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龍淵閣大學士陸朝忠。三位皇子按著年齡大小依次先拜見皇帝,再跟在皇帝身后一起拜過書圣童方和先祖,隨后便要開始最重要也是最讓皇子們緊張的環(huán)節(jié)——行拜師禮了。二皇子已經九歲,進學已經四年,拜師禮他當然不用參加,這次他和他的師傅陸朝忠都只是列席觀禮的。rourou的老爹——當朝的皇帝陛下是個最不耐繁文縟節(jié)的人,在他的要求下,皇室的各種禮儀都較他爹也就是大夏二代皇帝那朝做了大幅精簡。就好比這皇子拜師,若照著rourou他爺爺那代的規(guī)矩不但要皇子親自跑一趟書圣廟拜祭書圣人,還要再跑一趟太廟敬告祖宗什么的。大約是老皇帝還清楚記得自己小時候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的可憐相,所以自從皇長子開始進學,他就改了規(guī)矩,規(guī)定皇子拜師只需在宮里對著書圣人畫像拜拜,然后到天元宮敬香供奉一下太祖和太宗的畫像,就可以到御書房拜師傅了。至于拜師禮也是一切從簡,只需要行三跪禮,再敬一杯茶即可。這樣原本需要三天完成的儀式,只要個半天就差不多了,儀式辦完他還能留幾位皇子師在宮里吃頓飯,跟他們聊聊兒子學業(yè),自是皆大歡喜。根據朕提前得到的消息,三位皇子跟著皇帝拜祭祖宗和書圣的時候,三位皇子師會提前被接引到御書房等著。那邊有老皇帝親自帶著,朕不擔心rourou那兒會出什么幺蛾子,朕比較好奇的是那個傳聞中沒地位!沒背景!沒勢力!沒資歷!沒學問!啥都沒有的窮酸小子!于是朕就趁著御書房人少的時候一溜煙先躥了進去,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先貓住了。果然過了沒多久就有太監(jiān)引了三個人走了進來。二皇子師陸朝忠是個六十多歲的白胡子老頭,樣貌清矍,極重禮儀,出門必服正裝,峨冠博帶是他的典型特征。即將成為四皇子師的趙灝,白面無須,身量不高,年紀不過二十七八,卻已身居高位,本身又是世家豪門子弟,行止間確實頗有氣度,而那一身衣裝紋飾更是無處不精細到極致。前面那兩個朕都是見過的,沒什么心思細看,朕的眼睛只關注在最后那個陌生的男子身上,那個人應該就是皇帝指給rourou的師傅——衛(wèi)隱。第8章喵之衛(wèi)先生其人第一眼看過去,很普通的一個人。比朕預計的還要年輕些,頂多二十三、四年紀,相貌算得周正,但整個人看過去都沒什么出挑的地方。身上穿的是一襲蒼色長衣,以玄錦束腰,都是一丈也不值一兩銀子的普通衣料,身上一件多余的綴飾也無,朕覺得大概是因為比較窮,所以沒什么可佩飾的。只不過這般穿戴倒比現今那些愛將琳瑯珠翠掛一身的士子們顯得干凈俐落許多。說實話,看了這半天,朕一點也沒看出這個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總而言之還算順眼,沒讓朕覺得討厭。只一點,這衛(wèi)隱身量頗高,跟他站在一起,在朝中只是偏矮了些的趙灝簡直被比成了五短身材。大概趙灝也很快發(fā)現了自己的劣勢,立刻不高興地跟衛(wèi)隱拉開了距離,徑直走到陸朝忠身邊,與他致禮攀談起來。但是陸朝忠的注意力卻一直關注在衛(wèi)隱身上,他是三朝元老,正兒八經的當朝帝師,以他對皇帝的了解,他大約并不相信皇帝會從未名舉子里隨便指個人給自己兒子當師傅,所以跟朕一樣,也對這個叫衛(wèi)隱的年輕人充滿了好奇。衛(wèi)隱應該也感覺到陸朝忠頻頻探詢的目光,卻只是偶爾回以一點禮貌的微笑,并沒有順勢上前搭話,就那么安分地坐在太監(jiān)引他坐下的椅子里,直到皇帝進來,他連屁股都不曾抬一下。