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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排長一個人坐在那里喝酒。他一抬頭,也看到了我跟焦陽。我僵在那兒,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他盯著我們,我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他,這飯館警備區(qū)的人常來,可是楊東輝很少會在私人時間出營區(qū),他一向很自律。我僵硬地喊了一聲“排長”,楊東輝臉色鐵沉,焦陽看到他,說:“這么巧,楊排長一個人在這喝酒啊,興致挺高???”楊東輝把酒倒杯里,他看了焦陽一眼:“你倆的興致也不低?!?/br>焦陽干笑了笑:“行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你的雅興了,你慢慢喝,云偉,我們走。”焦陽帶著我往門外走,楊東輝忽然喊了一聲:“高云偉!”“到!”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完全是條件反射,忘了我們現(xiàn)在是在軍區(qū)外面,飯店里的人被我嚇了一跳,都抬起頭看我。“過來!陪我喝酒?!睏顤|輝拿了一個杯子頓在桌上,語氣是不容抗拒的命令。我還來不及反應,焦陽搶先說:“不了,今天他是跟我出來的,不按時銷假,不合規(guī)定吧?!?/br>“規(guī)定?”楊東輝說,“規(guī)定戰(zhàn)士非節(jié)假不出營區(qū),他這不也出來了嗎?都是違規(guī),不差這一時半刻?!?/br>焦陽被堵得啞口無言,臉色也不好看起來。楊東輝站起來,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膀一帶,我整個人都被他攬過去箍在手臂里,他盯著焦陽的眼睛說:“副教導員,我叫我的兵陪我喝兩杯,你沒意見吧?!?/br>焦陽畢竟是個校官,他感到下不了臺,不高興地說:“既然這樣,就問問云偉的意見,讓他自己做主吧,是想留下還是跟我走,他自己決定。”楊東輝笑了笑,他那既霸氣又強硬的笑,像雄鷹飛過雪山帶起的疾風,多少年后我都沒忘。他說:“這兒沒他做主的份,我這人帶兵霸道,是我的人就得聽我的,從這小子到了警衛(wèi)連,他的事都是我說了算。副教,得罪了!改天請你喝酒向你賠罪!”說完,楊東輝把我往桌旁一按,他的手像有千斤重,我就算想站起來也根本就無法動彈。眼前這局面,我心里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怕排長的態(tài)度得罪了焦陽,他一怒之下不辦答應我的事。我對焦陽說:“副教,對不起,我們排長喝多了,我照顧一下,你先回吧。”看到焦陽失望的眼神,我強調:“我向你保證的任務一定圓滿完成,請放心!”我用眼神提醒他。焦陽走了,我坐在桌邊,我留下了,楊東輝卻不再說話,一言不發(fā),只管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連眼角都不掃我一眼,好像我根本不存在。我按住他去拿的酒瓶:“排長,別再喝了,你昨天才喝傷了,這么喝傷身?!?/br>他胳膊一抬就把我的手震開,完全無視我,自顧自地喝。我知道勸了也沒用,我也不再勸了,周圍是一片喧鬧,只有我倆的桌子一片死寂。我看著面前的酒杯,抬手倒?jié)M了,端起來就是一仰脖。火辣辣的酒液流進肚里,嘴里的味道都是苦的。上次和他在小酒館喝酒,我認他當哥,他和我推心置腹,我們的心靠得是那么近,我們喝了那么多,像有說不完的話?,F(xiàn)在,同樣是我們兩人在面面相對地喝酒,卻無話可說,我的心也仿佛老了十歲。天若有情天亦老,才剛剛十八歲的我,就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無奈!從飯館出來,已經(jīng)不知道是幾點,深夜的街道上沒有車也沒有人。楊東輝喝了很多,他喝得又快又猛,我一直把他送到宿舍,他渾身的酒氣。熄燈時間早過了,我丟下包,摸黑把他扶到床邊坐下,他就那么坐著,我去打開了暖氣,給他鋪好了被子,倒了水,回頭看到他在黑暗中盯著我。我低聲說:“排長,你休息吧,我回班了。”我轉身要走,他說:“過來!”他站起身來,不耐煩地扯了一把領口,緊扣的風紀扣讓他很不舒服。“給我把扣子解了!”他又粗又沉地命令。我聽從命令,走了過去,伸手替他解軍裝紐扣。我松開他的領口,他一直盯著我,我能感覺到他帶著酒精的呼吸拂過我的臉畔,我的心跳加速奔跑,極力忍耐著這種致命的誘惑,匆忙地動作著,他的軍裝在我手下解開,露出他的毛衣,寬闊有力的胸膛,我解開最后一顆紐扣,他突然抓住我,把我頂在門后,我的背重重地撞在門上,他的身體隨后壓了上來,牢牢地壓住我,把我擠在門和他之間。他充滿酒氣的眼睛瞪著我,在黑暗中我們混亂的呼吸交織成一團。他緊緊盯著我,忽然頭一低,吻了下來。腦中像有什么炸開,轟的一聲,眼前一片空白!心臟如受重擊,意識抽離出了大腦,一秒,兩秒,直到濃郁的酒味沖擊了我的大腦,讓我清醒過來,我腦中充血,猛然推開他。“排長!你看清楚,是我!”他喝多了,喝得人都不認,我不能相信他剛才在吻我,更受不了他醉了把我當成別人!楊東輝一用力,把我頂回門后。“我清楚得很!”他死死瞪著我,眼神像要吃了我。“高云偉,你是老子的兵,就是老子的人。你說喜歡別人?你給我再說一遍。”他真的喝醉了,醉酒中的人的舉動清醒以后就像一陣煙,散了什么都不剩下,他清醒后甚至連記都不會記得。“排長,你醉了?!?/br>“你他媽說!”他的手用力卡在我的肩膀里,像要捏碎我的肩膀。“說這有意思嗎?我喜歡別人,不喜歡你行了吧!你別再耍酒瘋尋我開心了成嗎?”委屈,憋悶,傷痛,還有知道我們很快就將天各一方的結局,全都爆發(fā)順著我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個毛孔向外噴發(fā),我受不了他一次次地讓我抱有希望,抱有幻想,最后仍是一場空,我已經(jīng)不敢去奢望,不敢去做夢,我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排長,我怕了,真的怕了,別再耍我了,別再給我一絲絲的念想,我真的怕再次失望后漫長的時間里再重復這樣的煎熬!“你再說一遍?”他逼近我。“說多少遍都一樣!”我咬碎牙往肚里吞。“扯淡!”他的手一下按在我胸口的口袋上。那里有一個東西,我還來不及阻止他就將它掏了出來。“那你為什么帶著它?”他舉著那東西質問我,那個打火機,手槍形狀的打火機,上面有我貼身的熱度,距離我心臟最近的地方?!盀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