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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寫一個劇本,然后把它拍出來。”記者們安靜了下來,除了拍照的咔嚓聲依然不絕于耳,偌大的場地,只有音響的回音微弱地層層疊疊,“在成為藝人之前,我其實并不喜歡這份工作,唱歌、演戲、做綜藝節(jié)目,對所有人做出笑臉,很累。做藝人也需要天分,我知道我并沒有這種天分,但是我沒有退縮的權利,就像你們在座的各位一樣,選擇了這個職業(yè),就算有時候會抱怨,也還是會順著我們選擇的路走下去。漸漸我也發(fā)現(xiàn)了演戲唱歌的樂趣,它們成了我的人生,我的事業(yè),給我很多成就感,讓我看到了我的自身價值。作為藝人,雖然也有辛苦的時候,可真的有一天突然告訴我,我得放下這份工作了,也會舍不得?!?/br>許驚濤的瞳孔微微地收縮,電腦屏幕里的那個人,早已不會在媒體面前故意做出討人喜歡的可愛模樣,可那淡淡地笑容,卻仿佛在預示著什么。許驚濤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很抱歉,我欺騙了相信我的朋友們?!崩钽懻酒鹕?,面朝無數(shù)的鏡頭,和鏡頭后守著直播的粉絲,鄭重地鞠躬,“我結過婚,也離過婚,我的另一半,是一個男人?!?/br>記者會仍然繼續(xù)著,洶涌的人潮,閃爍的燈光,一切仿佛都靜默了下來,褪色成默片年代的無聲電影,連銀幕都模糊不清。許驚濤沉默看著屏幕里那張仍然微笑著的面孔,那才是真正的,發(fā)自內心的笑,落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烙印得深刻,好像這輩子,都別想擦去。那顆提在嗓子眼的心臟吶,一時間溢出了太多的意想不到,只顧著驚喜,又像是整個人都傻掉,不知該怎樣解救,越來越滿,越來越疼,“啪”的一聲,輕輕地,炸開了。“我很感謝所有喜歡我的朋友們,這些年來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我卻沒有能盡到一個偶像明星應該盡到的義務。這是我最后一次作為藝人出現(xiàn)在鏡頭里,那些沒有實現(xiàn)的計劃,不管是演唱會還是話劇,大概都不會再有機會實現(xiàn)了。記得在接這部戲的時候,王導告訴過我,每個人都會有影響自己人生的經(jīng)歷,我想影響我人生的經(jīng)歷,就是和我的愛人相伴相守的這幾年,雖然也有不開心的時候,也有相互不能體諒的時候,但我想,就算是不愉快的那部分,恐怕也不會再有人能給我同樣的體驗。”“兔子。”許驚濤喃喃呼喚,屏幕里的人,心有靈犀般,向他的方向看過來。他的眼神仿佛召喚,仿佛知道此時那個人正在電腦前看著他,仿佛在對那個人說,“我已經(jīng)回來了,你呢?”公寓的大門在身后重重地甩上,許驚濤幾乎已經(jīng)止不住心中的雀躍,這一刻,只想沖到他面前去,和他并肩面對那些人言可畏,告訴他,“我在守著你回來,一直都在?!?/br>70、尾聲“爸爸!”扎著羊角辮兒,穿著蛋黃色背帶裙的小女孩,張著胳膊跌跌撞撞地撲向坐在咖啡店一角靜靜讀書的青年,結結實實撞在他的膝蓋上。青年挪開面前的中草藥辭典,俯視腿邊的女孩兒,便露出慈愛的微笑,伸手將她抱起,小女孩兒爬到爸爸的腿上,指著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委屈地扁嘴,“肚肚,叫!”李銘好笑地看著女兒那副無底洞似的饞貓樣子,拍拍她的小肚皮,“敏敏,你又重了知道嗎?再重下去爸爸就要抱不動了?!