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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眼神,是全在掌握之中的篤定。本來兩個練氣大圓滿修士,對付一個練氣四層修士,就是十拿九穩(wěn)。更何況,雇主還給了好些符咒,就怕出了什么意外。稍微麻煩的要求,不過是留這小子一條性命,廢了他的經(jīng)脈就可。雖有些棘手,也不是阻礙。事情也實在順利,還沒等他們開口,那小子就被嚇得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清。過了片刻,楚衍似是回過神來,又帶著哭腔重復(fù)道:“我聽說江州的諸位散修前輩,日子都不大好過。在下愿獻(xiàn)出所有靈石……”一個練氣四層修士,就算是太上派弟子,也不會闊綽到哪去。和雇主給出的定金相比,不值一提。但這小子自顧自將他們當(dāng)成攔路搶劫的散修,就是再好不過的掩飾。靈石誰也不嫌多,趁機(jī)撈上一筆也并無不可。一人來了興致,稍稍揚眉,“饒你一命也并非不可,你有多少靈石?”“三塊靈石?!背茴澛暣?,既是舍不得又很難過。“三塊靈石?”那人立時來氣了,“你打發(fā)叫花子呢?”第32章平心而論,三塊靈石不多也不少,還沒到滾落在地落地?zé)o人撿的地步。可他們一開始就報了期望,總覺得讓雇主花大價錢費力追殺的人,好歹也得薄有身家吧?廢了那小子全身經(jīng)脈之前,再小小撈上一筆,兩全其美豈不好。誰知落差太大,一時間難以接受事實,語氣也變得不耐煩,“太上派弟子,渾身上下就三塊靈石,你糊弄誰呢?”小白臉差點哭出來。他不敢站起來也不敢抬頭,聲音輕細(xì)還帶著哭腔:“不少了,三塊靈石不少了,頂?shù)蒙衔沂斐陝凇!?/br>瞧他瑟瑟縮縮的模樣,半點大門派弟子氣派都沒有。可憐又柔弱,像毫無威脅的兔子。搞了半天,雇主要對付的就是這么一個小人物,沒有膽識又無身家,看不出半點威脅,那大概是公子哥心血來潮排擠不順眼的人。目光交匯一點頭,一人走到楚衍跟前,漫不經(jīng)心踢了踢腳邊石頭,“你明白我們倆干的是什么活計,要么留錢要么留命。三塊靈石,買你一根手指頭都不夠?!?/br>“拿不出靈石,那就留點別的東西吧。”他不懷好意地掃視楚衍,在他手上停留片刻,意味明顯。楚衍立刻縮回手,原本發(fā)白的面色又白了一分,“兩位道友,不,兩位前輩,你們想要我的手還是我的腿?”“不管四肢少哪一肢,都不好。行動費力,還有不便。兩位道友行行好,饒我這次如何?我必感恩戴德,終身銘記……”想不到這小子還是個話嘮,越到關(guān)鍵時刻越是話多。那人也不煩躁,耐心勸導(dǎo)道:“砍手?jǐn)嗤龋鞘欠查g劫匪才干的粗暴活計。我們是修士,比他們有格調(diào)也有品位。”小少年不說話了。他似是覺察到自己不祥命運,臉色已經(jīng)發(fā)青。“什么見血啦斷腿啦,太粗暴太野蠻?!蹦侨俗灶欁哉f,“既然你拿不出足夠的靈石,我們就廢了你全身經(jīng)脈,沒有殘疾又不痛苦,多好?!?/br>不好,一點也不好。這種陰損做法一提,簡蒼都生氣了:“假惺惺裝什么好心,廢了你的經(jīng)脈,和殺你又有什么區(qū)別?砍手?jǐn)嗤壬杏徐`丹能治,廢人經(jīng)脈就無藥可醫(yī),徹底斷了你的前途。”“普通劫匪大多求財,沒錢殺了撕票,哪會跟你廢話這么多。