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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過去?”“我坐公車去就行,挺方便的……”話還沒說完,許驚鴻就沉下臉,嘟囔了一句“不像話”,便給許驚濤打電話。電話接通,那頭聲音很雜,人聲哄鬧,許驚鴻簡單命令弟弟馬上來公司接李銘一同回家,饒是許驚濤不情不愿,也抵不過大哥態(tài)度的強硬。四十分鐘后許驚濤臭著臉出現(xiàn)在公司地下停車場,李銘拎著許驚鴻事先替他們準(zhǔn)備好的孝敬老爺子的禮品,一貓腰快速鉆進車?yán)?。他并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他跟二少爺有什么牽扯不清,或者更糟,被娛記察覺。臨近盛夏氣溫上升,許驚濤的車?yán)锟照{(diào)開得很大,驟然進來的李銘不禁打了個寒顫,全身的寒毛都樹了起來,他有點想讓許驚濤把空調(diào)關(guān)小點,可許驚濤繃著一張臉,讓他思忖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為什么不直接給我打電話。”許驚濤冷不丁的開口,雖是問句,卻盡是責(zé)備的語氣。李銘習(xí)慣了許驚濤沒好氣的說話方式,對于這般責(zé)備,倒也坦然,淡淡地回答,“我是打算自己過去的,不湊巧遇到鴻哥了?!痹S驚濤也沒再說什么,只是惱怒的氣場仍然沒有散去,李銘從反光鏡里看到他一臉陰沉,心下想著,饒是如此生氣,也還是懶怠跟他多費唇舌,當(dāng)真討厭他至此么?想至此不覺輕笑出聲。許驚濤能同意他各取所需的建議,助他順利出道,李銘已經(jīng)很感激,他不是貪得無厭的人,許家的門第財勢,即便事到如今,他也從未想要高攀。進公司這么多年,雖沒有正式踏足娛樂圈,那圈子里的人事也多少耳濡目染,借用一句十分普及的流行語,娛樂沒有圈,為了上位,只要是能用到的人脈關(guān)系,不管用怎樣手段抓牢都不足為過,何況這些男男女女的事。身邊同性或者雙性的朋友不在少數(shù),有些是他眼見著由直變彎,李銘私下里疑惑過,性取向這種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夠改變,還是僅僅為了生存的逢場作戲。他沒有問過,怕自己無心揭了別人的傷疤,倒是有些原本無所謂的朋友,反倒會勸他不要太拘束,混這個圈子的,太清白了惹人嫌,不說別人,單看他自己,若不是太抗拒規(guī)則,何至于默默無聞到現(xiàn)在。這個道理李銘自然是懂得的,可真的要他開這個例,卻又總是能找出各種理由逃避,說到底還是會瞧不上這樣的自己吧,不到無計可施,也抵死不肯走這最后一步。這個對象是許驚濤,或許這也是讓他松懈了底線的原因之一。李銘是董事長挑選的人,在許驚濤看來,自然與眼線耳目無異,每次見面許驚濤都毫不吝嗇地表現(xiàn)出他的厭惡,正是這樣,李銘可以自我催眠得將這看做是一件雙方得利的互相幫助,而不是他最瞧不起的權(quán)色交易。忽然一個慣性,車子停了下來,李銘看了看窗外,雖然沒有去過許家居住的別墅區(qū),也知道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大路邊上顯然不會是目的地。李銘轉(zhuǎn)過頭,疑惑地看著許驚濤,卻發(fā)現(xiàn)許驚濤也正看著他,盯著他的臉,不知道在看什么?!霸趺赐A??”李銘問。許驚濤給車熄了火,點了根煙,仍然看著他,吐出一口白霧,“先說說吧,你準(zhǔn)備用什么姿態(tài)去見我父母?”