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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半信半疑,“你只管拿貨,那賣貨呢?”“大佐,你也會講嘛,白文韜賺的不就是我賺的?干脆你就讓福元堂結束了,把所有的鴉片歸私煙格搞,每個人搞都要買私煙牌,每個月每個牌都要繳納稅款,不給的話就掃了,那網(wǎng)撒得更廣,又是一家獨斷,他們生怕別人搶生意,自會更賣力去吸引煙民賺錢,那么鴉片銷售這塊你不還是收那么多錢嗎?”唐十一笑笑,“然后,全廣州的私煙格都只能向我唐十一進貨,我賣鴉片得到的錢,再跟大佐你□分。大佐你意下如何?”田中隆夫臉色陰沉,緊皺著眉頭慢慢起身,踱著步子來到唐十一身后。唐十一沒有看他,只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盯著那空了的椅子。軍棍猛地壓上了唐十一的肩,他微微蹙起眉尖,挑起眼睛來看了田中隆夫一眼。“你找那么多借口,就是想讓白文韜參一腳而已。”田中隆夫用力摁了一下軍棍,“你跟他,真是再登對不過了。”唐十一轉過頭去,彎起嘴角來笑道,“那大佐你愿不愿意讓他一起玩?”“我說不肯,你也照樣讓他玩吧,唐老爺?”田中隆夫收回軍棍,似揶揄也似嘲笑地說,“禁煙局局長,我早就說過,玩男人玩得這么厲害的,只有你十一爺了?!?/br>“多謝夸獎?!碧剖黄ばou不笑地說了一句,就起身離開了。從憲兵部里出來沒幾步,就看見白文韜的車子停在一邊等了。唐十一有點驚訝地走過去,彎□子隔著車窗對里頭的白文韜問道,“你怎么來了?”“你昨天交了數(shù),今天田中隆夫不找你麻煩才怪?!卑孜捻w打開車門讓唐十一上來,“上車再說吧?”“嗯。”唐十一上了車,就跟白文韜交代了剛才跟田中隆夫的商談結果,說完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最后的那些話也交代了,“他好像還以為我跟你是一伙的,為了讓他相信我就沒糾正了,你不要介意?!?/br>白文韜其實有點意外唐十一會告訴他,“嗯,沒關系?!?/br>“我過幾天就去鄉(xiāng)下地方走走,讓農(nóng)民們種罌粟。”“你真的打算種罌粟?”白文韜搖頭道,“現(xiàn)在到處都鬧饑荒,你還讓農(nóng)民種鴉片不種農(nóng)作物,是不是……”“如果他們不種鴉片,他們所有的收成只會被皇軍沒收?!碧剖徽f,“田中隆夫答應我,只要是種罌粟的農(nóng)戶,皇軍就不會去sao擾,他們種出來的罌粟收割以后要由我來點收。我算過了,按照這邊的天氣,只要種兩季,收割的罌粟就足夠了,剩下的一季他們可以種其他作物,也不用擔心會被皇軍sao擾?!?/br>“鄉(xiāng)下地方,可能你十一爺?shù)拿暰痛虿豁懥?。”白文韜說,“不如我們反過來吧,我去鄉(xiāng)下,你在廣州?”“哈,你是看扁我吃不了苦?”唐十一不服氣,又指著他那身挺括的局長制服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雜差了,你是禁煙局局長,哪能隨便跑掉呢?汪市長要是找你你不在,那可怎么辦呢?”“我不是看扁你,只是有些擔心而已?!卑孜捻w笑笑,算了,唐十一決定要做的事情哪有自己能勸得動的?“那干脆今天我請你吃飯,當作餞行好了?!?/br>“不了,我回去還有事情要忙?!碧剖粨u頭,“你送我回家就好了?!?/br>白文韜知道唐十一故意躲著他,只好順著他意思吩咐司機了,“嗯,好。阿成,往沙面去。”唐十一坐言起行,過不了幾天就帶著人馬外出找農(nóng)民種植罌粟了。白文韜本以為他滿腹黑水只能對付同樣心計濃重的老狐貍,對著直率坦白的鄉(xiāng)民反而會言語不合,但一個月以后他就收到唐十一的電話,說一切順利,讓他不必擔心。白文韜掛電話以后,思前想后還是認為得去看一看心里才踏實。廣東六月天早已熱得人汗流浹背,白文韜趁著天色未亮就出發(fā)了,但到得了番禺,熱頭已經(jīng)開始冒出紅火來,吱吱蟬鳴更讓人覺得滿心煩躁。白文韜下了車,找到了唐十一下榻的招待所,知道唐十一下田地去了,就戴了個草帽,也朝農(nóng)田走去。滿眼都是綠油油的幼苗,白文韜看著那些幼嫩的莖干,心里滿不是滋味。他知道那些就是罌粟苗,兩三個月以后就會開出艷麗的花朵,隨后結果,變成害人的鴉片。如果在兩年前,說不定白文韜會跟唐十一一樣,一把火燒了它們??涩F(xiàn)在,卻只能靠它們取信日本人,只能靠著這微薄的信任茍延殘喘。白文韜嘆口氣,繼續(xù)往前走,走了一會,就看見田埂上有三四個人坐著聊天,其中一個穿著棉布短褂、拿著草帽扇風的,不就是唐十一了?“十一!”白文韜朝他們打招呼,唐十一聽見叫聲轉過頭去,馬上笑出了一口白牙,跟那幾個農(nóng)夫說了一聲,就跑著迎上去了,“你怎么來了?”“我還擔心十一爺搞不定,看來我真是多慮了。”白文韜仔細打量著唐十一,一月不見,唐十一黑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膚色黑了,看著也有點瘦了。“我們到樹蔭下再聊吧!”大概是在鄉(xiāng)間生活單純簡樸,唐十一少了些在廣州城里的陰郁,拉著白文韜到一處高地,揀了一棵樹蔭濃密的大樹底下坐了,又拿了水壺給他,“我們兩個都多慮了?!?/br>“怎么說?”白文韜也的確渴了,接過水壺來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我們把農(nóng)民想得太復雜了,他們根本不會有我們那么多的想法,我說你們種罌粟,我給錢,種夠數(shù)目以后你們種自己想種的,就歸你們自己,他們一聽就樂了,都不用我去宣傳,就呼朋喚友地過來要跟我合作了?!碧剖徽f著,那水壺拿了回來,也不介意白文韜喝過,直接對上壺嘴就喝起來了。“其實農(nóng)民很簡單的,不過求兩餐溫飽,思想簡單些,也挺可愛的?!?/br>“是啊,可愛,也可悲?!碧剖晦D過頭去看白文韜,一剎那又是那個唐十一了,“就算明知道種出來的是鴉片,是害人的,也還是歡天喜地地種,不知道該感謝他們還是怨恨他們。”“要這么算的話,那廣州人們是該感謝我們還是怨恨我們?”白文韜把自己的草帽摘下來,蓋到唐十一頭上,“有些事情,說不清楚的,反正必須要有人做的事情就由我們去做,對吧,十一爺?”唐十一心里一跳,帶著熟悉體味的草帽蓋在他頭臉上,聽在耳里的話也似曾相識,他莫名地覺得比剛才更熱了,“天越來越熱,這樣曬下去會中暑的,我們回招待所吧,晚點我?guī)愕礁浇睦浰谔镛D轉,你回去也好跟田中隆夫匯報?!闭f著,他就站了起來,快步走下高地。“我為什么要跟田中隆夫匯報?”白文韜起身跟上,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