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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筆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笨拙。課本被他攤開,雜七雜八的畫著幾條線,沒有一條是直的。“葉深?!崩钗既缓鋈婚_口了,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喊我的名字似乎一直都是葉深。我不指望他的語文功底能高到認識琛這個字,也無心給他指正。才疏學淺的人對于自己的孤陋寡聞總是特別敏感。我不知道李渭然是不是這種人,也不想去試試。“干嘛?!蔽铱粗n本當時正在講長恨歌,語文老師是個很感性的文藝青年,說他青年似乎有點不合適,他已經(jīng)奔四了。不過他一直以文藝青年的狀態(tài)生活著。“你疼么?”這樣溫柔的一句話,從李渭然口中說出來,我忽然有種恐怖的感覺。我該不會是穿越了吧,這是個平行空間,李渭然是個好人?!皢柲銋龋l(fā)什么呆???”李渭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到讓我舒服了不少,至少可以證明這個世界還沒有崩壞。“不笑不大聲說話就不疼?!蔽胰鐚嵒卮稹@钗既慌读艘宦暟杨^轉(zhuǎn)過去。語文老師講到“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的時候忽然詩興大發(fā)。他惡趣味的用我們班同學的名字串詩。沒有想到的是,我躺著也中槍,而且還是和李渭然一起中槍。“這兩個同學的名字,更有意境?!闭Z文老師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點著名單,忽然大聲的念了一句?!扒镲L生渭水,落葉滿長安。”葉姓在北京不是大姓,我們班就我一個。姓李的很多,但是名字里有渭的,只有李渭然一個。真巧。可是我一點也不感到榮幸。剛剛講到,“知音如不賞,歸臥故山秋?!笔俏覀儼嗟膬蓚€女生的名字,大家還起哄喊了一聲。這次講到我和李渭然了。所有人都乖巧的選擇了閉嘴。當然并不是我的原因,而是李渭然。每次倒霉的時候,只要扯上他,往往可以幸免于難。語文老師看到?jīng)]人響應。自覺無趣,又開始專心講課文。我側(cè)了側(cè)臉,發(fā)現(xiàn)李渭然正在看我,我實在是不覺得自己這半邊又青又腫只能用鬼畜來形容的臉有什么好看。他發(fā)現(xiàn)我察覺到他的視線,立刻把視線轉(zhuǎn)向窗外。過了一會,趴在桌子上開始補覺。我像大赦般松了口氣,果然只有在他半昏迷的時候我的人生才是無壓力的。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很美好的一個詩句,可是看到我和李渭然的名字穿插其中就會覺得很奇怪。我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奇怪,還有點緊張。就好比在一個很陌生的環(huán)境里過夜,那種不安又有些許興奮的感覺。平時走神的時候也會想到李渭然,多數(shù)是在思考如何逃離他的魔爪。這是第一次,我開始自己想這個人,想他是不是在西安出生,所以名字有渭水的渭字。想象他小時候的模樣,想象他鉛華退去的模樣。李渭然安靜的趴在桌子上,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睡著的還是只是單純的趴著休息,他的雙手抱在一起,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校服的袖子被抻起來,露出小半個手臂,他左手手腕的位置有道半月狀的疤,似乎是小的時候留下的。指甲修的很干凈,半個手都搭在我的桌子上。下課鈴響了,李渭然動了一下爬起來,我立刻別看視線。他在下課的時候總是很精神,有的時候甚至會在教室里打籃球,這是明令禁止的事情。但是沒有人敢管他,鐘寒有的時候會去勸阻,但是他的舉動僅僅是勸阻,教室里的喧鬧聲完全把他的聲音蓋住了。語言很多時候最蒼白無力的,現(xiàn)實里永遠不可能出現(xiàn)通過一番話就讓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洗心革面的事情發(fā)生。鐘寒是個正直的好人,他恪守自己的原則,能做到這點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但是他做到的僅僅是獨善其身。就算他想要幫助別人,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就好比我被人欺負的時候,鐘寒雖然會擋在我面前說不要打了,但是結(jié)果還是他被人推開,我繼續(xù)挨打。暴力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手段。比如李渭然,他的方法比鐘寒更直接更有效。自從短跑男被他湊回去之后,在學校里再也沒有人欺負過我,當然不包括他自己和王天一。鐘寒終于發(fā)現(xiàn)我了,已經(jīng)是兩節(jié)課后的大課間。原本對他的期待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的淡化。就好比在早飯總是吃不飽,在第二節(jié)課的時候總會覺得特別的餓,可是一直忍著,過了那會,饑餓感就會消失。期待也是一樣。他先是禮節(jié)性的問候了一下,詢問了幾句,囑咐我要注意一切就離開了。這種公式化的語言,每次都會讓我激動好久。可是這一次,心里卻平靜的嚇人,一絲波瀾也沒有。我想這種感覺也許就是失望吧。鐘寒是個好人,他溫良禮讓的對待每一個相識的人。他幫助我,只是因為他是班長,他有這個責任,僅此而已。我頭一次這么清醒的感覺到對于鐘寒感情的無望。那些所謂的為了我,不過是我主觀的臆想。每次我被人欺負,他都會囑咐我要小心,要注意,要好好養(yǎng)傷。但是從來沒有問過我,疼不疼。從來沒有問過這這樣私人的問題。我很疼,疼的厲害,但是問我的人只有李渭然。作者有話要說:看在我如此勤勞,日更2坑的份上,大家冒了泡吧~1010、第10章...等我的臉上的傷完全長好,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了。寒假將至,原本以為放了寒假我就可以安枕無憂了,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運氣。李渭然要了我家的地址和電話,這孫子真是陰魂不散。我和鐘寒也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只是留了而已,我等了一個假期,他沒有給我打任何一個電話。剛放假沒兩天,李渭然就找來了。我爸接起電話,他喊了聲我的名字,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我們家電話常響,不過都是找葉大夫或者舒護士長的。找葉琛的幾乎沒有,我爸看著我一步一步走過來,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他剛剛做過手術恢復的病人。他大概也疑惑一直人緣差的要死的我什么時候會有要好的朋友。我拿起電話,對面立刻傳來李渭然的聲音。原本我都想好了一通推脫的借口,可是拿起電話的時候,這孫子就說了兩個字,出來。然后話筒里就傳來了一陣忙音。我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手機號,那時有手機的人還很少,大多數(shù)人用的還是BB機。看著電話機灰色的顯示屏發(fā)了會呆,我套了件羽絨服就準備出門,這還是反季打折的時候買的,我媽特喜歡在打折的時候買衣服,尤其是給我和我爹買衣服。黑色的羽絨服蓬起來,我把帽子扣在頭上,縮著脖子出去了。北京的冬天很冷。這幾天一直沒有下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