不用想,恐怕又是你的桃花運惹出來的,自作自受?!?/br>原本的義憤填庸,到了一半就轉(zhuǎn)為幸災(zāi)樂禍,態(tài)度變化不可謂不快。魔尊生氣,很生氣,直到現(xiàn)在還嘲諷自己。楚衍險些繃不住臉,他拼命搖頭,有些絕望的癲狂,“我與二位素昧平生,沒有過節(jié)。二位想要錢財?shù)に?,過些時日我什么都能給,以神魂為誓都可以……”那人斜了楚衍一眼,已然不耐??蘅捱筮笾粫笕耍朦c風(fēng)骨都沒有。虧他們還以為,能進(jìn)太上派的人,與他們十分不同。誰想就是這么一個慫貨淚包,還不如凡人硬氣。這小子能進(jìn)太上派,多半靠了他那身不凡資質(zhì)。越想越氣,還有些憤懣。世間真是不公,有人拼卻性命仍無門派接納,還有人生來命好一路安穩(wěn),卻浪費大好天資活成如此慫樣。神識掃視楚衍周身,那人一看就忍不住冷笑了:“喲,九竅全通的天才大能,我們倆可是第一次見到?!?/br>趴在地上的小少年,還訥訥道:“資質(zhì)平庸,不值得稱贊?!?/br>九竅全通還算資質(zhì)平庸,他們倆又算什么?也不知楚衍是昏了頭,還是嚇破膽,這句話不啻于嘲諷,效果拔群。原本鄙夷的目光,越發(fā)兇厲了。另外一人,早從后方慢慢接近,將楚衍包了個正著,想逃都沒有機(jī)會。有預(yù)謀有籌劃,這兩人不是第一次干這種行當(dāng)。兩個練氣大圓滿修士,圍殺一個練氣四層修士,以多敵寡倚強(qiáng)凌弱,還要這般謹(jǐn)慎,實在細(xì)心到令人絕望。人已經(jīng)逼近了,楚衍終于一挺身從地上站了起來,很有些魚死網(wǎng)破的絕望。他色厲內(nèi)荏地嚷:“別過來,你們誰都別過來。這是你們逼我的,我也不想如此……”“有什么法寶符咒,你就使出來啊?”那人輕蔑一笑,毫不在意地繼續(xù)逼近,“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疀]吃過苦,天真得令人厭惡,直到臨死前才硬氣一點?!?/br>“放心,說不殺你就是不殺你。我就是想看看,天才人物一朝跌落泥濘,會是何等凄慘可憐……”那股微弱膽氣被他們一嚇,已然散了大半。楚衍哆哆嗦嗦退后一步,那人就逼近一分,“想來你不知道,我們倆要怎么處置你。先從你的手指頭開始,捏碎骨骼,再灌入一股狂暴靈氣摧殘經(jīng)脈,你整個人就像球一樣脹起來……”“越吹越大越脹越高,啪地一聲,經(jīng)脈就斷了。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讓你沒了性命?!蹦侨藫u搖頭,面帶微笑,“你看,療傷丹藥都準(zhǔn)備好了。我們修士,向來言而有信?!?/br>碧綠小瓶在楚衍眼前一晃,嘩啦作響。簡蒼瞥了一眼,繼續(xù)說風(fēng)涼話:“造化丹,不錯的療傷丹藥。他沒說謊,捏斷你的經(jīng)脈也不會死?!?/br>楚衍有些不滿。都什么時候了,魔尊還在一旁看熱鬧。自己沒了經(jīng)脈無法修行,又怎能助他報仇雪恨?念頭剛起,青衣魔修就看穿他心思般懶洋洋說:“裝得不錯,他們倆都上當(dāng)了。扮豬吃老虎慣了,難免被人小看。”“該出手時就出手,這點不用本尊教你吧?”的確不用教,戰(zhàn)意錚鳴早在腦中回響,一波更比一波激烈。拔出割昏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