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就是，”肖恩微笑著說?！八选咛絷幱粲謬樔恕臍赓|(zhì)發(fā)揮得淋漓盡致?！?/br>
克里斯蒂安哼了一聲?！皣樔?？可不嘛。認(rèn)真問你個問題：你倆zuoai的時候他也教訓(xùn)你嗎？”克里斯蒂安盡力模仿出拉特利奇的語氣。“你的表現(xiàn)在平均水平以下，懷亞特。你得努力用下面夾緊我的——”

肖恩爆笑著一把用胳膊給他來一記“鎖頭功”。

有人在一邊刻意地咳了咳。

頭被肖恩用胳膊夾著的克里斯蒂安抬起眼。當(dāng)他對上亞歷山大的視線時，他笑不出來了。

那雙眼睛像冰一樣冷。

肖恩松開他，兩人都坐直了身子。

“嘿，”克里斯蒂安盡可能漫不經(jīng)心地打了個招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做到了。

“你好，”亞歷山大面無表情地說道。他的目光擺向肖恩。“你不打算跟我介紹……你的朋友？”

“當(dāng)然。這位是肖恩·懷亞特，這位是亞歷山大·謝爾登?！?/br>
“幸會，”肖恩說著，伸出手和亞歷山大握了握。

克里斯蒂安環(huán)顧四周。“米拉在哪兒？”

“她和拉特利奇教授走了，去拿作業(yè)?！?/br>
“啊，”克里斯蒂安說道，他雙手絞在一起，這是為了保持手指不抖。

亞歷山大的表情有些怪：緊繃繃的，幾乎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沉默持續(xù)了下去，氣氛有些尷尬。

但是亞歷山大沒有動，手插著兜，肩膀平直，眼睛還看著克里斯蒂安。

肖恩咳了咳?！八?，你在哪里工作，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看向肖恩。“我有一家小公司，專門提供翻譯和外語驗(yàn)證服務(wù)?！?/br>
“聽起來很有趣?！毙ざ鞯吐曊f。

亞歷山大又盯著克里斯蒂安看。

安靜了幾分鐘，亞歷山大的眼里充滿了克里斯蒂安說不清的東西。

這陣沉默簡直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尷尬，克里斯蒂安抓耳撓腮地想提起點(diǎn)兒話題。他試過，但是沒用。

他的嘴微微張開，深吸了一大口氣。

亞歷山大抿了一下嘴。“再見，”他僵硬地說著，然后大步離開。

“好吧，這太詭異了?！笨死锼沟侔舱f著，一下子靠在了座椅上。

肖恩奇怪地看著他的臉?！昂冒?，我和男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yàn)不多，所以我可能會錯意了，不過他看你的表情就像他……”

“像什么？”

肖恩不自在地說?！熬拖袼氚涯銖念^到腳舔一遍?！?/br>
克里斯蒂安哀號一聲?！皠e跟我說這種話。我才把他翻篇兒過去?！?/br>
肖恩懷疑地看著他——太煩人了。

“真的！”克里斯蒂安大叫。他癟起嘴?！岸?，就算你是對的，也不能改變什么。”

他看了眼停車場，米拉正爬進(jìn)亞歷山大的車?yán)?。“他有女朋友，”他的語調(diào)毫無波瀾，目送著車遠(yuǎn)去。“他不會離開她?！?/br>
肖恩把胳膊掛在他身上，捏了捏他的肩膀?！澳蔷腿ニ?。他就是個男人——好吧，很帥的男人，但就是個男人。你瞅瞅周圍，半個學(xué)校的人都想要你，隨你挑?！?/br>
克里斯蒂安強(qiáng)迫自己笑了一下。“對啊，你說得對?！崩乩嫦蛩麄冏邅??！拔抑牢液苷T人，但是你最好別再對我動手動腳，不然你老公會殺死我了?！?/br>
肖恩大笑?！暗吕卓瞬挪皇俏依瞎??！?/br>
“算了吧。他基本算是了。”

拉特利奇走過來停在他們眼前，挑著眉毛。

肖恩壞笑著，靠得克里斯蒂安更近了，他沖拉特利奇擠擠眼。

“他對我來說就像個兄弟。”以防萬一，克里斯蒂安解釋起來。

拉特利奇安面如死水地看著肖恩。“你玩這種讓我吃醋的把戲玩夠了，我們就走吧。新保姆應(yīng)該一小時之后到，我們快沒時間回家了?！?/br>
“還說不是你老公，哈？”克里斯蒂安在肖恩站起來之前跟他悄悄說。

肖恩怯怯地笑著，然后跟著拉特利奇走向他的車。

克里斯蒂安目送他倆離開。那兩人沒有肢體接觸——畢竟現(xiàn)在還在公共場合，而且教授和學(xué)生之間的感情可不被看好——但是兩人的肢體語言還是出賣了一切。他們向?qū)Ψ娇拷臉幼樱ざ鳑_拉特利奇笑的樣子，還有拉特利奇的眼神……只有瞎子才看不出兩人正在熱戀。

把頭別過去，克里斯蒂安裹緊外衣，搓著胳膊，徒勞地想抖掉冰冷的感覺。

今天真冷。

***

“你看起來很不放松，”一開出停車場，米拉就說。

亞歷山大什么也沒說地專心開車。

米拉咬著嘴唇，用余光觀察他。她很擔(dān)心。她以為一旦克里斯蒂安不再來了，一切都會歸于正常。雖然現(xiàn)在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變回來了，但還是有什么不對勁；她能察覺得到。

亞歷山大或多或少地表現(xiàn)正常。可問題是，她不確定他有幾成是裝出來的——還說不好會不會全是裝的呢。亞歷山大可以輕而易舉地掩蓋自己的想法。

但他掩飾不了肌rou的緊張和緊扣住方向盤的手指。

猶豫了一會兒，米拉語氣隨意地問道：“我剛剛看到克里斯蒂安在那里。你過去打招呼了嗎？”

“打了。”

她不喜歡這個答案，但要是亞歷山大不理克里斯蒂安，那就更值得懷疑了。

“他把你介紹給肖恩了嗎？”

“介紹了?！?/br>
“肖恩很帥吧？有傳言說他倆有一腿。”米拉咬著舌頭。她不擅長撒謊，但她想讓亞歷山大有點(diǎn)兒表情或是反應(yīng)。她需要知道。

她的努力白費(fèi)了。亞歷山大臉上的肌rou一點(diǎn)兒沒動。事實(shí)上，他的臉異常平靜。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很通情達(dá)理地說道，語調(diào)甚至有些愉快。

她的內(nèi)心涌動起一陣不安。

她強(qiáng)擠出一陣笑聲?！熬褪钦f說而已。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吃驚——他本來就跟個站街男差不多，很輕浮?！?/br>
“我以為你把他當(dāng)朋友?！眮啔v山大的語調(diào)還是愉快而平和，他敏捷地把車轉(zhuǎn)了個方向?！氨澈筮@么說朋友可不好?！?/br>
“表現(xiàn)得友好和當(dāng)朋友是兩回事兒?！?/br>
他沒說話。

她感到一股寒意。

她伸手牽起他，十指交纏。

亞歷山大既沒有回捏她，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