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森此刻面部表情出奇的柔和，用奇異的欣慰目光注視著被他訓(xùn)練出來的士兵們。

“恭喜你們，回到巴黎后好好享受，然后成為一名光榮的軍人！”

主教官雙腿繃得筆直，立正，行了個利落的軍禮。

“是的，長官！”取得首次勝利的士兵們難掩興奮的齊聲怒吼，滿是灰塵的黝黑臉龐上顯示著對浪漫之都巴黎的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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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被送到穆魯特一樣，一路沒有絲毫耽擱的三十二名士兵回到了巴黎，滿身塵土，甚至沒有來得及清理身體，除了一個隨身軍用背包外，也沒有打包行李，即使他們來之前也什么私人物品都沒帶。

“手機和銀行卡，一個月之后在指定地點集合，不準關(guān)機，不能離境！”

負責(zé)接機的法國軍方官員宣布就地解散，分發(fā)專供聯(lián)絡(luò)的手機和裝在信封里的銀行卡。那張銀行卡的賬號將來就會是雇傭軍領(lǐng)取傭金和撫恤金的唯一賬號，信封里的一張小卡片上也寫明了集合位置，還有雇傭軍編號。

風(fēng)塵仆仆的士兵們早就習(xí)慣了這樣嚴厲的訓(xùn)斥，站著軍姿接過屬于自己的東西，行過軍禮后各自離開。

“你有什么打算，翔？”亞利一把摘下了貝雷帽，沖著齊昂笑。

齊昂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只能無奈的微笑，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結(jié)束了？”那邊傳來坂田一藏略顯低沉的男性嗓音，藏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是的，現(xiàn)在機場，你在哪里？”齊昂小聲問，側(cè)著身體不去看亞利一臉好奇的樣子。

“巴黎，我派人去機場接你，需要準備什么嗎？”來自東京的教父問，雖然口氣柔和，卻帶著明顯的試探口吻。

“一個……”齊昂看了一眼亞利，馬上改口，“兩個女人?！?/br>
“好的。”那邊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yīng)了，電話也隨即掛斷。

第54章欲潮

久違的翻譯先生長谷在機場出口處等著齊昂，標準的笑容和得體的舉止讓一身狼狽的青年立刻看到了他。

“法國人真奇怪，你們應(yīng)該有專用的機場。”彬彬有禮的翻譯攤著手說，對著只背著個背包的齊昂微笑，“坂田先生親自來了，在外面?！?/br>
“謝謝?！逼ばou不笑的拒絕對方想要接過背包的舉動，齊昂只是冷淡的打了個招呼。

他還是不喜歡這位每時每刻都像戴著面具似的翻譯，比較起來，少言寡語但個性鮮明的坂田一藏更加討人喜歡。

“他是誰，你的老板？”亞利湊過來，搭著齊昂的肩膀親昵的問，“你想去哪兒，我知道很多好地方?！?/br>
側(cè)頭看著對方不住做著怪樣的臉，齊昂感到非常無奈，這位泰國人對女人的渴望簡直無窮無盡。

“不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嗎？”青年一只手拎著背包，一手推開厚重的玻璃門，呼嘯的冷風(fēng)立即讓他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三月份的巴黎其實不算寒冷，但是對剛從沙漠回來的齊昂來說，這樣的氣溫也要適應(yīng)一段時間，更何況他只穿了一件襯衫和一件軍外套。

“可以找個地方住上一個月，什么都有，最漂亮的姑娘，最烈的酒，一起去？”亞利也拉緊了領(lǐng)口，縮著脖子說，眼睛希冀的看著皺起眉毛的青年。

“我寧愿好好睡上一個月?！饼R昂說。

四個月來，一大半的夜里都做緊急演習(xí)，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他伸著腦袋到處張望，在機場寬闊的馬路一側(cè)看到了幾兩黑色房車，于是往那里走過去。

“已經(jīng)都為您安排好了。”長谷跟上去，看著亞利，“您是？”

“我的同事，以后要一起上戰(zhàn)場?！饼R昂立即搶著回答，“亞利，這是長谷先生?！?/br>
“非常榮幸認識您?！狈g先生表現(xiàn)出完美的禮儀，微微鞠躬，眼中卻泄露出來幾分笑意。

“您不會上戰(zhàn)場的。”他改用中文說，“坂田先生可從來沒有這個打算?！?/br>
“你說了不算?！饼R昂聳了聳肩膀，把背包甩到背上，表情有些挑釁，利落的短發(fā)在初春的風(fēng)中微微飄揚，掩住了眼睛，“他在哪輛車？”

長谷沒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幫齊昂拉開了車門，保持著微笑，卻用那雙精明的眼睛毫不掩飾的盯著他看。

亞利插不上話，在旁邊看著齊昂鉆進中間的那輛房車，自己則被長谷帶到了后面一輛車中。

我應(yīng)該自己走的，他想，看樣子不會有美女和美酒了。

年輕的拳王懊惱萬分。

眼前的男人沒有任何改變，披肩的烏黑發(fā)絲被緊緊束在腦后，一絲不茍的黑色和服，再加上嚴肅的表情，與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咖啡？”坂田一藏小啜一口杯中苦澀的熱飲，對著鉆進車里的齊昂舉了舉杯子。

“免了，我很困?！币荒_把軍用背包踹到了地上，齊昂懶散地說，“四十八小時沒睡覺了。”

其實他撒了個小謊，回來的途中幾乎都在打瞌睡，已經(jīng)休息的夠了。

“那多長時間沒洗澡了？”美麗的東京教父皺了皺細致漂亮的眉頭，問。

“一個月。”齊昂抽動了一下鼻翼，聞聞身上的味道，“不好意思，我自己習(xí)慣了，要我出去嗎？”

“待在這?！臂嗵镆徊赝鲁龊唵蔚娜齻€字，繼續(xù)品嘗咖啡。

“隨便。”把頭靠在車窗上，青年又開始打盹兒。

二十分鐘的車程，他做了個夢，內(nèi)容是剛剛經(jīng)歷的實地演習(xí)，連續(xù)三次扣動扳機，子彈射入人體。

齊昂并不覺得殺人很可怕，而是另一種異樣的感覺讓他害怕，他射擊的時候，會有快感。

手會不受抑制的因為興奮而抖動，以至于他必須屏住呼吸以確保手的穩(wěn)定性。

本來以為只是因為享受槍械帶給自己的快感，演習(xí)過后，他卻發(fā)現(xiàn)子彈射進人體給他的快感更加強烈。不是別的生物，而是人。他在沙漠經(jīng)常射殺眼鏡蛇，這種讓人作嘔的冷血動物不會讓他產(chǎn)生射擊人類那樣的感覺。

射出子彈的時候，頭皮會瞬間麻痹，全身血液涌上腦部，身體熱到極致，心跳驟停。目標倒下后，高熱立即冷卻，渾身冷汗，心臟開始狂跳，手也會開始發(fā)抖，特別是食指，抽搐的樣子就像還在扣動扳機。

齊昂就在這種恐懼感中驚醒，呼吸一窒，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房車已經(jīng)停下，兩排黑衣保鏢站在車門外，腰上別著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