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的包里取出一個銅制工藝品，說：“我們挺有緣的，送你一個小東西吧，這是龍龜，正好放在你車里辟邪。”

肖意自然不信這些，但一番好意又不好當面拒絕。等李笑下車，肖意看了一眼手上的瑞獸，同樣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想李笑身上的大概也是這個吧，他就隨手放在了車前。

到了單位，陳近在門口攔住他，說：“有個事跟你說一下。上次你不是去過一家生物醫(yī)藥公司嘛，你再跑一趟，做一個專審?！?/br>
肖意不解：“可他們的賬……”

“我知道，項目要驗收，這是必須的，到時候你在報告上再斟酌一下?！?/br>
肖意到了辦公室，一眼就看見自己的鑰匙在辦公桌上，松了口氣想不用請換鎖師傅了。辦公室只王磊在，他開口問：“其他人呢？”

王磊回答：“葉依去學校了，張重那家伙昨晚吃壞肚子，晚上去掛了鹽水，讓我跟你請假?！?/br>
肖意想起那一出，就問：“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要不要緊？”

“死不了。”王磊淡淡一笑，“瞎折騰，過幾天肯定又活蹦亂跳的?！?/br>
肖意也就沒繼續(xù)問，平時在辦公室里張重是活寶，工作之余插科打諢活躍氣氛，沒他在冷清了不少。

中午吃飯，就在寫字樓的餐廳。肖意往往晚些去，岔開人流。今天他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上次在賓館房間胡說八道的倆同事，見到他都有些尷尬，早早走了，還剩賀宇一個。

肖意不知他們剛又在八卦什么，連著賀宇都有些厭煩，顧自找了個位子坐。沒吃兩口，賀宇端著盤子過來。

“剛喊你呢，沒聽到？”

“沒聽到。”肖意冷冷地回答，拔了幾口飯。

“還為上次的事生氣呢？”賀宇看他臉色不怎么好，“喝了酒胡言亂語，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每天這樣累不累?。俊?/br>
“值得我生氣嗎？”肖意態(tài)度冷淡，向來不與小人一般見識，也不愛在這個上面浪費精力。吃完飯，他將餐盤放到一處，轉(zhuǎn)身要走，賀宇在后面喊他：“哎，你的飯卡！”

肖意才想起來，想最近是怎么了老是丟三落四，都跟患了老年癡呆似的。

“你這記性，有心事啊？”賀宇湊過來問，他以為他情路不順，精神萎靡，自己之前幫了個倒忙，好不尷尬。

“沒有，可能是昨晚沒睡好。”肖意也不知什么緣故，昨晚后面一直沒有睡意，精神有些亢奮?；厝ノ缢艘幌?，狀態(tài)稍微好些，臨下班的時候很多事趕在一起忙碌了好一陣，回到車里時腦袋有些發(fā)脹，隱隱約約聽得一些雜音，又一陣耳鳴。

第25章第二十五章

肖意在車里休息了一下，等這些癥狀消退，才開車上路。他回家后，沈言打來一個電話，問要不要出去聚一下。肖意有些倦意，就拒絕了。

沈言大概也聽說他前段時間的一個小插曲，作為朋友想要開導開導，打算約邱海一起，誰想他語氣低落熱衷度不高，也就作罷。

肖意睡得很早，夜里又是一場噩夢，好像總有個人影立在窗前一動不動，偷窺著他。他試圖去看清那張臉，忽而那人怪叫一聲抬起頭，七竅流血，兩個眼睛空洞洞的沒有眼珠，一會兒五官都消失不見，只剩一個骷顱頭……

肖意醒了一下，四周靜悄悄的，唯有半啟的窗口吹進來一縷風，帶動窗簾發(fā)出輕微的聲響。他覺得心口有些發(fā)悶，四肢無力，額發(fā)濕漉漉的貼在一起。

他從來是無神論者，可這些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夢見鬼怪，一夜驚醒幾回，嚴重影響睡眠。

我這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嗎？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朦朦朧朧中仿佛聽見有人在耳邊低語，發(fā)出嗤嗤笑聲，讓人毛骨悚然。他再次睜開眼睛，茫然地掃視了一下黑漆漆的房間，已是深秋，他身上蓋的還是夏季的空調(diào)被，腳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涼意。

他坐起身，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他走到窗前，一下子將窗簾來開，皎潔的月光照進房間，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透過玻璃，看著街上偶爾閃過的燈光，周遭一切都顯得寂寥清冷。

大多數(shù)人都在睡夢里，唯有他成了意識的孤魂野鬼，無處安寧。

他發(fā)了一下呆，就索性找本書看，把自己熬累了再睡。剛翻了幾頁，忽然隱約聽到敲門聲，他屏氣凝神，那聲響又消失了。他想這么晚誰會來找他，可能聽錯了吧。

誰知過了幾分鐘又響了，這回是真真確確傳入耳朵，一下一下敲得很有節(jié)奏，倒像是敲著玩的，一點沒有急促的感覺。是誰深夜里搞惡作??？

肖意有些惱，走出去往貓眼里看了一下，一個人影都沒有。他直覺得手腳冰涼，心跳不止。他不算膽小的人，可老是在夜里一驚一乍，早晚得神經(jīng)衰弱。他往沙發(fā)上一坐，打開電視，心不在焉地按著遙控器，從一個臺換到另一個臺。沒有開燈，只有電視屏幕的光在眼前閃動。

他看了下手機，遲疑地給肖數(shù)打了個電話。他不知道為什么要打給他，這個點打去也顯得唐突，剛響了一聲他就想去摁掉，誰知對方卻接了。

“怎么了，找我有事？”肖數(shù)的聲音很正常，不像睡夢中的樣子。

肖意稍稍松了口氣，卻有些好笑，有什么事呢？跟他說自己做了個噩夢睡不著想找人聊天？他自己都覺得無聊，就說：“沒事，不小心撥出去的，沒打擾你休息吧？”

“我才從店里回來，還沒睡，你也沒睡？”

“嗯，有點失眠……”

“要我哄你睡嗎？”電話那端，肖數(shù)窩在沙發(fā)上換了個姿勢，眉宇間盡是溫柔。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旁的呂行直起雞皮疙瘩，表情僵硬。

沒防著又是浪語，肖意本該不悅，卻忽然有些面紅耳赤，仿佛連身上都燒著了，不太對勁。他攏了一下睡衣，整理思緒，好像又沒什么話說。

肖數(shù)等了他幾秒鐘，覺得有些不妥，把手里的酒水出入庫單一丟，說：“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br>
肖意怔了一下，幾乎脫口而出——你很怕我生氣嗎？想了想，又咽回去，說：“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說什么。你店里很忙嗎？”

“還行，剛開業(yè)還沒找到節(jié)奏，以后慢慢就好了。明天你來我店里吃晚飯吧，我給你備著。”

“好，如果明天沒其他事我就過去，我……”

“肖數(shù)，水好了，快洗澡吧！”呂行在那喊了一聲。

“你去吧，我掛了?！毙ひ鈷炝穗娫挘膊恢绖偛畔胝f什么，好像有些慶幸沒說出口，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