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我忽然想起數(shù)學(xué)課本里關(guān)于集合的那一章，講互不相容關(guān)系。一個正方形里畫著兩個獨立的圓圈就像是我和李渭然。

李渭然帶著我走進去，屋子里很暖和。他把夾克衫脫下來交給侍者，露出里面的襯衣，袖口的地方還有在我家吃餃子的時候不小心蹭上的油，我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

“先生，請把外套給我吧?！笔陶呖粗?，伸出右手。

“哦。好?！蔽掖蟾攀俏ㄒ灰粋€穿著羽絨服來這的人，侍者很禮貌但是我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他拿過我羽絨服的時候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這里布置的很有格調(diào)，細節(jié)處理的很好，燈光被挑成昏黃的顏色。這種曖昧的色彩讓我很不舒服。我跟在李渭然身后，看著他輕車熟路和人打招呼。我想我的回頭率一定特別高，這里大概有20來個人。年紀(jì)都在20左右，是個年輕人的聚會，不過男生大多穿著襯衫和西褲，女生則是長裙。穿著牛仔褲和破毛衣的大概只有我了。我還看到了王天一，他正攬著一個姑娘眉飛色舞的講著什么，看看我出現(xiàn)的時候也是一驚，不過很快就又投入到讓他興高采烈的談話中。他向著我和李渭然揚了揚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雞立鶴群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即使是低著頭我也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那些視線，帶著嘲諷和試探。真想不明白，李渭然帶我來這里干什么。我沒有去過私人會所，不知道怎么玩，說話么。如果是斗地主，打麻將我到是很擅長。我環(huán)顧了四周沒有看到麻將桌，連撲克也沒有。我的右手捏著自己的左臂，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些人。感覺就像是在拍電影，灰姑娘來到了王子的宮殿，當(dāng)然前提我是個女的。不過只是開了個頭，沒有然后了。

“你想喝什么？”李渭然忽然開口了。

“??？”

“喝什么飲料?！?/br>
“有芒果汁么？”我喜歡喝芒果汁，那時醫(yī)院還會發(fā)福利，有一年夏天，院里給職工發(fā)了一箱芒果汁，特別好喝。打那起，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