彪m然這樣說著,卻仍還是將許謙敏抱在手里,起身走到前臺,對穿著服務員制服的小姑娘客氣地詢問,“小堇,可以麻煩你幫我包……”“三份慕斯蛋糕,兩杯咖啡和一杯香蕉牛奶送到隔壁,”小姑娘馬上笑瞇瞇地接下去,“好的老板?!?/br>這是一家小城市里普通的咖啡店,不在街心,臨著住宅區(qū),客人大多是學生和下班后的年輕人,環(huán)境悠閑得很。隔壁一家原創(chuàng)品牌的服裝設計工作室,顧客不多,大多時間也是門可羅雀。香甜美味的糕點和花花綠綠的衣服,都是許謙敏的最愛,在還沒上幼兒園之前,她的大部分辰光都消耗在忙于穿梭這兩家店面之間。“叔叔!”一進門許謙敏就自動嘴甜地喊人,然后靈活地鉆進店面后方的私家庭院,爬上她專用的小桌子,坐等她的蛋糕。原本伏在設計臺上的清河抬起頭,從架在鼻梁中的眼鏡上方,看清來訪的父子,笑問,“這么快就到下午茶時間了嗎?”小堇熟門熟路地把茶點送到后院,羨慕地欣賞片刻院子里那一架盛放的紫藤,再去找在設計店工作的小姐妹說上幾句話,約好了下班一起回家。“許驚鴻年底參加影展的禮服已經(jīng)做好了,什么時候讓他來試一下。”清河和李銘坐在藤桌旁,享受著清閑的下午茶時光,一邊聊天一邊看著許謙敏手舞足蹈地揮著勺子,“Lisa給敏敏做了條新裙子,看來她很喜歡?!薄班牛呀?jīng)顯擺過一圈了。”李銘微笑看著尚不知事一派天真的小女兒,思索著她這樣臭美的性子到底是傳了誰的代。“這個給你?!鼻搴訌睦钽懯掷锝舆^一張紅色的請柬,打開來,中間印著碩大一個喜字?!澳銈儨蕚鋸突榱藛??”清河賞玩著那張精致的請柬,上面的字是許驚濤的筆跡,想必所有的請柬,都是他一張張親手寫就,雖然字不算好看,難能可貴的是這股子認真勁,“恭喜啊?!崩钽懳竦匦α诵?,猛然聽到這一聲恭賀,倒似乎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復婚而已,本來不想張揚,只是驚濤說很久沒有什么熱鬧的事情了,借這機會大家湊起來聚一聚?!?/br>微風拂過,吹落一桌子紫藤的花瓣,清河將請柬放在藤桌上,端起他面前散發(fā)著誘惑苦香的黑咖啡,細細地攪拌,“昨天無意中看到電視上又在重播我們第一次合作那劇,突然覺得很多事從一開始就有點宿命的東西。我為了家族利益跟你爭奪了三十多集,到最后為了和一個女人遠走高飛,還是把什么都放棄了,回頭想想真沒意思,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跟你搶?!崩钽懧牭糜腥?,發(fā)出呵呵地輕笑,“沒有那三十多集,怎么知道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只能說當時那些東西還不該是我的,不該是我的,我要不到,應該是我的,我當然也不會讓出去?!鼻搴鱼读算?,手里攪拌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半晌,搖搖頭,有些感傷地嘆息,“以前總以為,你的命運挺受眷顧,現(xiàn)在看來,也不是無緣無故的,你一直都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什么,不貪心也不好高騖遠,該守的守得堅決,該棄的也棄得爽快。”“老板,”前臺接待的女孩跑進院子,向清河匯報,“外面有個客人,店里的成衣都不太滿意,想訂做一套婚慶禮服?!鼻搴勇唤?jīng)心地吩咐,“交給Lisa吧?!崩钽懚嘧靻柫艘痪?,“能找到這里,說不定是慕你的名來的,你就交給Lisa做了,會不會不好?”清河撇撇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