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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動尾羽。青色那只猶豫了一剎,低聲鳴叫了片刻,又躊躇猶豫了一會,這才飛到楚衍面前。兩只鸞鳥挨到一起,頃刻化為青色與金色的旋渦,旋轉(zhuǎn)著交融著沉進(jìn)黑漆小門中。寒酸破敗的門面霎時一變,瞬間擴升延展了無數(shù)倍,頂天立地令人仰望。周圍低矮破敗的墻壁,也同樣重獲新生,每一塊磚都完好無缺,其上還有金光閃爍瑩爍不定,構(gòu)筑出一道令人仰望令人屏息的墻壁。真是氣派了千百倍,好像這座洞府平時也懈怠得很,懶洋洋慢吞吞,寧肯自己這么破敗著寒酸著被人鄙夷,不愿費力在所有人面前顯露真容。那些溜門撬鎖闖進(jìn)來的惡賊,哪值得它以禮相待?唯有當(dāng)真正的主人到來時,它一掃倦怠格外殷勤,竭盡所能把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主人。黑漆門吱呀一聲,裂開了好大一道縫隙,帶著殷勤與迫不及待的意思。門內(nèi)風(fēng)景盡數(shù)可見,全是白霧浩渺太過朦朧,唯有一道石階延展向上至云霧中,影影綽綽看不清楚。楚衍不用細(xì)看,都能體味得到這座洞府對他的熱烈歡迎。若它也能化為實體,大概是一只搖著尾巴主動迎上來的小狗,急切地在他腳邊跳來跳去。少年沒著急進(jìn)去,他唇角勾動,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沒想到,他一個局外人一個下界修士,居然也能得到此等待遇。關(guān)鍵之處,就在于這兩只鸞鳥。一只是太上派尚余所有,另外一只大概是陳家老祖所有,本來它們也沒有相聚的一日。也許是巧合,也許是百般謀算后的結(jié)果,倒讓楚衍順利撿了個便宜。少年不覺得自己多僥幸,他反而越發(fā)惆悵。像無形刀鋒已經(jīng)對準(zhǔn)他的眉間,他卻茫然無措一無所知的惶恐不安。眼看楚衍還不進(jìn)來,黑漆門都跟著著急了。它分外殷勤地晃了晃,又故意敞開了些,恨不能讓楚衍一眼瞧見最高處那座石臺才好。討好的態(tài)度太明顯,只要小心謹(jǐn)慎些的修士,誰都會覺得蹊蹺,被這熱切態(tài)度唬得一愣。楚衍看得有點想笑,他終究還是走進(jìn)了那扇門里。影影綽綽的日光從霧氣中照耀而下,映亮了少年秀美的臉孔。那上面無有惶恐也無不安,只有冷然淡定的笑意。一步踏出,走向他的既定命運與前途。一步踏出,沒有退路百般無措。一步踏出,也終結(jié)了他輪回百世不得善終的結(jié)局。何懼之有,他該覺得開心不是?他為棋子大能是執(zhí)棋者,可大能又焉知他無有野心沒有不甘?少年一揚眉,繼續(xù)向前從不回頭。等他剛一踏入這扇門后,黑漆門又迫不及待地合攏了,嘭地一聲聲響太大,明擺著是封鎖楚衍的退路,都不給他后悔的機會。“太著急了不是?”楚衍沒回頭,只是輕輕說了一句。沒有聲響回答他,整座洞府又變成之前那座死寂了無生氣的模樣。楚衍不在意這些,從始至終他的目標(biāo)就只有一個,向著云端那座石階徑自前進(jìn)。周圍是霧氣縈繞不見前路,就連腳下的石階也有些虛無不真。這情景楚衍很熟悉,恍若時光逆流般,他飛升上界之時,同樣踩著這樣懸空的石階向下,邁向不可知的未來,好似一個循環(huán)往復(fù)的輪回。