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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的月亮,只露出小半張臉。最右邊,靠著醫(yī)生辦公室的病房里,十分安靜。倘若一滴水珠低落在地上,聲音都清晰可聽。韓翊在床頭邊,搬了張木椅坐著。雙手交叉合攏,雙臂彎曲放在兩條腿上。他的嘴巴貼著拇指,正對著面,眼神不敢松懈地看著沉睡的青年。這一刻的靜謐,他苦想了太久太久。他愛的人在他的眼前,靜靜地,像個毫無防備的天使。依然是看著舒心的面龐,沒有一絲不同。可他的手,卻不敢碰他愛人的眼睛。那一雙總會澄清,讓他心跳加快,干凈的眼睛。他更不會承認,他的愛人,會因為那可笑的癌癥離開他。他好不容易才看到,才找到,能在愛人的身邊。他不相信上天會這么殘忍的對他,奪走他唯一的想要。哪怕上天想奪去,他也不會退讓。他韓翊的人,誰也搶不走。韓翊走到房門外,走到值班的醫(yī)生辦公室。他口氣堅定帶著恐嚇,向醫(yī)生要了葉洛安的病歷表。他不知他是怎么從第一頁看到了最后一頁,每日的用藥,不停地胃療。每翻過一頁,都是一場煎熬。他的右手握起拳,手指抵著唇,靠著門站了一會兒,才又走進病房。床上的愛人,一直側(cè)身躺著。側(cè)身睡覺,是他愛人最喜歡的姿勢。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愛人總側(cè)著身子,躺在他的懷里。韓翊脫去外套,待身體被暖氣吹得暖和之后,慢慢地爬上病床。他的前胸,習慣地輕貼青年的后背。一只手伸向前,擁住青年的細腰。感覺還是一如從前的溫暖,可早就物是人非。此刻,他只想擁住這人,在他的懷抱里。☆、第二十八章怕青年知道他躺在同一張病床上,猜出端倪,韓翊一宿沒睡。當清晨來臨,青年的身體微微動了動,有像是睡醒的跡象時,韓翊隨即起床。盡管貪戀著青年的溫度,盡管懷里空得讓他窒息。借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韓翊斜著身子靠在窗戶邊沿,目光直落在青年的臉上。他看著青年微微呼吸,起伏的秀氣鼻尖。他看著青年,因為暖氣吹得過久,白皙臉頰露出的緋紅。他的手,險些克制不住,要摸上青年的臉。可他只能靜靜地看著,仿佛欣賞一幅他最愛卻不能觸碰的畫作。他的愛人,他此刻不能碰。床上的青年在韓翊目光的注視下,漸漸地醒來,睜開一雙眼眸。韓翊的心,猛地一陣絞痛。沒有墨鏡的遮擋,那一雙能被看清的眼睛,沒有焦距。那雙眼睛看不見他,看不到他漲紅的眼眶。青年像是習慣了黑暗的世界,有條不紊地為自己穿上病服。黑暗里,諸多不便,青年神情卻看不出痛苦。但韓翊從心底里感到疼,青年穿好衣服后,赤著腳便下了地。青年蹲下身,雙手在地面摸索,找尋擺在地上,不知具體方向的白鞋。青年摸索了好一會兒,不時膝蓋碰到床腿,手臂撞在床柜上。孤立又十分無助。韓翊從沒像此刻,恨過他自己。恨他無用,恨他連他愛的人都護不住。他恨得十指用力彎曲,手心里滿是疾怒的冷汗。他忍著,壓下涌動的血液。青年穿好一切,用手摸上墻壁,慢慢地圍著墻壁走了一圈,走到病房單獨的洗手間里。水聲“嘩嘩嘩”地響,韓翊沒法跟著進去,但也能猜到青年正在洗漱。青年看不見,會不會被水滑倒。會不會受傷。青年從進到出,不過十分鐘的時間,韓翊的心,像是整整熬了一個世紀。焦心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分漫長。青年安全出來后,依然沿著墻壁,回到床邊。脫下鞋的時候,好像擔心自己的鞋再次找不著,青年刻意把鞋放在右手的床柜下面,擺放整齊。青年邊摸著床邊,邊抬腿坐回床上,背倚靠著墻壁。已經(jīng)失眠的眼眸睜著,靜靜地,面朝一個方向。韓翊從頭到尾一步未動,站立的姿勢保持不變,連呼吸都不敢發(fā)出聲音。他捂著嘴巴,悄然無聲地看著。青年像是一部黑白電影的主人公,而他卻像個視頻外的觀眾。哪怕多心痛,痛得眼淚都流不出,也無法干涉電影的正常播放。不一會兒,值早班的護士走進來,看見了韓翊。病房內(nèi)的情形顯得怪異,一個坐在床上的盲人,一個站在窗戶邊,目光緊緊跟隨盲人的男人。男人冷峻著臉,周身是生人勿靠近的磁場。護士感到詫異,但沒有膽量說出那種詫異感,硬著頭皮,一聲不吭地為青年檢查體溫。她拿出溫度計,隨即看到突然面朝著她,讓她膽寒的男人,問她的口型。男人問,“他怎么樣?”護士明白男人問的是誰,認真地看了看體溫表后,點點頭暗示,體溫并沒有異常。做好要檢查的所有,她快速地收拾好醫(yī)用設(shè)備,不停留地轉(zhuǎn)身就走。再待著,她怕她嚇得腿軟。走到病房門口時,她情不自禁回頭瞥了一眼,男人冷峻的臉,不知為何,放輕松了些。她沒心思考究,直接出了門。她沒有看前方的路,迎面撞了一個人,是常常進這個病房,腿有些不方便的葛先生。她趕緊道了聲歉,葛晨表示無礙地一淺笑,打開門,走進病房。韓翊還在房間內(nèi),葛晨心頭一沉,這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為韓翊知道小葉的情況,會失去興趣,一個將死的人已經(jīng)毫無價值。他從小葉的嘴里,偶爾聽過韓翊的事情,但他不清楚韓翊究竟對小葉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伤植桓夷眯∪~的感情冒險,小葉已經(jīng)受不住傷害。葛晨對著韓翊看了會兒,希望韓翊能離開。韓翊像是看不見他進門,眼神一直在青年身上,葛晨一時氣悶。只是他本分的腦袋里,想不出讓韓翊主動走的辦法。青年早聽見腳步聲,可病房內(nèi)卻安靜地好似只有他,便問道:“是老葛嗎?怎么進來這么久都不說話?”“嗯,”葛晨一驚,回說,“我在給你放早餐呢。”說著,立即伸手將床兩邊的移動桌拉起,將帶來的早飯一一擺上。青年聞到了nongnong的飯香味,臉上浮現(xiàn)出一陣歉疚,“老葛,我總是麻煩你,真謝謝你?!?/br>葛晨急忙擺擺手,“你說的這是哪里的話,當初要不是你,我早就被逼死了。要是說謝,也是我謝謝你?!?/br>青年不語,微微笑著,若有所思地拿起碗筷。葛晨余光瞥向韓翊,雖然他對韓翊有抱怨,但他不由擔心,一直站著的人,是不是正饑餓。因為他記得,韓翊從昨天到此刻,一口未食。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