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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愛得渾身不舒服。那只狗又在外面哀切地嚎了一聲。孤獨感從他身體深處鉆了出來,像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出現(xiàn)的不僅僅是孤獨,還有一些更糟糕的東西:恐懼。為了不吵醒克萊爾,加布里爾小心翼翼地溜下床,離開臥室。小屋的二樓一片漆黑。他走下樓梯,赤裸的雙足接觸冰冷的地面,讓他稍微抖了一下。壁爐里的火焰幾近熄滅,灰燼閃著余光,溫暖不了客廳。杰瑞德坐在壁爐旁的沙發(fā)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加布里爾走近了一些,目光游走在熟悉的五官上,看著他方正的下巴上那些黑色胡渣。杰瑞德的睡顏很安詳,不見任何糾結(jié)和憂慮,但就算睡著了,他看起來還是有些悲傷和沮喪。加布里爾喉嚨發(fā)緊。風(fēng)呼嘯著,暴風(fēng)雪仍在屋外肆虐。他挨著杰瑞德坐在沙發(fā)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深吸一口氣,讓杰瑞德身上熟悉的氣息包圍著自己。通常這樣他就會冷靜下來,但是這次,他身體內(nèi)部的恐懼卻變得越來越深。他會失去杰瑞德,這是早晚的事,杰瑞德最終會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他會離開他。加布里爾往杰瑞德那邊又挨近了一些,抱住他的腰。杰瑞德驚醒了。“小加?”他聲音嘶啞地喃喃道。“你在這兒干嘛?”“我睡不著,”加布里爾說?!澳阒牢矣憛挶╋L(fēng)雪的,而且這間屋子好冷,我快凍死了?!?/br>“所以說你要待在溫暖的床鋪上啊,”杰瑞德說。他聽起來沒有醉意。他睡了多久了?加布里爾只是隨意嘟囔了幾句,又往杰瑞德那兒擠了一下。杰瑞德的味道真好聞,他的味道一直都很好聞。“熊抱狂魔,”杰瑞德輕笑了一聲說。“閉嘴,我冷而已?!?/br>杰瑞德把手臂環(huán)在他的身上,把他拉到他的大腿上來。加布里爾滿足地嘆了一聲,現(xiàn)在他感覺暖暖的了?!班?,好多了,”他埋在杰瑞德的頸窩里說。“我這就是伺候人的命,”杰瑞德干巴巴地說。加布里爾奇怪杰瑞德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能裝這么久?他怎么還能對克萊爾那么好?這一定很艱難——也很費力。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的。杰瑞德是他見過最堅強(qiáng)的人,但是每個人都有崩斷的時候。每個人都會的。加布里爾盯著一簇余火中閃著紅光的灰燼。最近,克萊爾一直在提結(jié)婚和生孩子的事情。他已經(jīng)盡力去避開那些話題了,但是他不可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一直這樣推脫。他不是不愛克萊爾,他愛她。他也不是不想要孩子,他想要孩子。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一直是他的夢想,但是他們都還這么年輕,急什么?而且如果他真的遂了她的愿,杰瑞德會……杰瑞德會留下來嗎?他能這樣對杰瑞德嗎?放他走吧,亞歷山大嚴(yán)厲而憤怒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如果你真的愛他,你就不要這么自私,放他走。加布里爾縮著身子,收緊了環(huán)著杰瑞德腰部的手。一只溫暖而有力的手落在他的頸后?!凹硬祭餇枺俊苯苋鸬碌穆曇糇兊糜行﹪?yán)肅,帶著擔(dān)心。加布里爾逼自己盡量不去靠近他的觸摸?!八麄冋f得對,是吧,我就是個混蛋?!?/br>杰瑞德定住了。屋外,暴風(fēng)揚(yáng)起的白雪拍打在窗上。“好了,你到底怎么了?”杰瑞德緩緩說。加布里爾搖搖頭?!皠e管了,那個……你能答應(yīng)我嗎?”“答應(yīng)什么?”杰瑞德的手指在他的發(fā)絲中穿梭。別離開我。他沒說出來。他說不出口,因為會引起杰瑞德的懷疑。他說不出口,怕自己像個貪婪的小孩。“你后悔搬到英國嗎?”加布里爾換了個問題。他們還沒聊過這件事。對,加布里爾所在的足球俱樂部對加布里爾奇跡般的康復(fù)刮目相看,把杰瑞德挖了過來。但是他知道杰瑞德主要是為了他才在實習(xí)結(jié)束后來到英國。這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了,這兩年他們朝夕相處,加布里爾從來沒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太怕,不敢問。然而現(xiàn)在,杰瑞德的沉默讓他感到害怕。他后悔嗎?他為了他來到另一個國家,好幾年來,一直與家人聚少離多。“不,”杰瑞德終于回道,聲音有些急促?!拔也缓蠡?。”“你永遠(yuǎn)都不會后悔嗎?”“說永遠(yuǎn)和一直什么的都太幼稚了,”杰瑞德安靜地說?!澳阋膊恍×??!?/br>加布里爾咬緊了后牙,真的感到腹部痛了起來。此時,他才察覺到時鐘行走的聲音是如此刺耳,時間,慢慢流逝。他不知道該怎么做。所以他只能做自己在感到失落、生氣或難過時唯一會做的事:他閉上了眼睛,擠進(jìn)杰瑞德的懷里,假裝所有的問題都不存在。只要杰瑞德還在,他就能做到。只要杰瑞德還在。時間依舊在流逝。第一部分破碎第一章:破滅六個月后每到這個時候,杰瑞德·謝爾登就會討厭自己的工作。身在頂級超級聯(lián)賽足球俱樂部,還擔(dān)任運(yùn)動醫(yī)療部的部長,受人敬仰,但每當(dāng)他看著電腦屏幕,艱難地記下那些無法繼續(xù)為俱樂部踢球的少年球員的傷病時,他就討厭這份工作。早知道現(xiàn)在大部分時間都要坐在辦公桌前寫公文的話,杰瑞德就會在一年前切爾西的領(lǐng)導(dǎo)給他升職機(jī)會時好好考慮一下了。電話響了。杰瑞德的視線沒有離開電腦屏幕,接了電話?!叭鹭惪?,我說過不要打擾我……”“我知道,”他的秘書說著,壓低了聲音?!暗悄愕哪俏粊砹恕!?/br>杰瑞德看了一眼門口?!拔也恢滥阍谡f誰?!?/br>他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瑞貝卡在白眼?!拔宄呔牛到鹕念^發(fā),可愛的綠眼睛,脾氣還很不好的那位啊。小加,加布里爾·杜瓦,想起來了嗎?”約合1.75米。“你越來越壞了,貝卡?!?/br>“我壞?才沒有呢??熳屗M(jìn)去吧,好嗎?他快把我煩死了。他就是不明白你的辦公室不是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杰瑞德忍不住笑了。這聽起來很加布里爾?!澳銢]跟他說我很忙嗎?”“我說了。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嗎?‘但是來的人是我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