楚衍忽然停下腳步,仰起頭瞇細(xì)眼望向前方。“怎么了?”低沉動聽的聲音響起,靜默許久的簡蒼主動問了一句。他不知道楚衍如此反常的原因,也不想花心思試探他,因為魔尊大人罕見地惆悵了。大概一切事情都如那人料想的一般發(fā)展,連帶著自己的反應(yīng)楚衍的行動,都被掐算個一五一十。外人都以為那人脾氣冷傲不屑謀算,那人偽裝得太成功,甚至把聰明狡黠的尚余也糊弄過去了。殊不知那人隱藏得最深,他騙過了所有人,甚至騙過了自己。盡管被人算計徹底,因為早就料到此點,簡蒼反倒能順心快意地笑了笑?,F(xiàn)在他不在乎那么多,他只在意楚衍的安全在意他的看法,管他什么是非大局?能護(hù)著自己心愛之人走完這一程路,那人怕是巴不得同他換一換吧。青衣魔修嘴角含笑,懶洋洋地補充一句,“你怕什么,橫豎有本尊護(hù)著你,不會叫你傷到一絲一毫。“我不是害怕,只是有點感慨?!鄙倌曜旖且粡潱拔液鋈幌肫鹋c魔尊大人剛認(rèn)識時的事情了,你那時挖空心思地打擊我為難我,非要讓我對你全心全意地臣服,才肯罷休?!?/br>事情都過去多久了,還被楚衍翻出來,可見這人的確小心眼。青衣魔修沒好氣地說:“你從那時起,就是只黑心腸又懂得裝弱的小狐貍,別人被你算計了都不自知,好比林修羽和蕭素。”“那我最高興的事情,應(yīng)該是成功騙到了魔尊大人的心。”簡蒼和之前截然不同,他已然不是那個被楚衍曖昧話語逗弄一下,就浮想聯(lián)翩的魔尊大人。現(xiàn)在的他說起情話來,分外熟稔又格外動聽,“本尊又能怎樣,誰叫我喜歡你,落在你手上也是心甘情愿?!?/br>少年沒太驚訝,他左右手緊貼著比了個形狀,笑意狡黠又好看,“魔尊大人也別覺得吃虧,這就是我的心,我把它送給你?!?/br>明明楚衍雙手?jǐn)n出的形狀,是虛無空白的,那里面什么都沒有,簡蒼卻猛然心悸了一下,他瞇著眼柔和地吐出三個字,“小狐貍?!?/br>“就算我是狐貍,也只肯讓魔尊大人一個人撓耳朵摸尾巴。”少年話音驟然一轉(zhuǎn),變得冷肅而認(rèn)真,“所以,我不希望魔尊大人胡思亂想,也不許你自作主張?!?/br>該說楚衍太敏銳,還是他們之間自有默契呢。這少年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卻好似隱約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若我不能保護(hù)你,我的存在意義為何。余生只有一片空茫虛無,縱然能夠僥幸存活,他還是無處依存的一縷殘魂,沒有未來也無過去。青衣魔修纖長睫羽輕輕顫抖,似有蝴蝶剛剛振翅離開。他自從誕生之日起,就有一股莫名執(zhí)著貫穿于神魂之中,只此一點成了他的信條,成了他修為提升步步向前的力量。沒碰到楚衍之前,簡蒼從不明白這件事。等他恍恍惚惚發(fā)現(xiàn)自己動情后,才驟然知曉自己的使命與意義。所有事情他不必告訴楚衍,都到了最后關(guān)頭了,誰又能奈何得了自己?身處少年神魂中的簡蒼,眼睫低垂應(yīng)了一聲,就當(dāng)糊弄過去了。少年還不知道這一切,他又自顧自地發(fā)狠話道:“魔尊大人別小看我,我沒有你想得那么弱,凡事都要你護(hù)著……”“是,你很了不起。”簡蒼說,“現(xiàn)在你都是元嬰大能了,等你接手整座洞府之后,想來天底下也沒幾人比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