許驚濤的目光過于壓迫,一如他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眾所周知許家二少爺打小便不學(xué)好,打架鬧事是家常便飯,一個不順心讓小弟把老師套起來教訓(xùn)了的事都做過,長大了更是放肆,黑白兩道都混著,可以說除了正經(jīng)事不干,其他什么都干。第一次見許驚濤的時候,李銘對他的目光還是比較忌憚的,不過兩三次接觸下來,他發(fā)現(xiàn)許驚濤也不是傳說中的蠻不講理,動不動就武力解決,何況論武力,李銘好歹也學(xué)過幾年武術(shù),倒不定真懼怕他什么。許驚濤的問題問得突兀,可仔細(xì)想想倒也不奇怪,他們兩本不是正常的情侶,突然這樣一同出席家宴,又是第一次見長輩,是該好好想想怎樣姿態(tài)才合情合理。“董事長和夫人只想要一個本分老實的兒媳,但未必真想看你和男人過從親密吧,你像平常一樣,我配合你就行了。”李銘說完,許驚濤沒有立時接話,而是默默把手里的香煙吸了好幾口,煙味不可避免地飄到李銘那邊,讓他捂住嘴巴咳了好幾聲?!澳悴怀闊??”許驚濤玩味地問道?!安怀??!崩钽懳⑽杨^別向另一邊,顯然是討厭這種味道?!耙膊缓染泼??”“偶爾喝一點,沒什么量?!薄跋禄厝ズ染瓢桑仍谀欠N裝逼的咖啡廳里扯淡好點,至少還有點事可做?!痹S驚濤突然提議。“???”李銘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許驚濤是在提議下一次約會的安排,這倒挺讓他意外。他以為許驚濤既然瞧不起他這樣的人,也不會想跟他深交,最多也就是在父母面前做做樣子,不會管他如何交差,也不會因為將來要長期合作而相互熟悉?,F(xiàn)在看來,許驚濤其實比外表看起來要好相處得多,也有風(fēng)度得多,“好,我也不喜歡那種拘束的地方,東西又貴,也吃不好?!?/br>“見到我媽的時候,笑開一點,裝裝可愛,她只吃這套,別老一副苦大仇深的臉?!痹S驚濤叮囑,雖然不中聽,李銘卻能聽出他是有意幫自己的。只因第一次見面起氣氛總是會變得怪異,李銘也就很少對許驚濤有什么和善的表情,許驚濤自然不知道李銘在人前是出了名的最會偽裝乖巧,最得前輩喜愛。“嗯,我記著了,”李銘瞬時換上一張笑臉,原本中心唇尖上翹的嘴巴兩邊也彎了起來,又露出兩只兔牙來,“謝謝你提醒?!?/br>李銘的笑是非常漂亮的,這一點即使見慣了美人的許驚濤也不得不承認(rèn)。李銘的五官本來就精致,不帶任何攻擊性的精致,讓人見了就生不出防備的心,只是他不笑的時候又相當(dāng)冷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只要一笑,就像是笑到了你心里,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受得到那中間的快樂。“兔子。”許驚濤喚了一聲,不知道什么意思。李銘不明就里地“嗯?”,許驚濤簡單添上一句,“你笑起來像?!崩钽懳⑽⒛樇t,低下頭看自己的手,似乎不很高興,也是,有哪個男人喜歡被這樣比喻。李家兄弟兩個,李銘的相貌比弟弟李昕要漂亮很多,年少時總是因此而被夸獎,長大了卻因此生出許多煩惱,總是讓人笑話男生女相,氣勢不足。其實李銘更喜歡弟弟那種相貌,雖然和他相像,卻更俊朗些,天生有些平民貴公子的氣質(zhì)。李銘自知以他的條件,往影視方向很難發(fā)展,演不了高帥富,也演不了高大全,去掉這些,男主角的選擇余地就更小了,當(dāng)年進公司時最大的優(yōu)勢,如今卻成了約束他前途的桎梏。一時車?yán)镆簿桶察o了下來,許驚濤默默抽完一根煙,才重新發(fā)動了車子,一路疾馳,直奔許家別墅而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