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瑟利斯特皺眉：“那是什么緣故，看著我說話?！?/br>
付云藍沒有看他，而是深深地低下了頭：“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br>
何霄走向了付云藍：“那就先別說了，跟我回去?！?/br>
“……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那太危險了?！?/br>
“我說可以就可以?！焙蜗稣f，“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拿瑟利斯特的安全開玩笑。”

瑟利斯特也說：“我也沒有你以為的那么脆弱?！?/br>
“……是啊，我總是在……低估你?！备对扑{扶著巖壁，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

瑟利斯特想過來扶他，但是付云藍根本不敢讓瑟利斯特碰到他，而是自己堅持著上了戰(zhàn)機，坐得離瑟利斯特遠遠的。

神經(jīng)緊張了好幾天，直到這會兒才有機會放松下來，付云藍吃了一些壓縮食物以后，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

再醒來的時候，付云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基地中屬于他的那個房間，身上沒有任何的禁錮措施，周圍也沒有任何的防衛(wèi)，而穿著睡衣的瑟利斯特就躺在他身邊，看上去睡得正香。

這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還沒有做什么，但瑟利斯特立刻就醒了，面無表情地對他說：“不要害怕，你現(xiàn)在很安全，大家都很安全?！?/br>
付云藍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又松開，把手放在面前細細打量著。

在基地的全息模擬艙里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模擬訓練以后，他已經(jīng)學會了從一些微小的細節(jié)分辨自己到底是在現(xiàn)實中還是在做著白日夢。

“凱斯？”付云藍看著面前的瑟利斯特問。

“瑟利斯特”沉默地默認了這一點。

付云藍有些煩躁地說：“現(xiàn)在不是模擬訓練的時候，我也不需要保護什么特殊目標，所以不要再變成瑟利斯特的樣子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br>
“任何時候都要有陛下的影像替他陪伴著您，這是陛下親自下達的命令。”凱斯通過虛擬出來的瑟利斯特毫無起伏地告訴他，“如果您希望取消，必須獲得陛下本人的許可?！?/br>
“……算了。”付云藍沮喪地問，“我這算是……被囚禁了嗎？”

這確實是一個比較人道的囚禁方式，把他那個不知道被做了什么手腳的身體關(guān)在模擬艙里，讓他的精神在模擬系統(tǒng)里享有白日夢式的“自由”，也許還能繼續(xù)做一些腦力上的工作。

如果何霄可以確保他在這樣的情況下無法危害任何人，那就這么安度余生好像也不錯，至少可以不去面對那個問題。

凱斯對“囚禁”這個詞不置可否，而是對他說：“如果您休息好了，請前往會議室?！?/br>
虛擬世界里自有一套十分嚴謹?shù)倪壿?，所以付云藍得像平時一樣洗漱穿衣，步行穿過基地前往會議室，而不是眼睛一眨直接傳送過去。

周圍的一切依然是那么逼真，大概是凱斯根據(jù)現(xiàn)實直接照搬的，付云藍看到基地里到處洋溢著勝利的喜悅，電子屏幕上滾動播出著真神教覆滅，吞噬者大敗的消息，路過的工作人員都微笑著對他點頭致意。

付云藍來到和現(xiàn)實中一模一樣的會議室，何霄跟瑟利斯特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

“藍！”一個照面，瑟利斯特就撲上來抱住了他。

第92章不知道是誰的往事（二）

付云藍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瑟利斯特抱著他說：“不要緊張，是我，不是凱斯，我在另一臺模擬艙里，跟你進行同步模擬?！?/br>
付云藍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知道是你?！?/br>
凱斯模擬出的那個瑟利斯特從來不會對他做出過于親密的舉動，既然何霄背后一直是真正的何霄，那么瑟利斯特背后也是本人并不是什么難以想象的事情。

“我一直在等著你恢復(fù)意識。”瑟利斯特擔心地看著神態(tài)有些不自然的付云藍，“何霄只能檢查你的身體，沒辦法在不傷害你的前提下探查你的精神世界，只能等你自己告訴我們，吞噬者到底對你做了些什么？你的精神有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

瑟利斯特問得很直接，付云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何霄仔細觀察著付云藍的反應(yīng)。

“不……沒什么。”付云藍調(diào)整一下情緒，開始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遭遇，以及吞噬者強行跟他交流的內(nèi)容都說了出來。

瑟利斯特聽得心驚rou跳：“……幸好你沒有被它的花言巧語蠱惑。”

何霄補充道：“吞噬者并不是不會說謊，它的智力超過凡人的想象，口才技巧也非常高明，你會被他動搖甚至說服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過你要牢記一個它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的事實--瑟利斯特希望你好，而吞噬者希望人類滅絕?！?/br>
“我明白，我不會相信它的說辭，但我也不能肯定它是不是對我做了什么別的手腳，不管是我的身體還是我的意志，都隨時有可能脫離我自己的掌控，就像貝多芬一樣……”付云藍鄭重地看著瑟利斯特，“所以你一定要聽何霄的，不要被自己的情感左右了判斷，寧可把我當作懷有最大惡意的敵人來防范，也一定要確保我無法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明白嗎？”

瑟利斯特點了點頭，何霄淡淡道：“你可以放心，在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下，你傷害不了任何人?！?/br>
“那就好……”聽到何霄親口這樣說，付云藍放心了不少，他想了想，又問何霄：“你有沒有辦法，讓我消除指定的一段記憶？”

瑟利斯特問：“你想要忘掉吞噬者讓你看到的東西嗎？”

付云藍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有些不好的記憶，對我來說是……負擔，如果可以消除的話，我希望再也不要想起來。”

何霄搖了搖頭：“我們確實可以強行竊取或者改變?nèi)祟惖挠洃?，但是人類的大腦對我們來說就像一個鎖死的箱子，想要觸及里面的東西就必須把箱子撬壞，迄今為止任何被我們動過的人類，精神都受到了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傷，最后的結(jié)果不是發(fā)瘋，就是癡呆，瑟利斯特不會希望看到這個結(jié)果的。”

“……我明白了?！备对扑{失望地低下了頭。

想要逃避，果然沒有那么輕松，既然不能忘掉，那就只好面對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以后，抬頭看向何霄：“可以讓我們單獨聊聊嗎？”

“如果你這樣希望的話?！焙蜗鰶]有問原因，很干脆地站起來出去了。

門被關(guān)上以后，會議室里只剩下了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