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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安然無恙?!?/br>白衣修士簡直想冷笑了。他不用想都知道,尚余說得區(qū)區(qū)三重天大災劫該有多難抗。大約等妖物化形是的雷劫,僥幸挨過一道就能逃出生天,更別提足足三次災劫了。比起喜歡玩弄花招的韓青,尚余出手還真是狠辣又陰狠。對于李逸鳴的猜想,尚殿主好像全然不知。他興趣盎然地繼續(xù)解釋道:“選人之門的確沒危險,但過程就相當繁瑣了。蕓蕓眾生各有悲苦,選這扇門的小輩,需要體悟人心,才能脫困而出?!?/br>“既然選了人之門,他們自然也要有絕佳毅力。事情稍有麻煩,若他們神智迷失一時不察嘛,我也說不準他們何時清醒了。輪回百世千世都是彈指一瞬,黃粱一夢,醒來之后還是一如既往?!?/br>果然,尚余從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人之門看似溫良無害,真正考驗的卻是道心與意志。若是稍有沉溺不能蘇醒,怕是一顆道心就此染塵,其中兇險之處雖與天之門不同,卻也十分難纏。說完自己得意之舉的尚余,接下來就打不起精神,他反而有些膩歪地揮了揮手:“地之門沒什么好說的,普普通通沒有特殊之處。只不過路途分外漫長,若是那些小輩能駕馭云光,這點些微路途自然算不了什么。可我向來嚴苛,又怎能容許他們投機取巧呢?”“天地人三門,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怎樣,我這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從不偏袒任何一方?!?/br>說完話后,少年還親昵地湊到李逸鳴身前。他托腮眨著眼望著白衣修士,目光一瞬不瞬,偏要那人答應一聲才肯罷休。“哦?!惫黄淙唬钜蔌Q還是懶得睜眼。他想用敷衍了事的一個字,就打發(fā)尚余。得到答復的少年修士竟然心滿意足了,他彈指施展一道術法,十三處畫面就顯示在半空中,“我看看啊,八個小輩選了天之門,真是自作聰明的蠢貨,嗯,還好我太上派弟子不在其中。”“三人選地之門,有我太上派弟子一人。這做法中規(guī)中矩,也沒什么亮眼之處。兩人選人之門,恰巧就是楚衍與段光遠?!?/br>少年修士猛地一拍掌,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好好好,不枉費我特意花心思,他們倆誰都沒辜負我的期望。”“到底是自有背景身份不凡,和那些甘于平庸的普通人根本不一樣?!?/br>他計謀得逞,自然開心快意的很,甚至還哼起小調來,當真是不著急也不害怕。“你還有后手?!崩钜蔌Q說。“自然有,可我現(xiàn)在不能說?!鄙杏嘁换问种?,笑意狡黠又愉悅。他很想知道,那十三名小輩得知自己即將面對怎樣的困境時,臉上會是何等表情。大概是震驚不快害怕,還隱隱有些懊惱吧?少年修士悠悠閑閑靠在欄桿上,他食指一點,畫面就放大再放大,甚至能清晰看到那十三人臉上的表情。事實也正如尚余所想一般,盡管十三名修士每人都被隔絕開來,可他們面上的神情卻是意外地相似。身處天之門的修士,望著穹頂陰云密布的天空,心中本能地生出一絲惶恐與不安。隱約可見藍紫赤紅閃電穿梭在云層之中,黑而濃的陰云壓得蒼穹幾欲垮塌,仿佛大地也跟著逼仄了。若是他們不知好歹一步踏出,雷劫閃電就會毫不留情地橫劈而下,幾欲摧毀世間萬物。隱約預感多半為真,沒有準備妥當之前,誰也不敢擅自冒險。已然有人猜到了真相。關于決賽要求為何如此古怪,還有那門上天之一字意味著什么。那是天威是雷劫是災難,全是天道賜予修士的歷練與磨難。地之門的修士臉色反倒平靜些,他們眼前自有一條坦蕩大路平鋪而來,徑自蜿蜒向遠方。密林山川河流高峰,一眼望去,根本不見盡頭。還能偶然間聽到野獸的嚎叫聲,一陣高過一陣,透過樹葉悠悠而來,讓人莫名寒意驟生。最糟糕的是,他們無法駕馭云霞,唯有如凡人般蠢笨地一步步走到路途盡頭。有人想了片刻,毫不猶豫大步向前。也有人稍加猶豫,仔細思索之后,還是在原地等待。段光遠身處人之門中,感覺最為古怪。他剛一推開那扇門,整個人就仿佛一縷青煙般,飄飄蕩蕩落于一處軀殼內。那感覺并不好受,處處別扭又不合身,就像是夏天穿了一件棉衣,笨重又難捱。神魂與軀殼并不相容,多吸一口氣都覺得是累贅是負擔。偏偏他敏銳神識并未因此削弱半點,周圍話音仍能聽得一清二楚,唯有動作分外笨拙遲緩。“這傻子居然還沒死,我看還是打得輕。”有人粗暴地扯起他的頭發(fā),惡毒話音就在耳邊。頭皮生疼發(fā)麻,眼眶中都有了眼淚。段光遠剛想閉眼,就被狠狠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陌生的疼痛從臉頰綿延全身,太難捱又太古怪。只一巴掌還不算完,又來狠辣刁鉆的一拳打在肚子上,他差點吐出一口血來。他茫然無措地倒在地上,仍能看到那人囂張面孔。一切太過真實,真實得根本不像幻境。段光遠稍一閉眼,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熱辣辣的疼痛。“你輕點,別打死人,小心長輩們找你算賬?!绷硗庖蝗溯p慢地說了句話,明擺著置身事外冷眼旁觀。“怕什么,這傻子又不知道喊疼?!狈讲胖擞媚_踢了踢段光遠,話音中卻透出十成十的惡毒,“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出氣包,拿來練練手也好?!?/br>渣滓廢物無能之輩,只知道欺凌弱小,沒有半點骨氣。段光遠在心中冷笑,他恨不能一劍殺了這些無用的凡人。他們膽敢羞辱一個筑基修士,此等仇怨不共戴天。即便他念頭清醒,卻連一根手指都不能動。他唯有木然呆愣地承受著諸多暴力,他疼痛難捱卻無法張口呼痛,和木頭石頭也無區(qū)別。這算什么古怪考驗,非要試試自己忍氣吞聲的本領?段光遠心中不耐煩,怒氣從三分變?yōu)槠叻???伤€是呆愣如木石的一個凡人,無法反抗只能承受。那個凡人越發(fā)變本加厲,竟扯著他的后襟,將段光遠整個人浸在冰冷湖水之中。先向下壓低片刻,等他快要斷氣時再拉出來,如此反復再三,緩慢地折磨他取樂。段光遠呼吸受阻處處窒礙,不只是疼痛難忍,更是怒火燃燒幾欲焚天。誰愿坐以待斃,哪怕是身處幻境,段光遠也不愿死在一個無用凡人手上。若他經(jīng)脈之中尚有一絲靈氣,他就能逆轉頹勢。先殺了那個冷眼旁觀的凡人,而后再將那欺辱自己的凡人戳上成百上千劍……殺意在少年木然瞳孔中跳動,瞬間蕩漾開來,似是暴風來臨前的大海。終于,那下手狠辣的凡人發(fā)現(xiàn)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