這樣的舉動看在趙灝眼里大概是很拘謹很怯懦的表現,他那偶爾瞟向衛(wèi)隱的目光里滿是毫無掩飾的鄙夷之色。陸朝忠卻沒什么異樣,見自己兩次暗示都沒有得到回應,便收回了目光,只專心與趙灝小聲交談。衛(wèi)隱很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沒什么異樣舉動,但是一刻鐘之后,朕還是覺出了些許異樣。那就是這個叫衛(wèi)隱的年輕人的存在感越來越淡薄,也許別人會覺得這沒什么奇怪的,就像陸朝忠和趙灝,他們還在那兒引經據典地探討著學問,趙灝還十分謙卑地向陸朝忠請教著為皇子授業(yè)的經驗。他們都沒有發(fā)現,他們說話的聲音在逐漸提高,似乎已經忘記了屋子里還坐著一個陌生人,還是他們之前一直在刻意戒備的一個人。這種感覺很奇妙,朕瞇了瞇眼睛,這個叫衛(wèi)隱的人……朕正盯著那衛(wèi)隱想著這人到底怎么回事,那個一直安靜坐在位置上,保持眼觀鼻鼻觀心的人竟突然抬了眼。瞬間——那雙原本并無神彩的烏眸突然間綻出異彩直直地鎖住了朕的眼瞳,一股強烈的威壓直向朕撲來,朕毫無防備,嚇得差點“喵”出聲跳起來。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朕高踞柜頂炸著毛伏低身體憤怒地沖他呲了呲牙,兇狠地回應他的挑釁。可那個衛(wèi)隱卻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一樣,看見朕沖他呲牙,他還微勾唇角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微笑來,只是這一笑,那雙亮如寒星乍現的眸便又重新恢復成淡然尋常的模樣了。—————“皇上駕到!二皇子殿下到!臻王殿下到!四皇子殿下到——”朕回頭把炸起來的毛舔回去,一時間只覺十分齒冷,這宮里連喊個名號都要拍馬屁,看來御書房門口的傳令太監(jiān)也是皇后一系的人,魏國公府這手伸的可實在是夠長的。“臣等拜見皇上,臻王殿下,二皇子、四皇子殿下!”見皇帝進來,陸朝忠?guī)ь^起身向皇帝及諸皇子行禮。“平身,平身!”皇帝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笑瞇瞇地伸手扶起陸朝忠,“老師不必多禮,兩位愛卿也不必多禮,今后,還要勞煩諸卿家為朕這幾個孩子多多費心了?!?/br>“此乃臣之本分,臣等必盡心竭力教導各位皇子。”三人均俯首向皇帝及諸皇子躬身行禮,隨即再次被皇帝扶起。這時跟在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常安湊近皇帝跟前,笑著提醒:“皇上,吉時已到,可以行禮了?!?/br>皇帝點頭之后,立即便有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走上前來,依次引導皇子與皇子師入座、行禮、敬茶。這些按著定例執(zhí)行的禮儀,朕看著甚是沒趣,朕的注意力只關注著rourou和他那個“來歷不明”的新師傅。在儀式之前,rourou已經跟著司禮監(jiān)派來的人認真學習過整個儀式過程中要行的各種禮節(jié),昨天福臨還特地又跟著rourou全程演練了一回,所以,今天整個的儀式過程rourou表現得可圈可點,行止進度幾乎沒有犯錯,朕能明顯看出司禮監(jiān)派出來跟在rourou身邊專責提醒的太監(jiān)臉上那份驚奇。而rourou那個據說連個進士功名都還沒有,由皇帝臨時從本期舉人里挑出來給rourou當老師的年輕